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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雨……”顾景沉看到她的手被烫了一片,立刻抓着她的手去洗手间,用凉水冲洗,“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尤时雨抬头眼窝和被烫的皮肤一样红,轻轻摇头,“没事,不疼。”

低垂下眼帘,声音都在发颤,“你早就应该告诉她的,我没关系,真的……”

抬头看他时眼底气雾氤氲。

顾景沉看着她泪眼汪汪的模样,低头道:“对不起,但是我没办法了。”

尤时雨没说话,看着水龙头下的手,冰冷的水好像快要将她溺毙了。

“今天看到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时候,我的心好像也跟着她一起从那么高的地方狠狠摔下来,要跟着她一起死了。”

“那一刻,我才深深的明白,我不能失去月月,绝对不能失去。”

顾景沉想起梁含月,眼神温柔又坚定,“时雨,我和月月在一起三年了,她一定会原谅我,重新接受我的,对不对?”

尤时雨的心在滴血,但脸上还是露出浅显的笑容,“会的,你一定能重新追回含月的。”

“谢谢你,时雨。”顾景沉听到她这样说,如释重负。

尤时雨笑:“不用这么客气,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幸福,你那么爱含月,她一定会被你的爱打动。”

-

梁含月坐在病床上,看着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剥着石榴的男人,犹豫了下开口,“很晚了,你不回去休息吗?”

靳言臣眼皮子都没掀一下,“我晚上在这里陪你。”

梁含月心口一紧,“不用了吧,你在这里休息不好,明天还要上班。”

顾景沉就住在楼下的病房,万一抽风要上来撞上……

根本就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修罗场。

“怎么?我在这里影响你们藕断丝连,还是破镜重圆?”靳言臣抬起头,眸色幽深沉冷。

“怎么可能?”梁含月立即反驳,“我和顾景沉彻彻底底结束了。”

“彻底结束?”他似乎听见一个笑话,“他会不顾危险,舍命相救?”

梁含月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靳言臣将剥好的石榴放在床头,起身道:“吃吧,我去洗澡了。”

梁含月看着床头的石榴,神情复杂。

这让自己怎么吃得下去,总感觉吃的不是石榴,而是砒霜。

靳言臣从浴室出来没换衣服,还穿着衬衫和西装裤,在看到床头的石榴一颗没动,心血全白费了也没恼,走到病床旁掀开被子躺下。

病床不算小,但躺两个人还是有些拥挤,梁含月只能侧着身子紧紧贴着他。

梁含月抬头看他,唇瓣刚抿起话没出口,耳边就响起男人沉冷的嗓音,“睡吧,明天一早我就走,不会耽误你的顾景沉来找你。”

要不是知道他对自己没那方面的意思,梁含月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吃醋了。

这语气……酸味冲天。

“他是尤时雨的,跟我没关系。”梁含月小声反驳。

靳言臣闭着眼睛,两片薄唇轻轻抿着,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梁含月抿了抿唇瓣,最终什么都没说,靠在他的怀里,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翌日,梁含月睁开眼睛,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病房里也没有人了。

上午陈沐和洪导他们都过来探望了她,安慰她,让她好生休息,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

至于威亚为什么会断,还在调查,最后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傍晚的时候,顾景沉穿着病服又来了。

梁含月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坐吧。”

“谢谢。”顾景沉坐下看了一眼站在病房里的武德,委婉道:“月月,有些话我想私下跟你说。”

言下之意是让她的助理先出去。

梁含月侧头看了一眼武德,他都搁这站一天了,除了上厕所就没离开过。

自己也劝说让他去休息,不用时刻守在病房里,结果武德面无表情道:“这是靳总的意思,让我寸步不离的保护梁小姐。”

梁含月觉得他不是想让武德保护自己,而是不想让自己和顾景沉单独相处。

算了,自己也不想单独面对顾景沉。

“他是我的助理,我没什么事需要瞒着他。”梁含月的态度很明显,要说就说,不说拉倒。

顾景沉脸色微沉,不悦的睨了一眼武德,耐着性子道:“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顾景沉,我很感激你在片场救我。”梁含月清澈的眼眸望着他,不卑不亢的声音道:“但我对你仅仅只是感谢而已,不代表过去发生的事情就能一笔勾销。”

他为尤时雨一次次伤害自己的事,永远在那里,不可能抹得去。

“月月——”

“顾二少。”梁含月打断他的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再这样称呼我,不合适。”

顾景沉呼吸一滞,只觉得胸口震得疼,似要四分五裂,声音艰难的响起,“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叫我……”

别人这样叫他,是尊敬,是客套,而她这样叫自己,是万箭穿心,是生不如死。

梁含月实在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么,一边处处维护尤时雨,一边又对自己深情似海,难以割舍的样子。

“如今,我只能这样叫你了,顾二少。”

“够了。”顾景沉豁然起身,低头看她时满眸碎裂,“为了你,我连命都不要,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声音里有着痛苦,也有着难以言说的矛盾与挣扎。

梁含月仰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瞳仁里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

平静的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自己以前就是太相信他了,才会遍体鳞伤,如今还要让自己如何相信他?

她的眼神像是冰冷的湖水,顾景沉一点点的冷静下来,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凶你,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梁含月浓翘的睫毛轻轻颤了下,还是没有说话。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你没怎么了,是她有病,还病的不轻。”

梁含月回头就看到秦以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靳言臣。

一双漆黑的眼眸厉锐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