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今年的主考官,他的确是非常眼热洪源和杜黄裳的才华,可不想让这两人来个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俩人要是真的折了一个的话,对于大唐来说绝对是个相当大的损失。
最终,除了真正去操作这件事的刘晏被蒙在鼓里之外,李倓的亲信们都知道了李倓到底想要干啥了,而他们也都得到了李倓的任务。
大唐现在的节度使里,最让李倓放心不下的就是安西节度使和北庭节度使了。
别的不说,这俩节度使本来就是安禄山当年举荐的,所以才会在安禄山叛乱的时候坚决不出兵,而在平定了叛乱之后,他们也并没有多么想要回到大唐的怀抱,也看不出跟吐蕃和回纥人联系的多么紧密,一个个的看起来完全是自成一派了。
李倓知道,这些人在等着属于他们的机会呢,一旦大唐再一次陷入了混乱,他们是一定不会起到什么好作用的。
所以李倓现在要先下手为强了,因为在他可以预见的未来,他执掌中的大唐还是会得罪不少人的,为了不让有人在自己的背后捅刀子,这些人必须得先行处置掉。
同样是这一天,在众人离去了之后,太极宫中又迎来了一个人,此人并没有通报他的姓名,他进入太极宫所用的是一块令牌,这样的令牌不多,但是它的作用就是能带一个人进入到太极宫中,当然,进来之后也只能在偏殿等着李倓。
李倓到了偏殿的时候,这个人笔挺的站在中央,显然是对于李倓十分的重视。
“陛下,您召见我,不知是否有了难以解决之事?”
“朕这段时间没有召见你,而是将你独自留在长安城之外,以你的能耐和之前的身份,本是可以在这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你对朕……有没有怨恨?”
“我对于陛下,只有感激,若是没有当初陛下的收留,我怕是不死也成了行尸走肉了,如今虽然没进得了朝堂,但是朝堂又有什么意思?陛下给我如此自由,自然要做得比在朝堂上更加出色才行!”
“好,朕倒是没看错你,这一次你的任务,朕说出来你可不能轻视了,是保护一位官位不过是从六品之人,平州司马。”
那人听完了之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之后答道:“这平州司马杜黄裳,最近在河北道可是十分的出名啊,他乃是陛下亲自点选的榜眼,这官职也是在陛下提供的官职中自己选的,虽然不少人都看不懂他为何选择了平州司马这么个官职,但想来陛下让他去,也是有些道理的。”
“恩……平州的地界,你想来也是熟悉的,平州太守年岁也不小了吧,朕虽然对他不了解,但就冲着朕到了河北道的时候他的态度,应当也不是个多么主动的人,朕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位置他就得让出来了。”
“陛下是想要一年之后就让杜黄裳当太守?但平州是个边陲之地,他想要升迁,必须得拿出点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朕让你来,就是为了给他点理由,史思明现在何处,你还没有眉目吧?”
“的确是没有什么眉目,之前他在回纥人跟陛下交战之前背离了回纥人,如今已经为回纥所不容了,而不管是同罗还是仆骨部也都没有胆量收留他,除去这几个地方,我还真不知道他能带着那两三万的精兵藏到什么地方去,这些人的军粮,就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这是朕的诏命,你带着,亲自交给杜黄裳,告诉他,朕让他们选择,但不是让他们安心的当个司马去了,既然去了河北道,就得把河北道的事给朕解决了才能证明他的能耐。”
“陛下,这杜黄裳听说之前不过就是国子监的一名学子,现在忽然之间就对其委以重任,一旦他不能承受……”
“放心吧,朕选出的人,都是能承受一定的压力的,对了,别忘了告诉他,洪源需要做的事,虽然可能没有他那般困难,但也没有你的帮助。”
“陛下的意思是……今后我的重心要放在杜黄裳的身上?”
“找到史思明,要是朕没猜错的话,他可能会牵扯出更多事来,至于这件事是以杜黄裳为主还是以你为主,朕可没说!”
李倓言尽于此,来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了,低声说了一句:“严庄告退。”
严庄一直以来都是李倓的一颗暗子,就算是张巡他们几个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李倓跟他,就是单线联系,而且严庄也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河北道。
河北道是原来安禄山的老巢,又发生过史思明带着三万曳落河不知所踪的事。
虽然现在有南霁云坐镇,一切看起来都是相当的完美,但李倓却不认为河北道就是铁板一块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又给了杜黄裳和洪源几个河北道的选择。
严庄这样的暗棋,李倓一直认为一个皇帝是必须得有的。
在这个时代,不管你的地位有多高,就算已经登基了,有些事也不能做在明面上,因为那么做虽然可能会挺好使的,但是的对一个皇帝的威严并没有什么好处,所以就需要严庄这样的人。
严庄其实目前的状态正是李倓口中的孤臣,他自己心里也是十分明白,所以在李倓登基之后也并没有提出来自己要在朝堂上获取一席之地,而是默认了作为李倓的暗子,带着数百人活跃在河北道乃至于大唐以北的大片土地上做着谁都不知道的事。
要是没有严庄的存在,李倓是不可能对同罗和仆骨部那么放心的,但有了严庄之后,李倓才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他的皇帝,保持着他那高傲的皇权。
李倓知道,这样的做法可能并不能让所有人都理解,所以他也并没有让所有人都知道。
能大事的人,心里面多多少少都是得有点小秘密的,而李倓既然到了这个时代了,自然是想要做一个稍微能成点大事的人,当然,他并不认为当了皇帝就自动能成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