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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仿若一块被墨汁浸透、沉甸甸的黑色绸缎,自遥远天际肆意铺展而下,以一种铺天盖地的气势。

严严实实地将港岛这座繁华与罪恶并存的城市,裹进了它那神秘莫测、危险四伏的怀抱之中。

港岛的大街小巷,平日里璀璨夺目的霓虹灯,此刻于黑暗里竭力闪烁,似是一群困兽,在拼命挣扎着穿透这浓稠如墨的夜色。

却终是不敌,被无尽的黑暗逐一吞噬,仅留下斑驳陆离、影影绰绰的光影,如同鬼魅的身姿,映照着城市暗处潜藏的躁动与不安。

那死寂般的氛围,恰似暴风雨来临前令人窒息的宁静,每一丝空气里都弥漫着山雨欲来的压抑,预示着即将汹涌而至的惊涛骇浪,一场血雨腥风仿佛已在暗中悄然酝酿。

阿涛,此刻宛如一只惊惶失措的野兔,心急如焚,脚步踉跄又急促,每一步都踏得杂乱无章,仿若真有恶鬼张牙舞爪地撵在身后,驱使着他一路狂奔冲向李晓的办公室。

汗水仿若决堤的洪水,湿透了他的后背,而后顺着脊梁骨源源不断地滑落,那衣衫早已被浸得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形,可他全然顾不上这些不适,脑海中唯有王木失联这一噩耗如恶魔般疯狂盘旋,啃噬着他的理智。

那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得如同幽谷的楼道里轰然回响,恰似命运敲响的急促鼓点,每一声都带着令人心悸的颤音,震得人心神不宁,仿佛是命运在无情地宣告着未知的凶险已然降临。

“砰”的一声巨响,阿涛仿若失控的陀螺,裹挟着满身的焦急与惶恐,一头撞开了李晓的办公室门。

此刻,他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那汗珠顺着脸颊肆意淌下,似断了线的珠子,滴溅在地上,洇出微小的水渍,仿若他慌乱内心的具象化呈现。

双眼瞪得如同铜铃般硕大,里头布满了血丝,根根血丝仿若狰狞的红线,让他的双眼看上去犹如燃烧的火罐,满是惊惶与绝望。

神色慌张得五官已然扭曲变形,嘴巴大张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那粗重的喘息率先在屋内炸开,仿若一道晴天霹雳,打破了原本凝重死寂的氛围,将紧张的气息弥漫至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晓哥,出大事了!”阿涛扯着嗓子嘶吼,声音因焦急与惶恐已然变了调,尖锐刺耳得如同指甲划过玻璃,音调拔高几近破音。

那嘶吼里裹挟着无尽的绝望与无助,“就在王哥传完乌鸦、笑面虎疑似在进行交易的情报后,王木他们……仿若人间蒸发,彻底断了联系!

咱派去盯梢的兄弟把周遭翻了个底朝天,大街小巷、犄角旮旯寻了个遍,哪怕是老鼠洞都恨不得掏一掏,可连根毛都没找着啊!”

一边叫嚷,他双手还在空中狂乱挥舞,手臂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恰似溺水之人在拼命挣扎,情绪激动到近乎癫狂,整个人似是陷入了天塌地陷般的绝境,那模样仿佛世界末日已然降临,而他正被无尽的黑暗深渊所吞没。

李晓稳坐办公桌后,身姿挺拔坚毅,宛如苍松傲立在风雨的侵袭之中,任那外界如何惊涛骇浪,他自岿然不动。

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发出“哒哒”声响,每一下叩击都似在叩问命运那神秘而叵测的安排,沉稳且笃定,眉头仅是微微皱起,眼中虽闪过一丝担忧,恰似平静湖面泛起细微涟漪,稍纵即逝。

毕竟,他是从南越战场那尸山血海趟过来的,枪林弹雨、生死绝境于他而言,不过是往昔岁月里的寻常片段。

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惊险跌宕,铸就的沉稳与坚毅已然融入他的骨血,让他在这般突发状况下仍能镇定自若,仿若巍峨高山,以其雄浑之姿抵御一切风暴侵袭,可内心深处,却也悄然绷紧了弦。

李晓抬眸,目光如炬直视阿涛惊慌双眼,声沉似洪钟鸣响,那声音仿若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直直穿透阿涛慌乱的心房。

“阿涛,慌什么!王木身经百战多年,历经磨炼,身手矫健似猎豹,出击迅猛且灵活,胆识更是如钢铁般坚硬,历经无数险况打磨,寻常小喽啰哪能近他身。

只要乌鸦和笑面虎没掏枪耍横,那些虾兵蟹将,在他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狗,根本不放在眼里,料想也翻不出大风浪。”

嘴上虽这么说,李晓心底却跟明镜似的,此番对手可是东星社团里臭名昭着、心狠手辣的乌鸦与笑面虎,这二人在港岛黑道那是威名赫赫,令人胆寒。

乌鸦,身形精瘦却透着一股子阴鸷劲儿,仿若暗夜中潜伏的恶狼,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出招狠辣致命,每一式都直逼要害,毫不留情;

笑面虎魁梧壮硕,平日里惯常挂在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是迷惑对手的幌子,实则心机深沉似海。

下手决绝果断,一旦出手便是雷霆之势,二人搭档多年,默契十足,在这黑道江湖里是让人避之不及的煞星。

王木此举,恰似在悬崖钢丝颤颤巍巍行走,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深渊,可事已至此,唯有冷静应对,才有可能扭转局面。

阿涛在原地急得直跺脚,双脚像安了弹簧般蹦跳不停,鞋底与地面频频撞击,发出急促声响。

双手用力搓着衣角,那力道之大,几近搓出火星,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眼睛瞪圆,眼珠子似要蹦出眼眶,眼眶都被撑得泛红,大声嚷道:“晓哥,可不能掉以轻心呐!要不咱赶紧安排些兄弟,去元朗那条道找找?

那是他们返程必经路,王木之前着重提过,说虽隐蔽,周边地形复杂利于设伏、脱身,可万一被困,孤立无援,四周又都是东星地盘,麻烦可就大了!

咱兄弟不能折在那儿啊!”边说边用手比划元朗方向,手臂伸得笔直,指尖颤抖,满脸急切担忧愈发浓烈,仿若王木他们此刻正在那险地苦苦挣扎、亟待救援,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让兄弟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李晓沉思片刻,霍然起身,身形挺拔如松,浑身瞬间散发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果断,仿若即将出征的将军,周身战意凛然。

眼神透出决然,恰似寒夜利刃出鞘,寒光闪烁,犀利果敢,大手一挥,那手势仿若带着千钧之力,仿若将军挥师出征。

果断下令:“行,你速去召集几十号身手矫健、机灵可靠弟兄,都蒙上脸,切不可露出洪兴社团印记,咱们此番要装作是江湖绿林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免得惹来后续麻烦。

带上家伙,匕首、铁棍、短斧,一应俱全,火速支援,务必平安带回人。

碰到东星杂碎,也别手软,狠狠教训,让他们知道咱不是吃素的!咱兄弟,一个都不能少!”

声音在屋内回荡,字字铿锵有力,仿若洪钟鸣响,带着不容违抗的气势,那是作为江湖大哥对兄弟的守护承诺,亦是对敌人公然的宣战,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在这狭小空间里激荡起无形的波澜。

阿涛如获赦令士兵,一个立正,双脚并拢,脚跟“啪”一声撞响,身体站得笔直,仿若标枪,大声应下:“晓哥放心,我这就去办,保证安全带回兄弟!”

旋即转身,如离弦之箭冲出去调度人手,身影瞬间没入夜色,唯留一串急促脚步声在走廊渐行渐远,那脚步声仿若命运的鼓点,奔赴未知战场,似带着使命与决然,奏响紧张前奏,一步一步迈向那吉凶未卜的险局之中。

与此同时,在城市边缘那处废弃工厂阴暗角落,气氛剑拔弩张,恰似一点即燃的火药桶,浓烈硝烟味弥漫每寸空气,刺鼻且令人窒息。

乌鸦仿若发狂恶兽,满脸涨红如燃烧炭火,那红得近乎发紫的脸色,彰显着他此刻汹涌澎湃的怒火。

脖子青筋暴起,根根似蜿蜒小蛇,仿若要破肤而出,正对着一群小弟怒目而视,嘶吼咆哮:“玛德,你们这帮废物,人都死哪儿去了!

找这么久,连根毛都没见着,一群饭桶,养你们有啥用!”边骂边挥拳,那拳头裹挟着呼呼风声,作势砸向身旁小弟。

那小弟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双腿发软打颤,膝盖一弯差点瘫倒在地,像筛糠般瑟瑟发抖。

身体本能地蜷缩起来,头快埋进地里,双手抱头,妄图以这卑微之姿躲避怒火,周身散发着恐惧的颤抖气息,仿若一只待宰羔羊,在恶狼的咆哮下瑟瑟求饶。

笑面虎眉头紧皱,脸上惯有似笑非笑已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是深深忧虑与恼怒,那两条浓眉拧成麻花。

仿若纠结成团的绳索,眼神透着烦躁不甘,仿若困兽般来回踱步,时不时抬脚踢飞地上杂物。

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小弟们先退下,待周遭稍静,凑近乌鸦,压低声道:“乌鸦,你在这儿撒野发火,屁用没有!

当务之急是找回公文包,别忘了,里面可有瑞士银行五千万支票,那是咱拼死拼活、担惊受怕换来的!”

言罢,眼中闪过贪婪不舍,那一闪而过的光芒,仿若饿狼盯着猎物时的幽光,咬牙切齿继续说:“这次黑吃黑,本想着东南亚那帮卖家出货量大,能大赚一笔,谁料半路杀出程咬金,把事儿搅得稀烂。”

边说边抬脚,狠狠踢飞地上石块,“哐当”一声砸在废弃机器上,那石块与金属碰撞的巨响,恰似愤怒宣泄,在空旷工厂内回荡,惊起一群栖息的飞鸟,扑簌簌逃离这是非之地,也为这紧张氛围更添几分肃杀之意。

乌鸦满脸不屑,啐一口,恶狠狠回怼:“笑面虎,你就是太怂!咱在道上混,啥时候怕过事儿?

咱是买家,东南亚还指望咱销货,量他们也不敢咋地。

况且事儿都料理干净了,他们小弟亲眼见这是社团火并、黑吃黑,正常得很!

等我逮到那三个不知死活貂毛,非扒了他们皮不可,咱可是受害者,传出去,得让江湖知道咱不好惹!”

眼神闪烁疯狂狠毒,双手握拳,关节捏得“咔咔”作响,每一声脆响都仿若骨骼在愤怒呐喊,似恨之人已在眼前,随时准备生吞活剥。

那周身散发的戾气,仿若实质化的黑色雾气,笼罩着他,让周遭空气都仿若凝结,弥漫着令人胆寒的杀意,他已然陷入癫狂,誓要夺回公文包,找回场子,让一切重回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