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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王兄。”楚天启行礼。

“七弟不必多礼。看茶!”

“王兄新婚,臣弟未能到贺实在心中有愧,今日特备薄礼一份,恭贺王兄新婚之喜。”

楚天帆抬手做了请的动作,“七弟不必客气,我成婚时间紧,你没赶上也是能理解的,何必多此一礼。”

“怎的没见王嫂?听闻王嫂天姿绝色,与王兄璧人一双,是天下共传的佳话呢。”楚天启扫视了一下厅中。

楚天帆突然心生厌恶,十来年没见,他装腔作势的样子一点没变。

“王妃昨日劳累身体不适,在歇着呢。”

“王兄舍了丞相之女,迎娶六嫂,想是极为爱重的。能得到自己可心的人,是多大的缘分和福气呢。”

“七弟他日一定也可以觅得自己的心仪之人。”楚天帆淡淡地。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楚天帆始终没有把自己王妃叫出来见楚天启的意思。

楚天启起身告辞,楚天帆虚留了一下,就送人离开了。

坐在马车里的楚天启眼中渐渐被阴鸷充满。

上元节一过,年算是过完了,人们开始新一年的劳作。

楚天帆上朝回来告诉柳青青,雨欣公主的和亲送嫁时日在四月。想到只有不足三个月的相处,柳青青心中难受。

她不喜欢离别,就喜欢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尤其楚雨欣去的还是异国他乡,举目无亲,音信难递。

楚天帆见她情绪低落,故意逗她,“燕安国也会嫁过来一个公主。”

“嫁给谁?”柳青青恹恹的。素不相识的人,她不关心那么多。

“如果是嫁给我呢?”

柳青青扭过头看他,然后站起来。

“干什么?”楚天帆拉住她。

“腾位置。”

楚天帆把她抱进怀里,“开个玩笑,你生气了?”

“这个玩笑不好笑。”柳青青更加郁闷。

她沉默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开口,“楚天帆 ,如果哪天你想要别人了,放我走。别用你的权势捆绑我。”

“怎么又说这个?”楚天帆真后悔自己不该乱说话。

“算是我们的一个约定吧,我会为爱停留,但不想被不爱禁锢。人生苦短,有时候,成全是一种美德。”

“脑子中整天想的什么?”楚天帆干脆给她一个“爆栗”。她对婚姻怎么是这种态度,好像随时准备要逃跑似的?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拜天地父母,合卺结发,她都不懂得那是一生的郑重承诺吗?

她说的“三观不合”,难道是这些?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

“玉儿,去看看怎么了?”柳青青叫道。按她现在的位份,若霞苑至少得有二十四名仆妇、侍女伺候,可柳青青不喜太多人,只抽调了八人,都还在外间,内帷还是玉儿几人。落离现在是若霞苑的侍女了,直属王妃管辖。

府库的管事抓到一个偷窃财物的下人。这事本来老管家都能处理的,那人却一路喊冤求饶,非要求见王妃。

柳青青看向楚天帆,楚天帆伸手拍拍她的肩,“你是一府主母,一切由你做主。”

他干脆起身退到内室了。说实话,他也想看看柳青青会如何处理。

柳青青让把人带进来。

府库的管事先说,“今日小的清点府库,发现祭祀用的银盏少了两个。经调查,就这崔驴儿在那堂前出现过几次,小的着人查抄,在崔驴儿的箱子里发现了一只,另一只已经被他卖了。”

“你叫崔驴儿?”柳青青问。

地上跪着的人磕头,“奴才崔驴儿,奴才一时糊涂,求王妃饶恕奴才,奴才定去把银盏赎回来。”

柳青青看看那人,好像挺忠厚的,怎么会生了偷盗之心?

“你知道偷盗怎么处罚吗?”柳青青问。

崔驴儿叩头如捣蒜,“奴才知道……实在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奴才的老母病了好久,把钱花完了,没有银钱大夫不给开药,奴才是没有办法,想趁着年节忙乱无人注意……奴才是想救个急晚点再赎回来的……王妃慈悲,求王妃饶过奴才……”

崔驴儿痛哭流涕。

柳青青轻拧蛾眉,她知道管家纵着那崔驴儿来找她的意思了。

“老管家,偷窃罪该怎样处罚?”柳青青问。

老管家上前,“回王妃,五两剁指,十两剁手,服劳役。这银盏,够十两了。”

柳青青吓了一跳。楚天帆从没缺过她钱,她自己也能挣很多钱,竟是不知道十两银子就要剁人一只手。

所有人都看着她。

“崔驴儿所言可有虚假?”柳青青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

“回王妃,都是真的。”

“崔驴儿听着,本王妃念你孝心,留你一双手奉养老母。但情有可原,理无可恕,偷窃主家,乃不忠不义不法,着杖责二十,逐出王府,王府所有关联产业,均不再录用。”

“王妃……”崔驴儿哭倒在地。

此罚实际并不轻,杖责是皮肉伤,逐出王府,王府及所有关联产业不再录用却是断了他财用。王府薪酬本身就比其他地方高,柳青青新开的作坊工钱也不低。

柳青青知道王府很多人从王府回去休息时又到作坊打临时工。因为管事的难免与王府有牵扯,所以这些人更容易找到事儿做,多领份工钱。生活都不容易,都是王府中人,选什么人做工她也从来没管那么多。

柳青青站起身对着众人,“在王府做事,尽忠守份,王府自然不会亏待大家。真有难处,跟管家说一声,能帮的王府自然会帮。但谁若起了歪心思,不忠不义,就是砸自己饭碗,与王府为敌,王府决不轻饶!”

众人散去。都看出来了,这个整日弯眉笑眼、爱玩爱闹的王妃一旦正经起来,绝不是善茬弱质。

等人都离开了,柳青青叫住玉儿,“吩咐人去看一下崔驴儿家的情况,送十两银子过去。”

“是。”玉儿行礼。

她走进内室,楚天帆正坐在她的妆台前拿着她的一支金钗玩。

“处理完了?”楚天帆放下金钗,站起来。

“嗯。但我不知道处理的对不对?”柳青青点头。

楚天帆把她拉到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娇美的容颜,有点想不出她在外面义正辞严的样子。“没有对不对,有法有情,宽严相济,就好。”

过了几天,玉儿没来侍奉,听到是月信期,柳青青才想起来自己从那次月信来了一次后就再没来过。难道我还不是个正常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