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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盯着李继信的众人,看见他脚下碎裂的擂台,惊呆了。

负责此次擂台修建的是工部员外郎董建良,他迅速跑到李继信身边,仔细查看了一下,是上好的檀木没错啊。

李继信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嗤笑来:“董大人是吧?小爷我是来比武的,又不是来唱戏的,你们工部就是这样偷工减料吗?”

人群中,已经有人被这话逗得笑了起来。

董建良连忙否认,可他看到李继信的笑容,就知道李继信是故意的,可这少年是怎么做到的呢?他的功夫真的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吗?

“二公子见谅,小人这就去把这台面换了。”

“你们没经验,台面下要全部垫上青砖,最后再铺上好的木材。”

围观的人又一次被李继信一本正经的样子搞的哄笑不止,董建良窘迫地拱手告退。

李继信给工部的人来了个下马威后,又开口道:“小爷上次回洛城还是三年半前,那时候工部做事,还没有这般不堪吧?”

几个工部的匠人已经被臊得抬不起头,可他们也不敢回嘴。

李继信等到众人的嗤笑声止住后,又扬声道:“我知道大家对擂台赛猜测良多,甚至有传言说,我霖王府要在洛城大开杀戒。

今日我就在在此辟个谣,洛城是我父王出生和长大的地方,只要昭文帝信守承诺,不耍什么阴谋诡计,我蓟阳大军绝不踏入洛城半步。

我所求不多,不过是要接我太祖母回家,找原本就为我母亲医治的叶神医,继续为我母亲治病罢了。

是他昭文帝要与我在擂台上见真章,我若不提出点要求,岂不显得小爷我可以任人摆布?我这才提出加了十个人罢了。

那些养尊处优的大人们,总是喜欢说我蓟阳民风彪悍,缺乏教化,就让这十个饱学之士,去教化教化蓟阳人吧。”

李继信说到这里,脸上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可你们别忘了,就是这些民风彪悍的蓟阳人,守了大裕国四百多年。

蓟阳苦,风沙大,粮食产量低,还要时刻警醒着外敌的入侵。若是可以选择,哪个蓟阳人愿意留在那里?

是我李家的先祖们,用不纳粮税、每年拨付救济粮,和绝不从蓟阳人中征兵的承诺,换他们永守蓟阳。

你们没有见过北国蛮人在关内肆意劫杀蓟阳人的场景。

他们最喜欢用残忍的手段折磨人,剥皮、抽筋、挖眼、剜舌,这些还都是轻的,有些羌族人和北戎人,称咱们大裕国的人为‘四脚羊’。”

李继信声音哽了一下,讽刺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悲愤。

“他们把大裕人当做他们的食物!四年前,羌族人再次犯我边境,他们趁换防的时候,偷袭了边境的村子,村里所有的成年男子全部被虐杀,妇女儿童被他们拴了起来 。陈将军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迟了。

我亲眼看见,羌族人凌辱我们的妇女,还把几个孩子用长矛穿起来,放在火堆上烤熟吃掉……”

时隔四年,李继信想起当年的场景还是恨得咬牙切齿,他手掌紧握,微微颤动着,显示他内心的愤怒。

人群中,已经心软的人开始哭泣。

“那件事之后,我父王带兵一路打到了羌族王廷,势要为我大裕百姓讨回公道。那一仗若不是我一时心软……”

李继信眼角含泪,他永远也忘不了,他被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欺骗,差点被一箭贯胸。

“我父王为了救我身受重伤,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而我,把羌族王室杀得一个不剩。

那个时候,你们说我霖王府是大裕国的保护神。可时过境迁,居然有人说我父王好大喜功,说我心性凶残,说我蓟阳人凶悍残忍……呵!”

人群中哭泣的声音更大了,霖王重伤的事情他们都还记得,当日不仅先帝在朝堂上吐血,很多普通百姓都感觉天要塌了。

后来先皇病逝,霖王身体尚未痊愈,就千里迢迢回京守丧,离开的时候,百姓自发相送。

很多人都记得那年的冬日,一直俊美如同天人的霖王瘦骨嶙峋,脆弱仿佛一个三岁孩童都能将他推倒。

“好日子过多了,就以为这太平日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就以为蓟阳的百万士兵和蓟阳百姓,活该为你们用血肉抵挡敌国的兵器。

没有人看到蓟阳人的付出,没有人看到蓟阳人的苦难!

这几年蓟阳天灾,朝廷不仅拖欠蓟阳军队的军费和物资,连给蓟阳的百姓的救济粮,都是夹着沙土还腐烂着的的粮食。

蓟阳百姓和蓟阳边境守军将近一千万人,两年的时间,朝廷只调拨了这种夹着土发霉发烂的粮食三千多万斤,呵呵……

那两年,禹城和平遥府以及北名府的百姓,都纷纷伸出援手。我大哥被逼急了,还去抢了燕国。

我大哥叫李继仁,是先皇亲自赐名,亲自教养。先皇让他承继自己的仁慈之心,大裕国的先祖用几乎血脉断绝的教训,禁止大裕主动进犯其他国家。

他可以在自己的国家,抵御敌人的侵扰,却不能主动去进犯别的国家。若不是实在撑不下去,他怎么会那么做?

可朝廷就像瞎了聋了死了,蓟阳百姓饿死了三十多万人。就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还在努力节省口粮,要留给边境的士兵。当年李家先祖的承诺,就跟放屁一样……呵呵……”

李继信发出冷笑,眼角却还带着眼泪,当年若不是禹城以及其他两个府城,他们连第一年都挺不过去。

“不可能,怎么会?一人折算下来三斤粮食,还夹着沙土?”

有人质疑着,可看着台上面容凄苦的俊美少年,却又忍不住相信了。

这时一大群禁卫军赶来,驱赶着越聚越多的人群。

李继信站在台上,冷冷地看着禁卫军统领沈猛。

沈猛自认功夫不错,李继信的年纪比他儿子还小的多,可他竟然不敢去看李继信的眼睛。

“沈猛,你也是武将,你也曾到过蓟阳。你以你武将的身份告诉大家,我说的可有半句假话?”

李继信这话已经不仅仅是凄厉了,那里面还带着十足的杀气。

禁卫军更加努力地驱赶围观的人群,可这会儿没有一个人愿意走,所有人都在盯着李继信和沈猛。

沈猛不敢再对着李继信,转身对着禁卫军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把人赶走?”

他越是这个样子,百姓对李继信的话就越是深信不疑,人群中哭声越来越大。

还有人,为自己曾说过霖王和蓟阳人的坏话,自责不已。

沈猛用恳求的语气对李继信说:“二公子,我职责所在,实在情非得已,可若是这些人不离开,只怕……”

李继信今日,也不过是因为这几天听到别人指责他父王和蓟阳人,感到愤怒出来鸣不平罢了。

如今他要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是非功过自有人评判,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想着,他又冷冷扫了沈猛一眼,从擂台上走了下来。

人群中自动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李继信来时懒散的如同纨绔子,走的时候却连挺拔的背影都带着悲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