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由得叫崔世安想起未和离时。
姬君尧曾经劝他和离,加上今日之事,崔世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但还是不敢相信。
“祖母,就是他,他就是那个野男人!”就在这时,何杳娘突然指着姬君尧的鼻子。
一脸的激动。
纪初禾:······
野男人姬君尧:······
就连崔世安都是一脸的,你有病吧的表情。
是他们说话不清楚,还是何杳娘听不懂人话。
堂堂国公府世子,到了她嘴里就是野男人。
何杳娘的愚蠢再一次刷新了纪初禾的认识。
“世子恕罪!杳娘她不是有意的!”
崔世安一把将何杳娘拉回自己身后,此时此刻,他才发觉为什么父亲在世时,一直要求他娶世家贵女。
有个名门贵女做嫡妻,他才无后顾之忧。
纪初禾在时,他从不需要烦心,因为纪初禾可以处理好一切,无论是后宅之事还是与各官员家眷的关系。
可如今他的里子面子丢尽不说,还会因为何杳娘这几句没见识的话,而得罪国公府。
“呵!崔世子好眼光!”
姬君尧瞥了一眼茫然的何杳娘,无声的笑了。
说实在的,他是要感谢何杳娘的,要不然,如今的纪初禾怕也不能在这里站着。
崔世安:······
别以为他没听出来姬世子语气中的讽刺,这是暗骂他眼瞎呢!
而崔世安确实后悔了。
若是当初他没有欺骗纪初禾,没有骗纪初禾替何杳娘养孩子,甚至与纪初禾有个一儿半女,如今会不会不一样了。
“菜来喽!”
说话间,伙计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上菜。
“崔世子请便,本世子就不留崔世子用膳了!”
姬君尧直接越过崔世安,坐到纪初禾身边,贴心的伺候纪初禾用膳。
“姐姐尝尝这条鱼,很嫩,也很鲜。”
“好!”
纪初禾笑笑应下,完全将一旁脸色黢黑的三人当成空气。
崔世安与崔老夫人要脸,当即便转身要离开。
纪初禾咽下嘴里的食物,头也不抬的道:“还请崔世子回去将欠的银子补上。”
走在前面的崔世安脚步一顿,回头深深的望了一眼纪初禾,随即快步离开。
崔老夫人也没脸留着,由着丫头扶着也跟着走远了,倒是剩下何杳娘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唉,夫君,祖母等等我啊!”
说完提着裙摆追上去。
回到忠勇候府,崔老夫人冷着脸询问何杳娘
“欠那纪初禾的银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何幺娘眼神躲闪。
作为将何杳娘养大的老夫人,能不知道何杳娘这是心虚。
“说!”
崔老夫人老脸一拉,倒是唬了何杳娘一跳。
“侯府以前就是用的那几家铺子的东西,也没给银子,我便想着也就不给了。”
何杳娘低垂着头,搅着手里的帕子。
“愚蠢!”
老夫人闻言,那个火冒三丈:“赶紧去给补上!”
她一张老脸都丢尽了,要是叫那些老姐妹们知道了,指不定怎么嘲笑她。
“府里没银子了。”
何杳娘嘴唇蠕动,头也不敢抬。
“什么?那银子呢?”
老夫人眉头一蹙,侯府虽然不如以前,但起码过个富足的生活不成问题。
怎的现在三五百两银子拿不出来。
“溪姐儿说,在太子府各处都需要打点,我便将银子给溪姐儿送去了。”
提到崔景溪,何杳娘顿时来了精神,现在的崔景溪就是她的骄傲。
如今虽然只是太子良人,可日后太子继位,有孩子傍身的溪姐儿最少也得是个妃位。
那时她看谁还敢轻视她。
尤其那纪初禾。
到时候,非得叫她跪下来不可。
可结果崔老夫人一听,顿时怒了“愚蠢!”
别人家的女儿嫁进皇室,都是想着怎么给娘家捞好处,可崔景溪倒好,孩子都有了,还不能在太子府立足,还要娘家一直给银子打点。
这不能说太子府艰难,只能说崔景溪没那个本事。
“溪姐儿说了,等她生下皇子······”
何杳娘被吓了一跳,可一想到崔景溪,顿时胆子大了起来,只不过刚起个头,就又被崔老夫人打断了。
“等她生下孩子,侯府怕是过不下去了!”
老夫人实在不想再纠结这件事,遂叫来何妈妈。
“我那里还有些银子,拿去给纪氏。”
“老夫人······”何妈妈一脸的为难:“先前大姑娘进太子府,都用了不少了,怕是现在也拿不出来。”
自从夫人与世子的事情暴露之后,老夫人的私库就只有出的没有进的。
想当初纪夫人掌家的时候,用银子只需要去正院拿,哪里如现在一般,算来算去的,还算不明白。
“那便将东郊的宅子卖了!”
崔老夫人牙一咬,心一狠,可怜她一把年纪了,还要靠买宅子过活。
想到这,看向何杳娘时不免多了些怨气。
若是当初她藏好些,不被发现,如今也沦落不到这般地步。
“老夫人怕是不成!东郊的宅子是侯夫人的嫁妆。”
何妈妈更为难了。
东郊的宅子虽然挂着侯府的名头,可却是侯夫人的嫁妆。
自从侯夫人离开侯府之后,她的嫁妆便一分一厘都不会给侯府用。
“那边西郊的宅子。”
老夫人闻言,烦躁的抚上额头。
就如就如纪初禾所说,侯府外面瞧着光鲜亮丽,实则内里什么都不剩了。
“是!”何妈妈应声,随后就在何杳娘差诧异的目光下离开。
“你也给我出去!”
崔老夫人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何杳娘。
“是”何杳娘瘪瘪嘴,转身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崔老夫人就做了一个梦,梦里侯府门庭若市,自己一身华贵受都城的贵夫人们追捧,各个恭敬的喊她老太君。
她看见她的孙儿一身红色官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看见重孙登朝入仕,重孙女年纪轻轻诰命加身。
她看见纪初禾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到老夫人都不愿意从梦里醒来。
可梦终究是梦,总有清醒的时候。
一睁眼就瞧着何妈妈一脸焦急的守在床边。
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何妈妈道:“老夫人不好了,大姑娘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