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眉心一跳，还有？
顾寒墨的话音刚落，一名黑衣侍卫便被扔了进来。
雪儿看着突然躺在脚边，奄奄一息的男子，吓了一跳，眼神中具是惊恐。
不是说顾寒墨在北疆一直等南宫雪瑶吗？怎么会抓到他？
“你可认得此人？”
“不认得，贱妾怎么会认得他……”
雪儿收回视线，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
皇上冷眼打量着那侍卫，皱了皱眉头，这侍卫怎么还有些眼熟。
“叮”一个想法在皇上脑海中炸响，这侍卫赫然是老二身边的那个！就是如今脸被打肿了一些，头发凌乱了一些而已。
此次北疆之乱，怕是和他两个孩子都脱不了干系。
“池州城一战，让大黎损失了将近两万兵将，伤池州城百姓，将近一万人。”
顾寒墨话锋一转，“这人也是在北疆抓到的，池州城门，便是他替北蛮人开的。按理说，他死不足惜，可是一个侍卫，怎么会有如此胆量？倒真是让本座惊奇。本座便留了他一命，继续追查。”
“赫安，将他的证供呈上。”
顾寒墨搂着想要起身的南宫雪瑶，随意的瞥了眼赫安。
“是！”
赫安从怀里掏出一沓纸，双手递到了皇上眼前。
皇上一张张看了过去，那侍卫将过程交代了个详细，还有顾时宴与北蛮的书信。
其中一张，刺痛了皇上的眼睛，上面写着。
“事成以后，你我平分天下。哪怕是我父皇，也任由你们处置。”
皇上眯了眯眸子，如今他知道为什么顾寒墨会让他吃速效救心丸了。
自古以来，皇位之争便是不可破解的难题。
皇上也知道，他的孩子们只是明面上看起来要好，实际上各怀心事。
原以为，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没想到，他们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将手伸向了北蛮，用自己的子民献祭。
倘若是北蛮攻进皇都，整个大黎王朝，都要易主了。而阻挡这一切的，竟是顾寒墨，是他磨了那么久的刀……
皇上捏紧了手里的书信，瞪着那侍卫，还有跪在一旁的雪儿。
许久以后才道，“既然此事已经查的明白，来人，拟旨！”
皇上话音刚落，门外的大太监便走了进来，开始准备。
“二皇子顾时宴，通敌叛国，剥夺皇子位，贬为庶民，交由慎刑司处置。没收其全部财产，用于北疆的重建。至于太子，顾时初……因监管不力，识人不清，罚一年俸禄，禁足在太子府内，无诏永不得出。”
说完这些话，皇上仿佛卸了全身的力气。瞬间便苍老了好几岁，原先是他的后宫出乱子，如今是他的子嗣。
其他皇子要么无心皇位，要么年纪还小。
皇上突然生出一种大黎要毁在他手上的感觉，原以为，即使他比不过先皇，一生哪怕毫无大的建树，但最起码让百姓们生活的更加安宁，回头也有脸面去面对先皇。
南宫雪瑶在顾寒墨的腿上，如坐针毡，扭着就要起身。
顾寒墨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随后在南宫雪瑶的耳旁道，“别乱动。”
察觉到顾寒墨身体的异样，南宫雪瑶顿时僵直了身子。
她虽大胆，却也没有想要在皇上眼前上演恩爱戏码的想法。
皇上看了眼在一旁恩爱的顾寒墨夫妇，沙哑着声音问道。
“可还有别的事？”
顾寒墨搂紧了南宫雪瑶，目光深邃的看向皇上。
“过段时日，本座要去隐族，朝中大小事，恐有心无力，无法替皇兄分忧。”
皇上抬眼看向顾寒墨，仿佛看到了那个温婉的女子，柔声对他说。
“你只需照顾好他，他便永远不会抢你的皇位。”
思及此，皇上不禁笑了笑。
他的亲儿子都想杀了他，他能依靠的，却是他想相信，却不敢信任的弟弟。
“罢了，去吧，若有需要，就与朕说。”
“嗯。本座向来不会与你客气。”
顾寒墨打横将南宫雪瑶抱起，吓得南宫雪瑶发出一声惊呼。
“你放我下来。”
“劳累了多日，你脚都起了泡，别人不心疼，我总心疼你。”
皇上叹了口气，和他这个哥哥总本座本座的，和他夫人，却自称是我。
甚至他还主动放低身段，去抱着她哄她。
他不是没有听懂顾寒墨的阴阳，这是在为她夫人讨封赏，还要他自己说。
皇上只好清了清嗓子，道。
“再拟旨，南宫家有女，巾帼不让须眉，护卫北疆有功，特封一品诰命。赏黄金千两，优等家仆百人，良田百顷。”
顾寒墨回头看着皇上，冷哼一声，目光里似是不屑。
皇上抬手扶着额角，这段时日，为了北疆，国库空虚，新的税收还未补上。
他能给出这些已经很不错了！他还嫌少？
南宫雪瑶伸手推了推顾寒墨，她总要领旨。
皇上看了眼倔强不肯松手的顾寒墨，便道。
“弟妹这些时日，为守护大黎着实辛苦，不必行礼了，朕不在乎那些虚的东西。朕私库里还有些珍宝，若有时间你便去挑选几件称心的。”
皇上看了眼一旁的大太监，大太监连忙从一侧的柜子里，取出钥匙递给南宫雪瑶。
“谢皇上。”
顾寒墨勾了勾唇，对皇上道。
“想来如今时间已经很晚了，皇兄也该困了。我们便不打扰，自己去挑选东西，皇兄好梦。”
皇上挥了挥手，今夜，他怕是睡不着了。
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皇上不知是为丢了个儿子难受，还是私库丢了东西难受。
似乎，都挺难受的。
顾时宴虽不是长子，但是他是皇贵妃生的。
皇上也付出了诸多心血去培养他，以往洞天福地的名额都给了他。
原以为，他只是散漫一些，贪玩了一些，没想到，却险些将他老爹给玩了进去。
不。倘若没有顾寒墨，北蛮人不会如此快的被打败。
顾时宴，已经将他送给了那些北蛮人。
不过，好在，他儿子多。
一个儿子带来的伤痛，很快就会被其他贴心的小儿子抚平。
那厢，南宫雪瑶搂着顾寒墨的脖子，娇声道。
“皇宫中人太多了，你快放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