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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无需担忧,陆家人的品性如何,这京兆上下谁人不知?他们的话,自是无人会信。”

王玉华与闫晓芮听了,频频点头,可脸上的忧色却未减半分,目光仍紧紧地锁在她身上。

“秦瑜呢?他怎未与你一道归来?”闫晓芮忍不住问道。

闫晚琬神色淡淡,随口应道:“哦,他随后便至。”

她越是这般表现得轻松自如,王玉华与闫晓芮心中便越发没底。

难不成秦瑜听闻了外界的传言,对闫晚琬有所误会,致使这新婚小夫妻起了争执?

两人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然尚未到回门之日,闫晚琬怎会独自归来?

一时间,四下寂静无声。闫晚琬似是疲惫不堪,轻轻打了个哈欠,说道:“我倦了,先回房歇息。”

“好好好!你快去歇着,莫要累坏了身子。”王玉华忙不迭地说道。

语毕,闫晚琬便被一股莫名的急切劲儿催促着往后院去了。

待她身影消失不见,闫晓芮激动地一把抓住王玉华的手,说道:“娘,妹妹定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才会强装镇定,故作无事。”

王玉华脸色阴沉,怒声下令:“即刻派人前往将军府找秦瑜,我倒要好好问问这小子,究竟对我闺女做了些什么?”

管家尚未出门,秦瑜却后脚前来拜访。王玉华冷哼一声:“让他给我滚进来。”

瞧见秦瑜的刹那,王玉华顿时火冒三丈,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姓秦的,以往我便瞧你行事鲁莽冒失,本以为圣旨赐婚能让你有所收敛,岂料你们昨日才刚成亲,今日就让晚琬独自回府,你这是在打谁的脸?”

她越说越恼,猛拍桌子,震得水杯里的水溅了一桌,接着又严词厉色道:“你走吧!我自会亲自上书皇上,请求他恩准你二人退婚,此后婚嫁各不相干。”

闫晓芮惊愕地望着自家老娘,一个劲儿地使眼色,心里直犯嘀咕:娘啊,您可别再说了,这牛吹得也太大了。您区区一个商妇,有何身份能亲自上书皇上?况且皇上日理万机,怎会理会您?

秦瑜目眦欲裂,急切说道:“不可,岳母大人。我与晚琬既已成婚,便绝无分离之理,何况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您且说说我错在何处,我定会改正。”

王玉华怒极反笑:“你还不知错?新婚燕尔,你便让晚琬孤身回府,这岂是为人夫婿该有的作为?莫不是你心中根本就没有她,只把这婚事当作儿戏?”

秦瑜赶忙解释:“岳母大人误会了,今日我与晚琬发生了一点误会,并未料想到晚琬误会我,这才令她受气,还请岳母大人恕罪。”

王玉华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只是一味地发怒:“哼,什么误会,莫不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惹了什么风流债,被人寻上门来?”

秦瑜面色涨红,连连摇头:“绝无此事,我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半个女子,岳母大人莫要污蔑我。”

“你……”

“娘!”

清脆的声响蓦地从身后传来,三人像是被同一根线牵引着一般,齐刷刷地回过头去。

只见闫晚琬一脸无奈地瞧着他们,那眼神仿佛有魔力,三人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偃旗息鼓,乖乖地闭紧了嘴巴。

闫晓芮挠了挠头,讪讪地笑着问道:“小妹,你不是去歇息了吗?咋又出来了呢?”

王玉华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赶忙说道:“是不是肚子饿啦?我这就吩咐人给你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闫晚琬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突然有点事,得出去一趟,你们接着聊吧。”

言罢,她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门外走去。

“晚琬,我陪你一起。”秦瑜急忙跟在后面,然而闫晚琬毫不迟疑地拒绝了他,“不用,我自个儿去更便利。”

她的话语仿若兜头倾下的一盆冷水,秦瑜整个人瞬间呆滞,愣在原地。

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闫晚琬果真是在刻意躲避自己。

“不,你且听我解释。”

话落,他再无丝毫犹豫,径直追了上去。

闫晓芮望着两人先后离去的背影,有些发懵地朝王玉华问道:“娘,眼下这情形可如何是好?咱们要不要前往将军府把小妹接回来?”

王玉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不必,先看看明日回门的状况再说吧。”

此刻,在门外的闫晚琬瞧了秦瑜一眼,语气淡淡地问道:“你非得跟着我不可?”

秦瑜急忙回应:“对,之前未曾回答你的问题,并非是你不重要,而是我着实不知该如何是好。”

闫晚琬轻声说道:“无妨,你不知晓也属正常,若是为了迎合我而讲出违心之言,那才是真正的欺骗。”

秦瑜却更在意另一件事,连忙追问:“如此说来,你是原谅我了?”

闫晚琬微微摇头:“我从未怪过你。”

秦瑜愈发不解:“那为何不让我跟着?”

闫晚琬无奈道:“我是真有事情要办。”

秦瑜态度坚决:“我定要跟着你。”

闫晚琬无奈地撇了撇嘴:“既然你执意要跟,那便跟着吧。”

言罢,她转身朝着城中热闹繁华的街道快步走去。

秦瑜默不作声地随她一路前行,直至抵达……国子监。

他偷偷觑了眼闫晚琬挺直的后背,终是没敢吭声,不知为何,心中竟没来由地发虚,只盼着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闫晚琬似已将身后之人抛诸脑后,径直走到国子监门口,朗声道:“我要见国子监祭酒。”

门口守卫将她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何人?可有文牒?”

“我不是来办事的,我是来举报国子监学子陆沭阳的。”

门卫听闻,神色瞬间凝重,显然他对陆沭阳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你说要举报?”

“没错。”

她言辞凿凿,随即便拿出一沓纸张。

其上详细记录着陆沭阳自入国子监后的种种劣迹:诸如找何人代写文章,怎样威逼利诱那些家境贫寒却才华横溢的子弟,何时向学业先生行贿,每一起事件都精确到具体的地点与时间,更有数十位证人可供查证,桩桩件件,铁证如山,令人难以置疑其真实性。

“你且在此稍候。”

门卫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带着那沓证据进入了国子监。

秦瑜不解的问道:“你这是?”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说出问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