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祁安蛰伏三年,他手里轻轻攥着苏皎皎留给他的同心佩。
“皎皎,等我。”
“殿下。”许庭州看向面前的陆祁安,忍不住提醒他道,“皇后娘娘产子,陛下在燕京城设满月宴。”
“知道了。”陆祁安眼神里闪过一抹晦暗,他将手里的同心佩收起来,妥帖地放在心口的地方。
“集结大军,三年之期已到。”
这三年时间陆祁安过得煎熬,但只要想到苏皎皎还在燕京城等着他,多少次生死关头他都挺了过来。
“你怎么就确定她还在等你。”许庭州的话像是一根刺,狠狠扎进陆祁安心里。
陆祁安目光骤冷,望向远方燕京城的方向,他脑海中浮现出苏皎皎的笑颜,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就在眼前。
夜色下,他紧握双拳,指甲嵌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却浑然不觉疼痛,过了很久直到许庭州以为他不会在回答的时候。
陆祁安开口了,他道:“她说过她会等我,等我带她回家。”陆祁安心声坚定,
燕京城内,御书房烛火摇曳,映照着陆司珏冷峻的面容。他轻轻摩挲着信件边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满是胜券在握。
窗外夜色深沉。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北方的方向,“要来了吗?朕等着你。”
有暗卫送上北疆来的信件,陆司珏伸手接过,打来只是匆匆扫了一眼面前的信件,便不屑地勾唇一笑。
“要来了吗?”他嗤笑一声,“九弟啊,你还是这么不长记住,都放你走了还要回来……”
他三年前他能让他灰溜溜地离开,三年后依然。
“还有大夏那边,王爷催促您何时回去。”暗卫低声道。
陆司珏的目光扫了一眼面前躬身的暗卫身上,又落在窗外深沉的夜色当中,仿佛能穿透无尽的黑暗,看到那遥远的大夏。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冷冽如寒风:“回去?”他伸手轻轻一挥将信件放在灯火下点燃,桌上的信件便化作一道火光,瞬间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缕青烟缭绕。
他回不去了。
陆司珏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愈发冷峻。
半月后。
苏皎皎坐在铜镜前,穗禾正在为她上妆,旁边摇篮里陆璟正吃着自己的小手。
铜镜中映出苏皎皎温婉的脸庞,穗禾手法娴熟地在她脸上轻点胭脂,为她添上一抹红晕。
苏皎皎的目光不时飘向摇篮中的陆璟,稚嫩的小手正抓握着拳头,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吮吸,不时还发出“咿呀”的声音,可爱至极。
窗外微风拂过,带动珠帘轻轻摇曳,洒下一片斑驳光影,为这静谧的房间添上一丝生动。
“应该就是今日了。”穗禾为苏皎皎簪上凤钗,欲言又止地看着她道,“届时娘娘打算——”
“我们蛰伏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苏皎皎伸手借过口脂抿了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小皇子满月宴,陆祁安进宫赴宴。燕京城内张灯结彩,小皇子的满月宴热闹非凡。
陆祁安身着华服,步步生风,穿过热闹的宫门,眼神坚定而深沉。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宾客们谈笑风生着说着什么,殿内觥筹交错。
他目光掠过人群,最终定格苏皎皎那里,她身着华贵的宫装,头戴璀璨的凤冠,宛如仙子下凡,端庄而温婉。
她正低头与身旁的女官轻声交谈,陆祁安心头一紧,加快步伐,朝着那抹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走去。
只是他还没有走过去,陆司珏就已然先他一步走到了苏皎皎身边,他熟练地拉住苏皎皎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开宴吧。”陆司珏拉着苏皎皎朝着上首走去。陆祁安的脚步凝滞在半空,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陆司珏与苏皎皎紧握的手上。
月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二人身上,陆司珏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眼神中满是胜利者的光芒,他轻轻一带,苏皎皎便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步伐向前。
苏皎皎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神色,她微微侧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抿紧了唇,任由陆司珏牵引着走向高台。
陆祁安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杀意。
“阿祁。”苏皎皎轻声喃喃。
她目光忍不住看向下首那个另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她嘴唇翁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
苏皎皎的目光穿越眼前喧嚣的人群,与陆祁安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她微微张开嘴,却又在最后一刻紧紧闭上,只是用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眸紧紧的注视着陆祁安。
“皎皎最好不要乱动,今夜刀剑无眼恐会误伤了朕可会心疼的……”
“……”
二人这一番动作虽不明显,却是也被一旁的陆司珏尽收眼底,他忍不住紧了紧苏皎皎的手。
“今夜皎皎是希望九弟赢还是朕赢?”陆司珏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坐在台下的陆祁安,苏皎皎抽回自己的手,正襟危坐。
“陛下何必明知故问,你心里不已经有了答案?”她自然是希望陆祁安能赢,毕竟身旁的陆司珏已经疯了,再待在他身边还不知道他会对他做什么。
陆司珏看着空了的掌心,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那笑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狠厉。
“那朕就当皎皎是希望朕赢了,毕竟我们的璟儿还这样小可不能没有父皇,你说对不对皎皎?”
他缓缓起身,衣摆拂过精致的雕花木椅,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如同他内心翻涌的暗流。
月光透过洒在他挺拔高大的身躯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却也映照出他眼中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一步步走向中央的高台,每一步都显得沉重而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陆祁安的心弦上,让后者脸色愈发阴沉。
陆司珏在高台上停下,转身,以一种君临天下的姿态环视全场,最终,那双凤眸锁定在了陆祁安身上,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他赤自冷笑一声,只可惜今夜无论怎样他注定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