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为对方的神色有什么异常,因为我压根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而是我闻到了一股独特的气味。
这股气味我曾经闻到过,是一种能够致幻的迷香,初闻起来,或许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但若是闻久了,人就会产生幻觉。
我不敢大意,赶忙屏住了呼吸,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我暂时还不想打草惊蛇,毕竟还没找到墨渐离,我得先确保他的安全。
我朝对方一抱拳,问道:“阁下可就是张宏玮张老板?”
对方点了点头:“是我。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我是墨渐离的远方亲戚,我今天本来找他有事,但他说有事来找您,让我在他家里等他一小时,然后他就回来。接过我从晌午等到天黑,他一直都没回来。所以我就冒昧过来问问,他是不是还在您这儿。”
“墨老板今天晌午的时候是来过,不过他已经走了啊,难道没回家吗?”
“没有,而且电话都打不通。他是几时走的?”
“他来这儿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
“他有说还要去其他地方吗?”
“好像没有,我以为他回去了。”
“那行,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打扰了张老板。”
“客气了,慢走。”
张宏玮朝我拱了拱手,随即关上了大门。
我佯装离开,但并没有走远,走出一段距离后又折返了回来,躲在宅子对面一处墙角暗中观察。
虽然张宏玮说墨渐离早就走了,但直觉告诉我,他并没有跟我说实话。
只是由于光线太暗了些,看不到他的神情,要不然我就能看出来他到底有没有撒谎。
我决定就在他家门外等着白吾出来,我相信只要墨渐离还在这栋宅子里,白吾就一定能够找得到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觉间,已经二十分钟过去了,却还不见白吾从宅子里出来。
我心里不免有些焦急,担心它遭遇到什么凶险。
不过,宅子里倒是并没有传出什么动静,这又让我心里稍稍安慰了些许。
既然没动静,就说明白吾应该还没有被发现,它之所以还没有出来,也许是还没找到墨渐离。
我只得继续耐心等待。
心里琢磨着假如墨渐离真的在里面,我又该怎么做。
白吾不可能把一个大活人带出来,它的任务就是探路寻人,假如它在里面发现了墨渐离,我便只有两种选择,一种便是强行冲进去救人,但这么做必定打草惊蛇,而且也未必能把墨渐离给救出来。另一种便是我偷偷潜进去,然后找到墨渐离,再把他偷偷给带出来。但这么做风险也不小,万一被发现,不但墨渐离救不出来,我自个儿可能也跟着搭进去。
我心里正琢磨着,忽然瞧见一道白影出现在了宅院的墙头。
虽然距离有些远,看得并不是很清楚,但我当即断定,那就是白吾!
我不敢喊,只能朝着白吾打手势,但并不确定它能不能瞧见,毕竟光线这么暗,而且还隔这么远,如果换做是我,是肯定瞧不见。
好在白吾并不是我,它的夜视能力比我可要强得多。
它很快便瞧见了躲在墙角的我,迅速从墙头溜下,朝我奔了过来。
待它来到我跟前,我蹲下身子,朝它伸出一只手,它立刻爬上我手臂,又顺着我的手臂爬到了我肩膀上,在我耳旁“吱吱”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向我表达什么,但我听不明白。
我冲它问道:“老墨在不在里面?”
白吾又“吱吱”叫了两声,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有点懵:“你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到底是啥意思?”
白吾继续“吱吱”叫唤,可惜我完全听不懂黄皮子语。
我有点后悔,早知道把青丘带来,至少它能说人话。
没办法,我只能揣测白吾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老墨现在不在这栋宅子里,但他曾经来过这儿,是吗?”
白吾连连点头。
我一猜即中,不过这可就不好办了。
墨渐离来过这儿是板上钉钉的事,张宏玮也是坦然承认。
问题是他现在不在这儿。
难道真像张宏玮说的,墨渐离只是来了一趟,然后又离开了,可他会去哪儿呢?
还是说半道上发生了什么意外?
我心里正犯嘀咕,白吾向我伸出了前爪。
我这才注意到,它的左前爪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我心头一震,立刻将手伸到它的面前,它将一只仅有拇指大小的哨笛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一看,这分明是墨渐离的鸟笛,墨渐离养了一只八哥,不但极通人性,而且墨渐离能运用鸟傀术控制它,之前对付蒋崇友的时候,他就曾运用鸟傀术控制八哥跟踪对方。
而这只鸟笛就是用来召唤八哥的,是用一种特别的矿石制作而成,据墨渐离说,是出自清代一位名家之手,鸟笛发出的声音十分独特,墨渐离只要一吹鸟笛,那只八哥就会立刻飞到他的手上。
平日里墨渐离都将鸟笛带在身上,现在怎么会落在了张宏玮家里?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墨渐离是用一条红绳子栓住鸟笛挂在自个儿脖子上,按理说轻易不会掉,但现在红绳子不见了。
难道说墨渐离故意将鸟笛扔在地上?而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我会来找他?
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问题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拿起手里的鸟笛仔细看了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但由于现在是深夜,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
墨渐离养的那只八哥会不会就在这附近?
我立刻掏出手机,给金沐灶打去电话,电话很快接通,我直截了当问道:“沐灶,你师父不是养了一只八哥吗,那鸟在不在家里?”
“不在啊。”
“不在?”
“对,中午师父出去的时候是拎着鸟笼走的。”
“你确定?”
“当然确定了,是我帮他拿的鸟笼。小师叔爷,咋啦?”
“没事。”
我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