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凌晨,当德国在疯狂抹黑瓦列里时,他一直在通过空投的电台联系着包围圈内的部队组织撤退。
考虑到包围圈外的德军部队不断在加固防线,以及空投补给困难不断加剧,德军飞机几乎都追着运输机打…他们根本不关心护航的战斗机。
瓦列里不得不过于提早一到两天开始组织突围行动,因为包围圈内的部队着急撤退已经在路上丢弃大批补给,重武器装备,缺少弹药和食物。
再加上空投补给困难的加剧,再拖个一到两天,里面的士兵面对德军各个方向的围攻,不断压缩的生存空间,肯定也很难继续坚持下去。
他决定今天就开始突围行动…
此刻的瓦列里没有心思关心是否有人抹黑自己,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自己的功绩是无法掩盖的,相信大林子也是非常信任自己的。
“嗡嗡嗡…”
又一波德军飞机飞跃顿涅茨克河的上空,引起苏军各处防空火力的反击,但此刻亨克尔轰炸机扔下的并非以往的炸弹,而是一摞一摞宣传单。
上面画着德军的讽刺画,正面是瓦列里佩戴德国铁十字勋章的讽刺画,背面贴着伪装的西南方面军指令:“所有四十岁以上的老兵执行自杀式冲锋,这就是你们红色战神的命令。”
一名苏联老兵拿起落在地上的传单,扫上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这谁要是能信将军同志下达这种命令,那就是铁大傻子了。”
“别浪费,都别浪费,这些宣传单可以收集起来做火种!”一名苏军少尉在战壕里命令着自己手下士兵收集着这种宣传单。
而德军空投的这批宣传单并非没有作用,至少博得了许多苏军士兵的一笑。
5月13日,凌晨六点,在空投传单一小时后…
瓦列里冲包围圈里的部队发送一条指令,“突破封锁,越过北顿涅茨克河,主力部队将会在北顿涅茨克河边接应。”
同时调动防守正面的第六集团军,第九集团军还有一战之力的所有部队,向前突破德军封锁,拯救包围圈内的十万士兵。
西南方面军最后一批重型武器,喀秋莎,榴弹炮,在指令下达不久后便轰隆隆的响起。
休整几日的空军在不久后也加入战场。
1942年5月13日的顿巴斯平原,晨雾裹挟着硝烟在战壕内静静的流淌着。原第9集团军的工兵连长维克多蹲在战壕内,指尖静静摩挲着胸前已经有些焦黑的红旗勋章,这是莫斯科保卫战时,他用三根手指换来的功勋。
他的目光掠过北顿涅茨克河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喀秋莎与榴弹炮的轰鸣。
瓦列里将军正在用重火力撕扯着德军的包围圈。
这种没被放弃的感觉让他很开心…
包围圈内的苏军部队在死亡与饥饿中挣扎快三天,每天空投的物资根本不够十万人一起分的…德军将高音喇叭架设在阵地前沿,循环播放着“瓦列里已经放弃你们了,抓紧投降。”的俄语广播。
不过没有苏军士兵理会这白痴的宣传。
凌晨空投的传单也像雪片一样落在阵地上,德空军也在这里空投了传单,也是画着瓦列里佩戴着铁十字勋章的拙劣宣传画作。
这张画作在战壕中引起士兵们的阵阵哄笑,士兵们太熟悉这位总爱在前线的将军,德国人的抹黑根本无意义。
维克多拿出包里只剩下半块的黑面包,默默的啃上一口,这是两天前他从阵亡战友的挎包中找到的,熟练摸了摸空荡荡的工具包。
他的工兵铲在三天前就已经折断,此刻腰间只剩两枚缴获的m24手榴弹,此刻战壕后方传来此起彼伏的金属敲击声,士兵们正在撬开最后十几箱弹药和手雷分发着。
而那些本该分发给工兵们的探雷器,早已经被丢在撤退的道路上。
“师长命令工兵连队在一小时内打开通道。”传令兵此时跌跌撞撞的跑入战壕,他递给维克多一张作战地图,上面画着标注的德军雷区,那些由反步兵地雷构成的死亡陷阱正挡在部队通往渡口的必经之路。
被希儿在电话里骂的狗血淋头后,克莱斯特几乎把一切能用的东西全都丢在包围圈边上,最基本的地雷自然是不缺的。
包围圈内的苏军部队缺少重型火力与排雷的手段,外围撤出去的苏军部队也没有多少重型火炮和弹药。
如果苏军胆敢突围,他们可以凭借着地雷与机枪构成的防御阵地消耗包围圈内的苏军部队。
维克多伸出手微微颤抖的接过命令,一边的副连长阿列克谢明白师长的意思…
现在包围圈内的部队没有重型火炮,没有炮弹,没有任何可以打开道路的轻武器,绝大多数武器都在撤退时候丢了。(这也是原历史第二次哈尔科夫战役非常惨的原因…因为撤退混乱,武器都丢在路上了。)
空中部队的兄弟们正在与德军飞机激战…他们能提供的支援非常有限。
包围圈外的重型武器弹药也不多,正在轰炸德军外层防线,外面接应部队也需要炮火掩护。
“我们一定会打开道路的。”维克多将命令收下,对着传令兵敬礼道。
传令兵向他回礼,随后转身离开,他还要去找其他的工兵连队传递命令。
看见传令兵离开的身影,维克多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战壕壁上的潮湿泥土不时落在他的红星勋章上,远处的炮火依旧在持续轰隆隆的作响。
他转身望着蜷缩在交通壕内近七十张各样的面孔,这些都是跟自己并肩作战多日的战友。
“d员和共qt员出列!”声音从喉管艰难的挤出,看着昔日的战友,维克多只感觉有把烧红的刺刀在自己的胸膛内不断搅动着。
他看见副连长阿列克谢第一个从队伍中走出,这是陪伴自己半年多的老战友,是一名来自列宁格勒大学哲学系的老师,他的衣服左胸上别着象征着d员的徽章,在晨光中泛着微弱的金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