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海看着眼前的景致,难免有些伤感。
然,就在池映海正沉浸在雪景中的时候,忽然——
窗外猝不及防出现一张大脸,顷刻间将池映海的视线全然挡住。
池映海顿时有几分恼,但还不及他发话,便听池映寒先他一步开口,道:“呦!做功课走神呢?”
池映海闷气,竟被池映寒给嫌弃了!
虽不知池映寒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池映寒眸光却落在池映海桌前的功课上,不禁好奇道:“嘿!你写的那是啥啊?”
说着,池映寒便伸长了脖子去看白纸上的字,池映海一恼,赶忙用胳膊将纸盖住,回头道:“不给你看!”
池映寒“嗐”了一声:“这有啥的,我就是好奇相宜给你留的功课长啥样……”
池映海闷气,转过头便冲着正在生碳的顾相宜道:“二嫂嫂!我要告状,他打扰我学习!”
池映寒:“……”
顾相宜这才抬头看到池映寒此刻竟出现在药堂窗外!
顾相宜不禁问道:“池二,你过来干什么?”
池映寒扒在窗口笑道:“嘿嘿,想你了呗……”
“说正经的!”
“昂……我寻思再有三日就考试了,我想让你陪我买衣裳去,你帮我挑件好看的!”
听闻是这事儿,顾相宜方才起身,道:“你身上穿的这件就很好看啊!”
“但那毕竟是进京赶考啊!我好久都没去过京城了,都不知道京城流行什么款式,怕被说掉价!”
“那我给你选,万一选土了,岂不是更掉价?”
池映寒驳道:“不会啊!要是你选的,我心里就有底了,毕竟是我媳妇给我挑的衣裳,他们觉得丑不丑无所谓,反正我媳妇觉得好看,我也觉得好看就行!”
瞧着池映寒一脸期待的模样,顾相宜倒也觉得妥当。
“好,等我生好了碳就陪你挑衣裳去。”
池映寒这才注意到,居然是顾相宜亲自在这儿鼓捣碳火呢,惊得池映寒赶忙跑过来道:“诶呀!这怎么能让你来弄啊!可别给你烫着了!宁儿呢?”
“可不就是宁儿没弄明白,把手给烫了,才得我亲自来吗?不过这碳火确实不好弄,跟往日的碳火不是一类……”
池映寒见小祖宗一个人在那里鼓捣碳火,不由得心惊肉跳的,赶忙过去道:“我来我来!你可别弄这些了,我看着都吓人……”
池映寒说罢便亲自鼓捣起这些碳火。
没一会儿的工夫,堂内的碳火便旺了起来。
堂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借着生碳的工夫,池映寒抿了抿嘴,也不知当说不当说,但纠结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对了相宜,商量个事儿呗……”
“什么事?”
“那个,我忘了问了,你最近不忙吧?”
“这可不好说,我本是想让海儿出诊、看铺子的,结果遇了疑难杂症,他就东错西错的,我哪敢让他一个人出诊?让他反思错处,写点总结,这磨磨蹭蹭到晚上了,也总结不明白到底问题出在哪儿,我反而得多辅导他一些。”
池映寒:“……”
听闻这话,池映寒顿时委屈了……
顾相宜见池映寒这变脸变得过于突然,不禁被惊到。
“怎么了池二,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池映寒憋了口气,总觉得自己是在无理取闹,道:“其实我就是觉得……这次进京赶考,一去要去好长时间,一想到会有很久见不到你,我心里就郁闷……”
原是这事。
听闻这话,顾相宜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傻子,人总要经历一些别离啊。况且满打满算也不过半个月时间,挺一挺就过来了。”
“可是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啊!”
“睡不着就数羊。”
“越数越睡不着……”
“???”
数羊还有越数越清醒的?
顾相宜正困惑着,池映寒忽然一把揽住顾相宜的细腰,粘着顾相宜道:“你能陪我一起去吗?”
池映寒干脆将这个无理取闹的请求说了出来。
毕竟,他好像没听说过进京赶考还带媳妇的。
可他偏要顾相宜陪着他。
但这要求提出来,确实让顾相宜有些为难。
这时池映寒又道:“你看上次院试你说好了要陪我的,但你却在中途跑了,还惹出这么大一桩事。你说,这次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说到上次中途跑了的事儿,顾相宜是又无奈又理亏。
最后再看了眼池映寒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顾相宜终是同意道:“行罢,我陪你去京城考试。”
见她答应了,池映寒一阵惊喜,不知觉的将顾相宜抱得更紧了些,勒得顾相宜求饶道:“你撒手!勒疼我了!”
“我不松!”
“你不松可以啊,以后万一有孩子了,你这么勒都能把孩子勒没了!”
一听这话,池映寒吓得立刻松了手。
他以后可得小心些。
当晚,顾相宜陪池映寒挑了件衣裳。
说起来池映寒倒也相信她的品味,她说好看的,他便有底气穿了。
同是当晚,顾相宜告知了苏韵,她打算陪池映寒去京城的事儿。
苏韵惊道:“二郎这是胡闹什么呢?后日是有专门的官兵亲押他们去京城的,你又不能与他同路,纵使你去了,他也见不到你几眼,倒是你一个弱女子要自己坐车长途跋涉陪他去京里。”
“可我若不去,他白日里心里不踏实,晚上又睡不好觉。这重考的机会乃是千载难逢,我怕因为我再影响了他的考试。”
听闻这话,苏韵深深叹了口气。
原也是心疼儿媳妇受这般折腾,但一想到若是因此耽搁了考试,那后果也是苏韵承担不起的。
苏韵只得道:“那明儿婆母给你备上车马和盘缠,选一条风险低些的路线,你路上也小心些,千万照顾好你自己。”
“嗯,多谢婆母挂记了。”
话虽这么说,苏韵还是觉得冬日里她一个人去京城陪他考试,实在是危险。
但除了在物质上为顾相宜准备妥当之外,她也做不得什么。
甚至整个南阳城都是侯着京城来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