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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回到谢家,霍深也来蹭饭,一家人吃了一顿团圆饭之后,谢君斐便进入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整整两周时间,她彻底做到了两耳不闻窗边事,霍深也刻意替她阻挡了一部分外界的消息,自己的身世,缇娅的发展,陆晚舟的拍戏情况,猫舍里的奶奶,林宁儿的新画展,罗伯特的研发情况........

谢君斐都无从得知,也懒得再去想。

直到半个月之后,最后一门英语考完,谢家、霍家和祝家所有人都站在校外,拿着花束等她的时候,她才恍惚感觉到,自己的青春结束了。

不用高考的祝莉莉率先小跑上前,拿着大大一束向日葵扑到她怀中,笑容灿烂:

“恭喜宝宝,终于考完试啦!”

“接下来,就跟着我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吧!先从男模开始!”

谢君斐哈哈笑了两声,随后跟着走上前的霍深轻咳两下,祝莉莉便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紧接着,谢君斐便被几家人簇拥着走到豪车边,同样考完试的迟叙朝谢君斐一起打了声招呼,谢君斐笑着回礼。

而站在祝莉莉身边的祝闻声在看到迟家人之后却跟鹌鹑一样,原本风流贵公子现在只剩下贵公子了。

因为来的人多,豪门都选择低调行事,更何况其中还有从政的部分迟家人和祝家人,商务车停了一排,驾驶位子上坐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司机。

司机替谢君斐打开车门,谢君斐拿着花束坐了进去,霍深紧随其后。

丽水楼的大厨已经准备好了庆功宴,就等着主角到场。

庆功宴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霍深的父亲霍明谦也难得到了场,正和迟爸爸,祝叔叔以及祝家舅舅一起聊天喝酒,喝多了的中年人都开始追忆少年,看上去非常有共同话题。

霍深,段秉谦,祝闻声和以谢闻洲为首的几个哥哥坐在一起聊天,看着像是霸总开会,实则人手一个保温杯,比那边喝酒的中年组更像中年人。

霍妈妈最开心,带着迟家和祝家的夫人小姐们开了两桌麻将,搓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就连常年在挪威修行的迟家小姐也来了精神,瞪着眼睛看手上的牌,生怕自己记错了规则。

而少年组这边,祝莉莉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迟叙聊到了一起,顺带还有一个从京北大学赶回来的谢泽,三个人坐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连谢君斐什么时候路过都不知道。

谢君斐避开了人群,刚准备去咖啡区找咖啡师帮她坐杯拿铁喝喝,丽水楼的管事便匆匆找到她,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少奶奶,刚才门外有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在前台放了个包裹,指名道姓说要送给您,您看........”

一般丽水楼不接受寄存服务,都是说明情况当场退回。

但既然通报了,那就说明有异常,需要主人亲自前往一看。

谢君斐不欲为难打工人,爽快道:

“没问题,我去看看。”

到了前台之后,谢君斐这才明白为什么管家能露出这么一副为难的样子。

与其说是包裹,不如说那是一个半人高木箱子。

在管家再三确认这的确是指名送给谢君斐谢小姐的东西后,谢君斐便让人把箱子搬进大厅,现场让人拆开。

那木箱重的十分异常,外表的木板被拆开,便露出了内里的东西。

那居然是个半人高的首饰箱。

那箱子通体螺钿,看上去流光溢彩,细细看去表面上以螺钿嵌成“鹤鹿同春”的吉祥纹样,把手处是两个拇指大的蓝宝石,极尽奢华。

拆木板的声音引来了几家人,来人在看到那首饰箱据是轻轻吸了一口气,只有见过太多好东西的霍妈妈和祝妈妈,以及文物修复出身的迟妈妈没什么表情变化。

迟妈妈走上前观察一番,挑眉:

“这种大件的重工螺钿很少见,看这工艺还是有点历史的“老货”,那就更值钱了。”

“能送得起的除了京城这几家之外,应该就只有江南那边能多点,所以到底是谁,这么大手笔。”

在场的几家人面面相觑,都纷纷摇头。

只有谢君斐和霍深听到“江南”两个字后皱眉相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

迟妈妈接过管事送来的手套,扣开柜子外的暗扣,又按着宝石把手,轻轻往外一拽——

两个玻璃箱子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靠!”祝莉莉紧紧盯着箱子内部,缓缓瞪大眼睛。

那箱子上层是一整套嵌宝石尽头面,头面中央的宝珠有幼儿半掌大,被菊花金托托着,颤颤巍巍地顶在中央,顺带还有同样话里的掩鬓,分心,顶簪,小插等等,外行人都知道价值千金。

下格的则是闪耀的钻石头冠,小巧的头冠中央镶嵌着独特的盾形钻石,谢君斐认得它,当年她在秦家时曾为秦羽儿的及笄礼去过一次拍卖会,恰好围观了这顶头冠的拍卖过程。

因为盾形钻石过于少见,谢君斐还多看了几眼。

那头冠被至少三家竞相竞价,最后以四千八百万港币被不知名买家买走。

但没想到,他们在见面的时候,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

谢君斐心里复杂。

迟妈妈从玻璃箱上抽出一封信,看了眼上面写的字后便递给谢君斐:

“‘吾女沈君斐亲启’,小谢,说的应该是你。”

“沈君斐?!”,迟叙惊讶道:“这人写错了了吧!难道不应该是谢君斐吗?”

“更何况谢君斐不是孤儿院出身的吗?养父母秦家人也都死绝了,不应该在有什么‘父母’了啊!”

这话说的直白,但却是实话。

谢君斐和霍深的脸色都变得难看极了。

她接过信封,两下扯开精心按上的火漆印,拿出信纸。

信纸上没什么长篇大论的抒情,甚至没有一个字。

一枚尾戒随着谢君斐的动作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下落的瞬间,仅一眼,谢君斐就看到了尾戒上刻着的,江南沈家的族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