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你就答应我不再继续查？”李慧看着沈星若，目光带着殷切的期望。
沈星若不可能放弃继续调查的，但现在她也不敢刺激母亲，于是避重就轻道：“其实我也查不到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关于爸爸更多的事情。”
李慧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她握着沈星若的手紧了紧，目光一下子变得很悠远，好半天才开口道：“你爸爸出事前一天，喝了很多酒，和我说，如果他发生了什么意外，千万不要追查到底，最好找个人赶紧改嫁。还说什么对不起我，拖累了我。我当时以为他喝醉了，在说胡话，还笑骂了他一顿。”
回忆起当年的事情，李慧神情复杂，既痛苦，又带着几分怀念。
“结果第二天，你爸爸真的出事了，我当时感觉天都要塌了，一时也没想起来他前一天说的那些反常的话。”她说到这里，神情变得紧张，握着沈星若的手稍稍用力，“直到办完丧事的几天后，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还有一天回到家，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我才想起你爸爸说的那番话。”
李慧痛苦地闭了下眼睛，才继续开口：“然后我发现我怀孕了，怀了你，我很害怕，刚好这时方汝成出现了，他开始表现得真的很体贴温柔，我虽然不喜欢他，但为了我们的安全，还是同意和他结婚了。”
沈星若静静地消化着父母的往事，过了好半天才问道：“那昨天那个人呢？他是谁？为什么你见过他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李慧目光不自然地闪躲了一下，然后才道：“这些年，我刻意去遗忘当年的事情，也确实快要忘了。那人是你爸爸曾经的朋友，见到他，我就想到了当年的事，情绪没有处理好，又不敢对你提起，所以才……”
沈星若抱住了母亲，在她后背轻拍了两下，安慰道：“都过去了，”
“小若，答应妈妈，不要再查当年的事情了，妈妈怕你有危险。”李慧声音中带着哀求。
沈星若点头：“好，我听你的。”
她知道，母亲没有完全说真话，至少没有把她知道的全部事情说出来。
比如昨天的男人，一定不仅仅是爸爸朋友这么简单。
但沈星若没有再问，母亲不让她继续追查是真的怕她受到伤害，但她也不可能轻易放弃对父亲死亡真相的寻找。
……
从疗养院出来，沈星若接到了方锦赫的电话。
“师妹，李阿姨怎么样？”方锦赫声音有些嘶哑，看来昨晚在酒吧嗨到了很晚，刚刚清醒的样子。
“已经没事了。”
沈星若一边回答一边下意识伸手去拦计程车，送她过来的司机就把车开到她面前，恭敬道：“沈小姐，您去哪里我送您。”
沈星若差点忘了自己现在有“专属司机”，只好拉开车门坐进去，却一时想不到自己要去哪里。
“那个……”方锦赫犹豫道，“我以为师父知道了你和傅君衍的关系，所以我昨晚回来以后，脑子也不太清醒，就……”
“就把你在酒吧看到的事情说了？”沈星若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虽然她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孟清棠，但被师父突然知晓，她一时没想好怎么解释。
上次孟清棠知道自己把作品卖给夏梓沫已经很生气了，这次又知道了自己和傅君衍的关系，估计想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方锦赫低声道：“老头子是有点生气，不过他知道李阿姨身体不太好，所以都没有打电话责骂你。要不你现在过来一趟，也许老头子看在李阿姨的面子上，会轻点骂你。”
沈星若无力地陷进椅背里，对司机报了个地址，才冷冷地对着电话里的方锦赫道：“还不是你害的！一会儿师父要是控制不住打我，你可得拦着点儿！”
“不会哒！”方锦赫贱兮兮地道：“师父那么疼你，最多骂几句，怎么可能动手。而且老头子还有事求你办呢！”
沈星若坐直身子，好奇地问道：“什么事？”
方锦赫的声音压的更低了，还隐隐有点幸灾乐祸：“他不小心把师娘最喜欢的一块砚台打碎了，偷偷摸摸带回国打算让你修复。昨天参加那个大秀忘记和你说了，刚才我还看他捧着那断成两截的砚台唉声叹气，一边想骂你，一边又想求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