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鬼精得很,根本没说实话。
他如果说了他与酋长的小老婆私通被独眼龙拿住了把柄而要挟他,都咕哒立马会用手中砍刀把他剁成肉泥。
晏惜寒知道,是都敏俊把信到了独眼龙手中,独眼龙从那个伏击点撤了回来。
自己人在酋长府邸,独眼龙鞭长莫及,总不能明目张胆地闯进酋长府邸来杀他吧。
可不尽快地除掉他,独眼龙担心他极有可能说服酋长放了那些希望城堡人。
独眼龙根本不在乎王子君等人死活。其实他们就是诱饵,诱骗晏惜寒前来骸骨部落捞人,他们好设伏,结果晏惜寒根本就没上都敏俊的当。
独眼龙想错了,他根本就不了解晏惜寒的秉性。
即使他不诱骗晏惜寒,如果晏惜寒知道了王子君他们被扣下,他也会挺身而出,前往骸骨部落救人。
可能,独眼龙认为设计诱骗会把握一些,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暴露了都敏俊背叛了希望城堡。
他违背了自己对晏惜寒发下的誓言。
“酋长阁下,崔寿山是酋长府邸总管,你怎么处理他我不关心,你应该知道,我关心的是什么。”
晏惜寒时刻不忘提醒酋长阁下。
“来人!”
都咕哒冲着门外喊道,一高一矮两个守卫出现在门口。
“从现在起崔寿山不是酋长府邸总管了,把他押往水牢,待我倒出工夫再处理他。”
此时的崔寿山已经瘫成了烂泥,他当总管的辉煌戛然而止。
他被两个守卫架起时,他的双腿都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心里清楚,凡是被押往水牢的人,结果都没有好的。
最终结果不是烂死在牢里,就是被卖到绿洲大集充作奴隶。
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晏惜寒绝不会再伤害他,都咕哒遣散了那些一直在大厅里剑拔弩张的守卫和勇士,只留下两名守卫听候调遣。
崔寿山这段完事了,下面该谈正事了。
“酋长阁下,独眼龙针对的是我,我在酋长府邸多待一分钟,酋长府邸就多一分钟的麻烦。”
“你是不是派人把我的人和杨烁帆都放出来,人一放出来,我们立马离开贵部落。”
已经过了中午,晏惜寒可不想再拖了,他还要连夜赶回去。所以他逼得很紧,都咕哒几乎没有仔细考虑的时间。
“这……容我再考虑考虑。”
都咕哒脸上的为难之色愈发浓重。
“酋长阁下,希望城堡善待了你们二十几个勇士,你们贵部落就这么还恩?”晏惜寒脸色阴沉下来,面带愠色,怒气冲冲地喊道。
“酋长阁下,我不追究你们忘恩负义的责任已经宽宥了你们。”
“如果你一意孤行,坚持不放人,那么整个部落都会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到时候,我看你这个酋长能不能做得稳当?”
语言犀利,如鞭破空。
“晏堡主,你不要再威胁我了好不好?”
都咕哒重重叹息了一声,一脸无奈的样子。
“其实,作为回报,我是力主把你们的人送回去的。可独眼龙从中作梗,硬是用长老会压制我妥协。”
“长老会就不担心希望城堡疯狂的报复?”
一丝疑惑不解的神色从晏惜寒眼里闪过。
“担心,又不担心。”
都咕哒脸上出现了纠结的神色。
“啥意思?”
“担心希望城堡会报复骸骨部落那是肯定的了。”
“但骸骨部落拥有大小部落十几个,部众一万余人,就凭希望城堡那几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多少钉儿?骸骨部落这么多人,你们怎么能奈何得了?”
晏惜寒呵呵讥笑几声,嘴角挂着一丝不屑。
“酋长阁下,我们为什么要与整个部落为敌?他们都是普通的受苦人。我们杀光你们几个主要首领和长老会成员,到时候骸骨部落群龙无首就是一盘散沙,会被其他部落吃掉。”
晏惜寒压根就没顾全都咕哒这个酋长的面子,他的脸唰地红了。
“可我们会举部落之力与你们希望城堡抗衡。”
都咕哒信心百倍,一丝坚毅透出他的眼眸。
“举部落之力!”
晏惜寒眼睛盯着都咕哒,很冷漠地看了几秒钟,而后嘴角撇出一抹嘲讽。
“酋长阁下,你们还能举部落之力吗?”
“我不是揭你们的短,恐怕骸骨部落早就是散沙一盘了吧!”
“如若不是我解了酋长府邸遭围困之患,可能你还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呢!”
都咕哒脸红了,露出了愧疚之色,自尊心像是被软鞭子抽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那痛就已经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再次欠晏惜寒一个人情。
大瓜子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骸骨部落早已经人心涣散、四分五裂、各自为政了,他是在苦苦地强挺着。
尤其为了显示和证明骸骨部落依旧是扎罗西部最强悍势力,与希望城堡的那番较量,让骸骨部落元气大伤,士气低落,各个部族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和撕裂。
加上独眼龙任意妄为的霸道行径,使整个部落都陷进敢怒不敢言的泥潭。
人人心里都有一把火,一把想要熊熊燃烧的火,现在就缺点火的人。
都咕哒知道,部落里每一个人都在极力压抑着心底的那股怒火,他也早已经绷紧了最后那根弦,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成为最后压死骆驼那根稻草。
由于独眼龙给杨烁帆罗织了一个背叛部落的罪名,将他下了水牢,引起杨家人和同情他的部众不满,纷纷到酋长府邸抗议和请愿。
除非放出杨烁帆,否则他们就要冲击酋长府邸。
从这一点上,已经看出来部落撕裂的端倪,大家有目共睹。
可部落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就像失去了眼睛,捂住了耳朵,居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都咕哒真的担心这件事成了那根点燃人们心底怒火的火柴。
都咕哒不知道晏惜寒许诺了什么,围困酋长府邸的人群退潮般离开了。但如果杨烁帆这件事不能妥当解决,他们可能会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