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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离京城有一段距离,谢家又是新贵,谢君斐害怕沈怀山身边的制作人不知道,干脆搬出了霍深:

“前几天我刚和霍深订婚。”

沈怀山低头看她,眼眸中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谢君斐看他不说话,弯着眼睛笑了笑,收回了伸出的手。

谢君斐的名字制作人不知道,但霍深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

站在沈怀山身边的制作人马上开口圆场:

“没想到是霍夫人啊,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抱歉。”

“要不这样,今晚您也赏个光,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谢君斐笑了笑,答应的很痛快:

“应该的,陆晚舟是我的艺人,本该早些探班,谁知道最近事情太多,便被搁置了。”

说着,谢君斐顺手来了一招反客为主:

“所以今晚这顿饭务必让我请客,就当是赔罪了。”

制作人们一边陪笑着说不敢当,一边毕恭毕敬地请她上车。

因为第二天还要拍摄,一波人便在剧组不远处的餐厅里找了个包厢。

因为代表着霍深的脸面,谢君斐一到场,一群人中地位最高的便从沈怀山和霍兰,变成了沈怀山和谢君斐。

落座时,导演恭敬地让出主位,请沈怀山和谢君斐坐。

谢君斐并未因为年纪小不好意思,理所当然地坐下。

坐在她身边的沈怀山看了她一眼,眼神复杂。

谢君斐全当没看见,自顾自地和人说笑。

她从十五岁便代表秦家在商场上混,海城虽然繁华,但人际关系方面远不如京城复杂,谢君斐应付起来更是如鱼得水。

服务生送上红酒,沈怀山看了一眼穿着单薄的谢君斐,刚想扬手让他们把酒送回去,谁知道谢君斐扬起手,笑的爽朗:

“这种场合没有酒算什么事儿啊!来来来大家都倒上,不会喝的少喝点,只要不影响明天开工,就全当助兴了!”

大人物都开口了,服务生只能又将酒端上来,醒酒后给在座的每位都倒上。

看着谢君斐娴熟应酬的样子,沈怀山面上笑容绅士谦和,但却有些出神。

霍家将她的资料保护的很好,北京又不是他的主阵地。

因此他调查的时候也拿不到什么核心的东西,只知道她原先在秦家生活,后来又去了谢家,今年也不过十八岁。

十八岁的年龄,怎么能早熟成这个样子?

谢君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率先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她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长时间,来演艺圈这边就跟高中生吊打小学生一般轻而易举,酒过三巡,谢君斐两下便从导演和制作人这边套出了想要的东西。

因为《庄生梦》陆玲儿虽然拿了影后,但观众感观却非常不好,败了不少大众缘,只能来综艺上靠小白花人设洗白。

他们为了不坏综艺的名头,也不敢用她来打广告,除去这次沈怀山给她争取的口播之外,其他时候都是陆晚舟。

并且在剪辑方面,他们也害怕得罪了的才拿到官方专访的陆晚舟,只能往好的方面剪辑。

谢君斐这下才放了心,笑着和他们接着喝。

饭局全程,沈怀山都是一言未发。

酒过三巡,谢君斐借口去洗手,拿着包出去略作休息。

因为常年接待演艺圈的高层,餐厅的装潢很不错,盥洗室旁边就是个露天的阳台,谢君斐洗了手,站在阳台上吹风。

一阵带着凉意的晚风吹过,扬起她垂在两鬓的发丝。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谢君斐从包里拿出烟盒,姿态娴熟地抽出根女士香烟夹在修长的指间。

身后人的脚步明显顿了顿。

一个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被搭在她光裸的肩头。

沈怀山的声音响起:

“夜里风凉,小心感冒。”

谢君斐无所谓地笑笑:

“沈总也出来透气?借个火吧。”

沈怀山皱眉,低头将她之间未点燃的烟抽走:

“你今年才多大?怎么就学会抽烟了?”

谢君斐抬眼,那双杏眼中没有一点同龄人的天真,反而是冰到骨子里的冷漠:

“我在京城十五岁就送去应酬,抽烟算什么?”

“沈怀山,你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看着那张和于微七分相像的脸这么对他说话,跨越十几年窒息感再次涌上沈怀山的心头。

他上前两步,深吸一口气:

“我父亲送你来京城的时候,应该给秦家人相应的报酬了,为什么你这么小就要被送去.....?”

谢君斐冷笑一声:

“秦家都是群见利忘义的东西,你觉得他们会给我好日子过吗?”

说完,她抬起头,用那双像极了于微的眼睛看着他:

“沈怀山,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

“我从小在秦家谨小慎微地长大,十五岁被他们送上富商的床,我喝酒抽烟你都看不惯,那我被一群老男人看热闹猥亵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的苦难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现在在这里惺惺作态,有意义吗?”

这一番话明显是戳到了沈怀山的痛点,他像是被针刺到了一般,后退两步,体面绅士的样子荡然无存:

“你,你别说了。”

谢君斐上前两步,故意用那张像极了于微的脸冰冷地看他,修长如蛇一般的手也攀到沈怀山胸前:

“你为什么不敢听了?”

“这只是我这痛苦的十八年里微不足道的部分,这就刺激到你了?”

“要不是你,我能有今天?”

像是触及到了最深层的回忆,沈怀山一把抓住她往上攀的手,深呼吸两下:

“别说了,算我求你。”

看他脸上绅士的面具被自己摧毁,谢君斐闭了闭眼睛,将漫溢的仇恨的收了回去。

她轻轻挣脱了沈怀山的控制,像是控制情绪一般深吸两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沈先生抱歉,是我失态了。”

说完,她将身上的外套还给沈怀山,不顾沈怀山在身后的呼声,自顾自地回了包厢。

包厢里的制作人们喝得正起劲,带着酒气的笑声填满包厢。

五分钟后,沈怀山也回来了。

他依旧是的一副儒雅斯文的样子,但身上的从容却没了,显得魂不守舍。

霍兰有些的奇怪,悄悄问谢君斐:

“你怎么他了?”

谢君斐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