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时节,满山青翠。
东丰美堂闷闷不乐,耷拉着袖子,垂头丧气走到榻前坐下。
东丰夙吟将茶水推到他面前:“美堂,大局已定,你该放下了。”
“我知道,可是我这颗心总不由我。
五叔公,你告诉我,我怎么放下。”
东丰夙吟淡笑:“美堂,缘起缘尽,凡事皆有定数。
师公说过,她是你的孽缘,一开始你就不该陷进去。”
“她有儿子了,我还是放不下,我还有救么?”
东丰美堂苦恼的问,他也不想整日闷闷不乐。
东丰夙吟轻笑:“你走了这么远路,累了吧。”
“叔公这么一说,我真觉得很累,我泡温泉解解乏。”
“去吧!”
灰诘背着包袱,怀里抱着两个锦盒。
跟在主子身后,边走边嘟囔:“少爷,你说你来就来吧。
每次来伽蓝阁,非要带上这两个盒子,你知道我抱的多累吗?”
东丰美堂道:“你要觉得累,那我换个小厮,反正府上比你有力气的小厮比比皆是。”
灰诘气的跺脚:“少爷,每次你就想着抛弃我,我还不能说说了,哼!”
他推开带温泉的屋门,气呼呼把盒子放窗台。
东丰美堂走到屏风后脱衣裳。
灰诘准备泡温泉用的白布、香料。
“灰诘,把天窗打开,本少爷要看天上的星星。”
“知道了,少爷真是的,开什么天窗,这里靠山,小心掉下蛇来。”灰诘打开天窗。
“少爷,你先泡,我去给你泡杯清茶。”灰诘退出时将门带上。
东丰美堂踩进温泉,倚在壁上,望着头顶一方天色。
去年,差不多就这个时候,她从这天窗掉进他温泉。
如果她不掉下来,或许,他还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过日子。
师公说她是他的孽缘,孽缘也是缘,注定与她相遇,注定无法与她走在一起。
东丰美堂想着与沐乔初相遇的点点滴滴。
忽然,窗棂传来响动。
“灰诘,你把茶放窗台,我够的着吗,端进来。”
。。
没听到灰诘回应声音。
东丰美堂侧头看向窗台,就见一只手伸进窗户,拎了上面的盒子撒腿就跑。
“我的盒子,来人,抓贼啊。”
东丰美堂边喊边快速出温泉,三五下穿上衣服。
开门之际正巧灰诘撞进来,手里的茶水洒了一地。
“少爷,伽蓝阁进贼了,我看见是个男的。”
东丰美堂急道:“快追啊,那盒子的寝衣是她送我的,我都没舍得穿。”
两人拔腿冲出伽蓝阁。
灰灵闪下:“少爷,那贼人进了那。。”
他指向伽蓝阁不远处的一处建筑。
东丰美堂:“那是哪家的院子?”
灰灵道:“私人盖的避暑小院,暂且没查到主人姓甚名谁。”
“不管谁,我必须把寝衣拿回来,灰诘,走。”
东丰美堂领灰诘风风火火踏进小院。
灰诘偷感十足:“少爷,脚步轻些,别把贼人吓走了。”
他指了指亮着灯光的屋子。
东丰美堂向他点头,随后主仆踮着脚一前一后溜到门口。
一人据守一边。
灰诘比指手指。
一、二、三。
两人一起踹门冲了进去。
灰诘大喊:“小贼,还、还。。”
他话没说完,眼睛还没看清贼人,就被一只手挡住眼睛。
“少爷,少爷,你有没有搞错,你挡我眼睛干什么?”他低声叫。
东丰美堂像木偶一样,看着屋子里的人。
这人长发如瀑,两条雪白如凝脂的小腿露在外面,上身只穿一件肚兜。
看样子,她这正准备褪下衣物泡温泉。
东丰美堂怪道:“灰诘,你不是说男人,怎么是女人。”
“没错啊,是男人。”
“你眼睛别要了,分明是女人,自己捂着,别偷看。”
“哦!”灰诘抬起两只手将眼睛捂死。
东丰美堂对着女子尴尬一笑,抬手将自己眼睛蒙上。
“姑娘,我的寝衣请还我。”
女子叉腰踱到他面前,把他手掰开,凶巴巴道:“你捂眼睛干什么?
我的身体入不了你眼?”
“不、不是!”东丰美堂视线扫过她挺俏的胸脯,赶紧移开视线。
随即眸子定在她脸上,这女子他见过。
他惊道:“你就是最近京城传的沸沸扬扬,性子泼辣,到年纪嫁不出去的刘都统的女儿,刘瑛。”
刘瑛忘带寝衣,之前看这主仆抱着两套寝衣,就想‘借’一套。
她弯唇一笑:“没错,就是我,不过,今晚过后,我就能嫁出去了。”
“你、你什么意思?”东丰美堂脑门冒汗。
“东丰少爷,你看了我身体,不该负责吗?”
刘瑛人如其名,眉目带着英气,说话清脆利落。
“另外,东丰少爷,我纠正一下,不是我嫁不出去。
是我,刘大小姐,看不上那帮酒囊饭袋,歪瓜裂枣,臭鱼烂虾。
不过你。。我接受。”
东丰美堂震惊看她,随后一把拿起锦盒,拉灰诘就跑。
“刘大小姐,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不负责。”
刘瑛眸一沉,披上衣服就追:“你就看到了,东丰美堂,别跑。
我告诉你,你跑不掉。”
“我傻吗,我不跑!”
东丰美堂、灰诘跑回伽蓝阁,见刘瑛追来。
两人抄起包袱、盒子就往山下狂奔。
刘瑛出身武将之家,脚程极快,边追边喊:“东丰美堂,你给我站住。”
灰灵闪下:“圣子,属下将刘小姐拦下。”
东丰夙吟捋了捋胡须,笑道:“不必了,这位小姐是美堂的正缘。”
“可少爷很抵触她。”
东丰夙吟道:“凡事别看眼下,刘小姐是个人物。
美堂喜欢上她不过是时间问题,一切交给时间吧。”
灰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