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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的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下,身体因极度的悲伤和恐惧而颤抖不已,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一般,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动分毫。

此时,刘家婶子那如同铁钳一般的手紧紧地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云裳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微弱而又沙哑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你们,对不起......”

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仿佛要将她的心撕裂成无数碎片。

就在这时,赵齐宴匆匆赶回房间。当他一眼看到眼前这一幕时,心中猛地一紧,只见云裳竟然自己用双手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双眼紧闭,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道歉的话语。

赵齐宴大惊失色,急忙冲上前去,用力掰开云裳紧扣在脖子上的手指,并试图唤醒她:“云裳!云裳!你快醒醒!”

然而,无论他怎样呼喊、摇晃,云裳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浸在深深的梦魇之中,无法自拔。

赵齐宴满脸无奈与焦急之色,望着陷入梦魇、无法自拔的云裳,一时之间竟手足无措起来。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地将云裳那细嫩如羊脂玉般的手腕轻轻地放到自己唇边。只见他牙齿一紧,用力地咬了下去。

被咬中的瞬间,一股刺痛感如同闪电一般传遍云裳全身。

原本被困在恐怖梦魇中的她,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而骤然惊醒。她像是刚刚从深海中浮出水面的溺水者一般,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和沉重。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涌出,如决堤之水般顺着她那美丽的鬓角滑落而下,一滴又一滴地渗入柔软的枕头之中,留下一道道淡淡的泪痕。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云裳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自责和懊悔,在寂静的房间里幽幽响起。

她的目光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来,用一种充满期盼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赵齐宴,颤抖着嘴唇问道:\"如果我们当初没有选择藏在刘大哥家里,他们一家人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样的惨祸?是不是因为我们,他们才会......\"

说到这里,云裳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赵齐宴的内心仿佛被浸满了苦水一般,沉重而又酸涩。

他微微颤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未能吐出只言片语来。

逃离的一路上,云裳始终表现得异常坚强,既不呼痛,亦未落泪。

然而,正是她这种异于常人的沉默,让赵齐宴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必定存在问题。

果不其然,当亲眼目睹刘家一家三口惨遭毒手横尸当场时,这惨烈的一幕终究还是给云裳带来了难以承受的巨大冲击和伤痛。

望着怀中脸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的云裳,赵齐宴心如刀绞,无尽的怜惜之情涌上心头。

他紧紧地将云裳拥入怀中,仿佛要用自己温暖的怀抱驱散她心底的阴霾与恐惧。口中喃喃自语般地重复着:“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云裳,本王已然派遣人手前往北山村了,定会妥善处理刘大哥一家的后事,给予他们一个庄重体面的葬礼。”

赵齐宴轻声说道,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怀中的人儿,他像是许下承诺一般继续道:“待到同山铁矿之事尘埃落定之后,本王会亲自带你前去他们的墓前拜祭。如此一来,或许能让你稍稍释怀,不再沉浸于自责与内疚之中。”

他深知,唯有这般做,方有可能帮助云裳走出这段黑暗的时光,重新找回属于她的那份宁静与安宁。

在赵齐宴轻声抚慰之下,云裳原本紧绷着的心弦逐渐松弛下来,沉重的眼皮也慢慢合上,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而悠长,终于再一次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之中。

这一次,赵齐宴无论如何都不敢再有丝毫的疏忽大意,生怕自己稍一离开就会惊扰到好不容易才重新入睡的云裳。

哪怕是清晨时分青环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来伺候他们二人洗漱更衣时,赵齐宴依旧静静地坐在床边,双眼一刻也未曾从云裳那张恬静的面容上移开。

当青环将洗漱用具和衣物准备妥当后,赵齐宴竟然不假思索地亲自接过,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始为云裳梳理那如瀑布般垂落在枕边的秀发。

“云裳,齐川和卓方还没有消息,我要去安排人手继续寻找他们。”

“白天让青环陪着你好不好?”

提到齐川和卓方,云裳才终于有了点反应,她眨眨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啊,齐川和卓方还生死不明呢。”

“王爷,你快去找他们,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说着,云裳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犹豫道:“卓方……他真的是细作吗?”

赵齐宴还没来得及和云裳说这些事,看云裳忐忑不安的眼神,他握着云裳的手,肯定的告诉她,“你别担心,卓方不是细作。”

“细作是我身边的一个侍卫,之前受伤之后,就被穿越者渗透了,本王竟也一直没有发现,是我的疏忽。”

云裳松了口气,“嗯,不是卓方就好。”

“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赵齐宴从床边站起来,将梳子放回去,“你放心吧,我们俩受了伤都还能活下来,他们二人体质要比你好许多,应该也活着的。”

“说不定,不等本王找到他们,他们就已经自己想办法回来了呢。”

云裳微微笑了笑,点点头,“嗯,但愿如此。”

这边,他们还在紧锣密鼓的寻人,另一边,同山铁矿的矿坑内。

一个穿着脏污的粗布衣衫,但面容俊秀的年轻男人,正艰难的挥舞着锄头,气喘吁吁的样子,和其他人似乎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