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姒突然一阵反胃,捂着胸口干呕一声。
“姒姒,你怎么了?”
赫连祁一脸紧张的看向她,双手扣住她的肩膀。
姜姒脸色有些苍白的摇了摇头,“没事,就是……”
“军医,军医呢?”
不等姜姒把话说完,赫连祁神色紧张的高呼两声,情急之下忘了姜姒自己就是大夫。
看着他这副紧张担忧的模样,姜姒突然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现在有多紧张,待会儿得知结果后就有多兴奋。
“军医,快传军医!”
盐将军连忙催促,如今可敦可是可汗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可不能有任何差池啊!
在赫连祁跟盐将军的催促下,士兵很快便跑回营帐将军医带了过来。
“臣参见……”
“免了,可敦身体不适,快过来为她瞧瞧。”
赫连祁直接打断军医的话,翻身下马把姜姒抱了下来。
军医抬起袖子抹了把汗,不敢耽误,小跑着来到姜姒身前。
“请可敦伸出手,老臣这就为可敦把脉。”
音落,姜姒把手腕伸到了军医面前,军医在她手腕上搭了上白帕,随后便探上了她的脉搏。
现场一片寂静,回荡在众人耳边的只有风声。
众人心都忍不住跟着提了起来。
尤其是跪在地上的匈奴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出。
生怕姜姒有个好歹,赫连祁一怒之下浮尸遍地。
摸到姜姒的脉搏后,军医惊讶的抬头看了她一眼,咽了咽唾沫,又低下头对着她的脉搏细细诊了起来。
一遍,两遍,三遍……
生怕误诊,军医一连为姜姒把了三次脉,最后的结果却都一样。
噗通一声,军医当即便撩起衣袍跪到了地上,不自觉的提高了声音。
“恭喜可敦,恭喜可汗,可敦有喜了!”
军医的话随着风传到在场每一个人耳中,众人齐刷刷的抬起头,惊喜的朝姜姒跟赫连祁看了过来。
赫连祁呼吸一滞,脑袋像是断了弦似的愣在原地。
“恭喜可汗,恭喜可敦!”
以盐将军为首,将士们单膝跪地,大声欢呼。
整个战场都回荡着他们洪亮的声音,久久不散。
赫连祁的声音迟迟没有从头顶传来,盐将军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看到怔愣在原地的赫连祁后,忍不住提醒道:“可汗,可敦有喜了!此处风大,可汗赶紧带可敦回宫吧,莫要让可敦染了风寒!”
盐将军的声音将赫连祁从失神中逐渐拉了回来。
“对、不能让姒姒着凉。”
赫连祁处于半迷半醒的状态,凭借着肌肉记忆扯下披风包裹在了姜姒身上。
他后知后觉的回过神,看向身前的盐将军。
“盐将军方才说什么?”
盐将军一愣,下意识重复方才说过的话。
“可汗赶紧带可敦回宫吧,莫要让可敦染了风寒。”
“上一句。”
“这里风大?”
“再上一句。”
“可敦有喜了?”
盐将军试探三句,赫连祁终于在他的话中找到了答案。
他眉梢眼尾全都染上惊喜跟激动,“姒姒,你听到了吗?我们……我们有孩子了,我、我要当父汗了!”
赫连祁激动的伸手想要抓住姜姒的肩膀,但又怕弄疼她,最后悬在了半空。
姜姒好看的杏眸微微弯起,“听到了,阿祁,我们有孩子了。”
从她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后,赫连祁手足无措,激动的像个孩子。
他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来回变换,一会儿握紧拳头,一会儿又张开,模样滑稽又搞笑。
难得见可汗露出如此精彩的表情,将士们都咧嘴笑了起来。
姜姒身上披着宽大的披风,也含笑看着他。
最后赫连祁停到了她身前,伸手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上了她的发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姜姒抬手环住了他的腰身,清晰的感受到他浑身都在颤抖。
将士们欣慰的看着二人,也不自觉的跟着傻笑起来。
“哎呦我说可汗,您就别在这跟可敦卿卿我我了,微臣跟将士们瞧着害臊!”
盐将军笑着打趣起来。
赫连祁闻言松开姜姒,捧住她的脸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转身大步朝前边的营帐走去,只留下一道高大矜贵的背影。
愉悦的声音随着他的步伐从前方传来。
“看在本汗孩儿的份上,今天且饶你们一命,回去告诉你们可汗,再敢挑起两国纷争,本汗不介意亲自领兵,踏平匈奴!”
匈奴狼子野心,曾多次侵犯漠北,企图吞并漠北城池扩大他们的疆土。
虽然最后并未得逞,还损失了不少城池,但既然侵犯过漠北,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赫连祁原本是不打算就这么放他们回去的,死跟成为俘虏之间,他们可以选一个。
但如今不一样了,他跟姒姒有了孩子,他要为他们的孩子积福,放他们一马。
他日兵戎相见,他定不会手下留情。
听到赫连祁的话后,匍匐在地上的匈奴将士感激涕零,额头着地纷纷朝赫连祁的背影行跪拜之礼。
“多谢漠北王!多谢漠北可敦!”
匈奴将士那叫一个感动啊,连姜姒都一并叩谢上了。
若非她及时被诊断出怀有身孕,他们今天必定难逃此劫!
盐将军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哼一声,“还不快滚!回去将我们可汗说的话传达给你们匈奴那位糟老头子,再敢挑起战乱,等着被抹脖儿吧!”
“我等谨记盐将军的话,必将漠北王的话传达给可汗!”
士兵们连连称是,捡起地上的兵器纷纷转身跑回了匈奴的领地,你推我搡,生怕跑慢了赫连祁临时改变主意。
“真是晦气!”
盐将军低骂一声,抖了抖身上的泥沙。
“将受伤的将士抬回去救治。”
“是!”
将士们纷纷行动起来,抬起地上受伤的将士朝营帐走去。
今天赫连祁来的及时,除了有几位将士受了些轻伤之外,并未产生其他伤亡。
盐将军正要返回营帐,这时裤脚被人揪住了。
他低头看了过去,原来是方才被他踹晕的三皇子醒了。
也不知盐将军方才踹到了三皇子哪个穴位,此时他说不出话了。
一手揪着他的裤腿,另一只手指了指前边跑回匈奴的将士。
当了盐将军这么多回手下败将,一来二去他们之间也产生了某种默契。
盐将军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想回去?”
“唔唔唔!”
三皇子拼命点头,目光希翼的看着他。
下一秒,盐将军赏了他一个大比兜。
“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