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刺客、侍卫、士兵
第五十九章：无光之地（下）
“那你们先玩……”恣殪拿着报告，转身准备进入实验室。
“恣殪先生，光脑借我们用一下，查点资料。”光君揉了揉嘴唇，突然想起什么。
“行。”恣殪挥挥手，盯着报告走进实验室。
“唔……”光君将自己的【藏】连接至恣殪的光脑，随手在空中一挥，唤醒操作面板。
九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光君身旁，饶有兴致地看着光君操作。
…
“您来了？”离离子起身看向走进来的木曦，“他俩不是……（把报告的复印件拿走了吗？）”
离离子示意了个眼神，没有说出后半句话。
“（只有报告还不够，我需要受害人的生物数据。）”木曦无声说道。
“……”离离子读懂了木曦的唇语，点头的同时随手在控制系统中发出去一道指令，暂时支开了看管尸体的警员。
“（您需要多久？）”离离子悬停着手，等待木曦的回复。
“（不超过三分钟。）”木曦看着离离子又发出一道指令，示意自己跟她走。
几分钟后，离离子带木曦来到了解剖室，从【藏】中取出一套法医的工作服，示意木曦换上。
“专案组决定在每个抛尸点设立临时指挥部和法医解剖室。”离离子趁着木曦，汇报着情况，“专案组认为，这些孩子在地下城遇害，但是被带到上城区来掩埋，说明Alex想要把这些事与自己撇清关系，也就是说，这些被害者的尸体很有可能藏有一些Alex的势力无法解决的问题，比如与【核】相关的东西。因为受害者数量较大，避免大量运输，所以决定让相关工作人员赶赴抛尸地进行一线工作，同时安排了一定的安保人员负责安全。专案组组长认为，会有人来到抛尸地进行不法活动。”
“……”木曦一言不发，转身进入解剖室。
【一丝不漏。想从木曦的反应里获取点信息真是难如上青天。不过既然木曦亲自来取这位受害人的生物信息……看来双子拿走的那份报告的确提供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离离子开启倒计时，挥手唤醒灵火，在四周设下灵火【结界】。
解剖室内。
木曦抬手，与胸齐平，悬于尸体之上，如同扫描般从头至脚扫过。
灿金色火花在尸体表面浮动，随着木曦手指的弹动而跃然。
【魂兮魂兮，无悲以恫。吾遂尔愿，可息尔恨？】
清绿的【生之核】灵火恍若一柄利刃，从尸体的胸膛中兀然冲起，企图撕破【审判之火】。
【生之核】的反扑实属于木曦的意料之中。
木曦反手握拳，【审判之火】将【生之核】的灵火贯穿破碎。而后将拳头收至胸前，松拳一挥，【生之核】的灵火一瞬破碎。
【又是这样的破碎……当时刚刚找到小君的时候也有这样的灵火破碎，只不过，当时的是“演之核”灵火的破碎。】
木曦上前，取过悬浮在尸体上方的【灵珠】。
灿金色的【传送阵】显现。
木曦松手，【灵珠】浸入【传送阵】中，而后二者皆消失不见。
【看来小君当时也是被改造的目标之一。当时小君额头上的煜白色倒三角“灵火印记”。能种下这样“灵火印记”的人，已经不能是“核”的使者那么简单，而是将要登上王座的“王”……】
“滴滴……”【藏】发出了倒计时警告，木曦揉了揉太阳穴，从【藏】中取出巴掌大的记事本，将自己的思路迅速记录下来，而后离开了解剖室。
…
“怎么突然想起来查这些东西？”九仰起脑袋看着全息屏幕上的数据图。
“不是恣殪先生让我俩自己玩的吗？”光君一个小跳坐在桌角，轻轻荡着双腿。
“……”九抿着嘴，看向光君，给了个“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
“嗯……”光君揉了揉脑袋，身子前倾，双手撑着桌角，看着全息屏幕，“因为在便利店买水的时候你说——‘便利店里的东西不是卖给普通人的，普通人能吃饱饭就已是万幸。’可这里是上城区，不是地下城。”
“然后小君就想到来查这些数据。”九点点头，脚蹬地面，滑着椅子坐在光君身旁，一边手欠地rua光君的大尾巴，一边看着数据图。
“不，这些数据感觉不对。”光君摇了摇头。
“这数据是给老百姓看的，不是给我们看的。”九一只手rua光君的大尾巴，一只手往光脑中录入了自己的身份识别码，并验证了身份，“看这个——食物配给量化图。单人每日的配给量旁边有标注。图中是近三十天的配给总量，经过简单的计算就能得出……”
“上城区的总人口中有大约七成需要接受食物配给。”光君似乎是在思考，暂时容忍了九rua自己的大尾巴。
“还要乘上一个有效配给系数。所以最终的结果大概是百分之五十的上城区居民需要接受食物配给。”九得寸进尺地捏了捏光君的大尾巴。
“而是否需要接受食物配给的判定标准是……”光君念出了屏幕上的定义数据。
“翻译成人话就是接受食物配给的居民，单靠他们的收入基本是无法满足温饱的。他们的收入与抛开获取食物的常规支出基本是持平的。”九念出了常规支出包含的项目，“抛开交给政府的各项赋税之外，还需要去支付资源利用管理费、垃圾回收处理费、环境保护费、保险费、大型工程义务捐赠费等等一系列交给第三方的庞杂支出。”
“每一项要交的费用不算多，但是种类繁多，也就导致了他们需要依靠食物配给来度日。”光君甩了甩脑袋。
“没错。”九打了声响指，“所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而今天下三分，外城求生，下城偷生，内城苟且。这句话，适用于大部分人。”
“无光之地。”光君冷不丁来了一句。
“是啊。求生、偷生、苟且，就是没有安生。”九冷哼，“可不是无光之地嘛！”
“还有……”光君拍了拍自己软乎乎的脸颊，“抛尸点是在上城区，而受害者是在地下城遇害……”
“不一定。还没有证据表明受害者都是在地下城遇害。但不可否认的是，受害者是Alex的人，但是却被抛尸于上城区，说明Alex跟地上的人有联系，而且这些联系还不一般。”九起身倒了两杯水，递给光君一杯，“也就说明，操控【核】令人致病的技术极大概率来自于上城区。同时也能说明，Alex也真的只是一枚筹码，那些高位者手中的一枚无足轻重的筹码。我相信，哪怕Alex开口招供，他的证词也极难威胁到那些高位者。”
“但聊胜于无，说不定Alex真的知道些什么。”光君喝了口水，有一股淡淡的咖啡味，“像林森，能获取他自身负责事情之外的信息，那反观Alex应该也能做到。”
“嗯～有道理。”九捏了捏光君的脸颊。
“得寸进尺是吧。”光君给九一个锋利的眼神，“但我觉得，Alex选择把尸体埋在上城区来撇清自己关系……嗯，也对，毕竟上城区一直否认下城区的存在。”
“所以这也许会成为谈判专家的一个突破口，毕竟Alex的行为相当于挑战了那些高位者。”九嗅了嗅杯子，“看来恣殪先生真的很喜欢喝咖啡……”
“等等……”光君竖起食指使劲地晃了晃，你说如果在地下城对应的地标勘察一番，会不会发现一些东西？毕竟把尸体带到地上掩埋这么大费周章的事情……”
“……”九与光君对视，缓缓点了点头。
…
办公室。
木曦随手泡了杯茶，取出笔记本继续自己的记录。
【……甚至是已经登上王座的“王”。而据我所知，与“演之核”签订“契约”的人之中，目前只有姜羽具备这样的能力。并且，在边境的时候，姜羽也的确搞出了一些跟“演之核”与“再造者”有关的老套花活。边境……当初找到小君的地方距离边境很近，似乎能够确定的是，姜羽喜欢在边境地区搞一些事情，并且小君之前跟姜羽产生过联系，也在边境附近长时间逗留过。此前让阳明前往外城区的军营调查，根据他的报告来看，外城区存在“演之核”活动的痕迹。同时，Alex事件暴露出上城区在利用“生之核”进行一系列有悖人伦且违反《条例》的实验……前段时间的地下城行动中，也暴露出地下城的赏金猎人组织中存在一位与“落之核”有直接联系的人。当时作案者的动机是为了曝光那位与“落之核”有关的人，也就是说希望将其暴露在群众的视线下。那么，这么做的根本目的是不是有可能是为了掩盖自己正在利用其他的“核”这一事实。如此，边境（外城，演之核），内城（生之核），下城（落之核），他们之间是否存在彼此交流的甚至对抗的可能？毕竟三区的矛盾自始至终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