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系统可真是下了血本。
我居然从它的语气里听出了“心疼得滴血”的情感。
系统越进化越智能。
一开始,它人机味浓得能腌咸菜。
现在,我已经觉得它能够像人一样思考了。
【宿主,和维护安排的完美人设相比,这个任务实在简单太多了。您只需要按照指令做出每一步即可。】
耳畔仿佛响起了算盘珠子波动时的哗哗声。
系统绝不会做亏钱的买卖,我脑海中仿佛出现了它一脸奸笑的样子。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见我迟迟没有应答,它继续“引诱”我。
【宿主,在您正式回到原世界之前,除了赚钱还债的主线任务外,您是需要不停做分线任务的。】
【拒绝了这一次,下次的任务可能更难。而且并不是每一次分线任务都能像上次一样自动完成。】
我心间一动。
别的不说,我的确很想知道上次任务到底发生了什么。
晾了系统几秒,我沉吟着开口。
“只要在你能力范围之内,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的,宿主。】
我能感觉到它加重了“宿主”这两个字的语气,似乎被气得不轻。
“好,我可以答应。”
话音落地的刹那,我心一横,趁着自己还没反悔,便快步走到沈延时的身边。
他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曲盈盈,你别以为我会原谅你,这次你是真的把我惹恼了!”
我眼一闭,想象着自己正在买猪蹄。
“你你你……”沈延时结巴得说不出话。
我用两根手指头捏住他的手腕,手部的其他位置则是能有多远就躲多远。
这就导致我的动作异常怪异,小拇指高高翘起来,像是在戏台上唱戏。
沈延时脸色古怪,“曲盈盈,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我都因为你和家里决裂——”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我用另一只手碰到他的眼角,轻飘飘地擦拭了几下。
哪有眼泪?
沈延时这人从不内耗,怎么可能会哭呢?
沈延时声音绷成了一根线,“曲盈盈,你别对我用你这些狐媚的手段。你现在去跟我妈道歉,然后请求她的原谅!只要她一日不点头,我们就一天不能复婚。”
我心情复杂,就像从馊饭里吃出了个苍蝇一样难受极了。
“沈延时。”我忍不住开口问,“你不是和她闹决裂吗?”
“但她毕竟是我母亲。”
这还真是相当义正词严的一个理由啊!
我挑了挑眉,“可她在外面有私生子啊,还当着这么多人羞辱你。”
“私生子能成什么气候,只要他手里拿不到沈家的股权,就注定一辈子是个见不得光的东西。”
沈延时好像才想起周景川就是那个私生子。
他冷哼一声,神色鄙夷,“不就是个小导演而已,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比我有钱。”
原来如此。
我悟了!
沈延时怎么可能不恨沈母?
但他需要对方手中的股份。
之前,沈延时以为自己是沈母唯一的儿子,这份股份永远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可现在,沈母身边多了一个竞争者,他就不得不“委曲求全”
谁说沈延时狂妄自大?
他一直精明,像饕餮一样贪婪地守着每一分财产。
为了钱和权,沈延时也可以能屈能伸。
“你不该姓沈。”
我再一次感叹自己眼瞎,和一头禽兽生活了三年都没发现他的真正面目。
沈延时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问系统,“现在他的心情值好点儿了吗?”
【恭喜宿主,离任务完成只差最后一步。】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之后,我踮起脚尖,两条胳膊须挂在沈延时的脖颈上。
他的身体僵了下,紧接着便反应过来。
沈延时像是见了血的恶狼,动作比谁都要快。
在我退后的瞬间,他双手如同铁钳一样卡在了我的腰上,将我往他的怀里带去。
我早就忍够了!
任务完成的刹那,我就用高跟鞋的鞋底狠狠踩向沈延时的脚背。
感谢老天,幸好我穿了高跟鞋。
沈延时发出一声痛呼,立马松开了我,像斗鸡一样捧着自己的腿,用金鸡独立的姿势跳动着。
“曲盈盈,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你又犯什么毛病?”
“没什么,我就是纯粹见你恶心。”
【宿主,检测到沈延时的心情数值又在下降,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
“滚!”我在脑海中呵斥系统,“你怎么不检测检测我的心情值呢?别得寸进尺。”
见势不妙,系统立刻闭麦。
它和我达成了诡异的共识,只要任务能被检测识别为“成功通过”,其余的完全可以由我随意发挥。
我推开想凑上前来的沈延时,“这里不欢迎你,你马上从我眼前离开。”
“曲盈盈,你别给脸不要脸!”
沈延时毕竟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力量多出我不少。
他拉住了我的手腕,将我压在了墙上。
“曲盈盈,你最好小点声,别让里面的人听见。”
“对付不了你,我还对付不了他们吗?”
“尤其是那个马茵茵,如果你不想伤害她们,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
沈延时呼吸时喷洒出的热气吐在了我的耳廓上。
还好我一早就把门关上了。
他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我不可能让江清宁还有马茵茵陪我一起面对。
【宿主,我建议您说说软话,实在不行再抱他一下。】
系统又来出馊主意。
我懒得回复它,只是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我和沈延时进行着无声的肢体较量。
但电梯前的显示屏却亮了起来,一楼的电梯正在缓缓上升。
数字一层一层叠加,最终停在了我们这一层。
我察觉到有人要来,便压着嗓子同沈延时道:“你松开我,有人会看见!”
“看见又怎么了?”沈延时笑容顽劣,“被人看见了才更刺激,对不对?”
他就是个神经病!
我产生了被冒犯的强烈愤怒。
在这股情绪的驱使下,我竟然猛地一下挣脱了他的桎梏,同时挥拳往他的脸上打去。
能保护我自己,只有我自己的双拳。
沈延时闪躲不及时,被我一拳砸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