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近一个月了?”
顾相宜竟对此全然不知!
王夫人只是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对,城外有点急差,需要他去处理一下。”
顾相宜不是不知道,朝廷上的事,王夫人从不与她多谈半句。
这次回来,王夫人也是上前瞧着顾相宜怀中的小允安,笑道:“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说起来,安姐儿快满一周岁了吧?”
“还差两个月呢。”
“也不早了,是时候给她筹备一下生辰宴了。”
王夫人一边说着,一边招呼顾相宜进门。
由于这次是王夫人主动要顾相宜回家坐坐的,那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顾相宜心里自是有些紧张,也不知家里生了什么事儿。
然,就在王夫人拉着她往屋里走的时候,院里突然响起一声猫叫。
顾相宜循声望去,谁料,在见到院中的猫后,顾相宜竟有些惊骇。
这不是上次她捡回来的狸花猫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相宜忙问:“娘,这猫是哪里来的?上次我回来的时候还不曾见过……”
王夫人笑道:“说来也是件怪事!这猫正是上次你们在菱儿家门口捡回去的那只,当时菱儿说自己无法接受猫毛,便让你们接去养了,现在你们大抵也是忙得没空照看它,将它交给家奴打理。谁料这猫竟然绕了小半个京城,跑到我们家门口了!我寻思现在十三卫办事严谨,看见游荡的野猫可能直接杀了,倒不如让它在院里待着,不去菱儿那里便是。结果这猫还真是灵,从不靠近菱儿和贤哥儿,只是打老远看着他们。”
顾相宜听闻这桩事儿,心里不免有些复杂。
她很想告诉王夫人这只猫的来历,哪怕仅是个可能,她也想让王夫人心情能好过一些。
但是,她却不能泄露天机。
顾相宜看着不远处的狸花猫,狸花猫的眸光也落在顾相宜身上。
两两相望的那一刻,顾相宜不禁想到一件事儿——它为什么会在此刻回来呢?怕不是预料到了什么?想要告知他们?
顾相宜有时会怀疑自己想的有点多,但她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顾相宜遂追问道:“娘,爹出城办差,是干什么去了呀?多久才能回来?”
王夫人见她竟主动问起这事,纳闷的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我就是在想,允安她再有两个月便过生辰了,生辰宴上,外祖父总不能不在吧?”
说到此事,王夫人有几分闷气的道:“安姐儿的生辰宴,不能在娘家举行。”
“为什么?”
“傻丫头,你怎么总是喜欢便宜你婆家那些人呢?安姐儿是不是姓池?是不是池家族谱上的嫡女?安姐儿过生辰,怎么不见他们来过问一句?还有,你实话告诉娘,这么长的时间,池家有没有找过你?”
顾相宜回道:“找过啊!”
“什么时候的事儿?”
“大概一个月会来一次,基本都是我婆母派采薇过来问上一次,问我缺不缺什么,我说不缺,他们便回去了。”
王夫人叹道:“我的傻丫头,你是不知道,池家长房抵京一年的时间内,将各个领域的生意都做得十分兴旺,经常举办各种宴会,可是却未见他们邀过你。怎么着?池家当你跟他们分家了吗?你总说你婆母待你不错,但你娘我可没见她待你有多好!”
顾相宜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她就知道王夫人不喜欢池家,从家风到婆母,没有一样是她看得惯的,甚至就连小允安,她都懒得让她姓池。
顾相宜只得回道:“娘,这些都不重要了,毕竟我也是久居在外,不常回家,也不常与他们联络,婆母每个月能想到让采薇问候一下我的情况,已算不错了。”
王夫人打实有些不知该如何劝她了。
她怎么都觉得自家女儿在池家是被薄待了,可这傻丫头偏是没有那么多想法,在王夫人看来,这准是因为她还未见过更好的夫家,倘若她见了,回头再看看池家,便知道池家有多轻怠她了。
王夫人想到此处,又问:“那二郎呢?二郎也不联系你了是吗?”
说到池映寒,顾相宜只记得他最后留给她的一句话——
“他说他升为司谏后会很忙,非常忙,忙到再没工夫见我。既如此,那便让他先去忙他的差事,倘若隔三差五往我这里跑,那他肯定不能专心办差了……”
听闻此话,王夫人深深叹了口气。
她突然摆了摆手,示意顾相宜先不要往下说了。
下一刻,便见王夫人如实交代道:“闺女,娘同你说实话吧,这事儿可能有点复杂,也可能说出来你会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娘总归是不能再瞒着你了。”
顾相宜早就猜到她是有什么大事,才将她叫过来。
但在听王夫人说了这么多让她做好心理准备的话后,她终究还是有些忐忑了。
近两个月不见,池映寒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顾相宜尝试着问道:“娘,池二他怎么了……”
王夫人闻言,郑重的道:“是这么回事,昨儿驸马过来了。”
“驸马?”顾相宜一愣,“您是说安瑾瑜?”
“对,就是他!”
听闻安瑾瑜过来,还未等听接下来的话,顾相宜的脑子便已经“嗡”了一声……
“他来干什么?”
“说起来,还挺好笑的,他竟说想纳你为妾,接你去宫里享尽荣华富贵。”
顾相宜:“……”
这个疯子还没罢休吗?!
就算顾相宜知道,一旦她稍不留神,这一世所发生的事件便会与前世重合。
但她回到安瑾瑜身边的这个事件的吸力实在也太强了,无论她怎么逃,无论她逃到哪里,天道都卯足了劲儿想要将这段姻缘线重新牵上,以至于顾相宜听到安瑾瑜的名字都脑瓜仁子疼!
“娘,做妾的事儿,我不答应,无论给谁做妾都是受罪去了,我没事为何要给自己找不自在?”
王夫人回道:“放心,娘是知道的。你是不知道那驸马将做妾一事描述得多么天花烂坠,还说你是和安阳做姐妹去了,又能搭伴,又有权势,真是拿我当三岁小孩来哄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