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何?”
魏老爹,奇怪道,“我记得十几年前,咱们是友好邻邦,有过贸易往来的,后来因为大夏人不喜食用牛羊肉,也嫌弃牛羊皮毛有膻味,才逐渐关闭了两国的互市交易。”
田有田摇头:“具体为何其实我也不清楚,但听到过些风闻,此事另有隐情,因为两年前陛下七十大寿的时候,肃国未有贺礼。”
魏老爹没再敢问。
国家大事,云卷波诡,变化万千,个中原因,不是他能掺言的。
“肃国以母为尊,便是国王也是女子,十二年前,苏索女皇还未继位,大夏使节阮衡,被苏索女皇一眼看中,想留他做个驸马,他却抵死不从。争执之下,伤了女皇一只眼睛,从此,两国关系进入冰点。”
秦煜从门外走进来,“此事前因后果难以对外宣讲,女皇觉得阮衡伤人不对,咱大夏亦认为女皇羞辱使节太过荒唐,两国都等着对方道歉,却都没有等来,于是便取消了所有往来。”
魏老爹和田有田都赶紧站了起来:“世子,您来了,快请上座。”
魏无双也站起来,但她懂得若即若离的道理,只是远远的冲他暧昧一笑,便偏过头去。
十足的小女子娇羞作态。
秦煜回她温柔一笑,然后也入了座,但只是坐在了魏老爹身边,和田有田面对面,大家算是平起平坐。
“原来是这样。”
田有田感叹道,“因为两国习俗不同,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实在可惜……
肃国身处北方严寒地区,植被稀少,生活条件恶劣,其实非常需要我们大夏的药材布料等精细东西,若能重开交易,其实对两边的百姓都有说不尽的好处。”
秦煜摇头:“陛下确实考虑过此事,他曾修书给苏索女皇,希望两边各退一步,重修于好,奈何苏索女皇只要阮衡项上人头,陛下自然不允,从此便再无往来。”
“这苏索女皇真是欺人太甚了!”
田有田闻言愤愤道,“我大夏使节,代表的是大夏的脸面,她调戏逼迫在先,已是不成体统,竟然还想威胁我们?士可杀不可辱!”
魏老爹也赞同:“确实过分。”
魏无双没说话。
前世肃国其实和大夏已经重新修好,但那是她成婚两年之后的事情,当时最得利的就是边境的青州、廉州等,所以她才会想到这个方法。
不过她其实是不知道阮衡和苏索女皇这个惊天大八卦的,只是她对阮衡十分熟悉。
因为这位探花出身的鸿胪寺卿,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夏第一美男子,曾经有两位郡主因为他在宫宴上大打出手,当时已经成为皇帝的楚王对她们训斥,其中一位公主说出了全京都女子热烈讨论了好几个月的一句话——
“阮郎如此才貌,便是天上的雀儿看见了,都要惊得飞不动了,我为他拼尽全力,放手一搏,是我勇气可嘉,怎么算是丢脸?”
可惜的是,这位美男子死的很早,且一直到死都没有娶妻。
他其实是个病秧子身子,三十出头明明最该是身强体壮的年纪,他却身若扶柳,经常晕倒。
有人说他是忙于政事,忧思过度,但更多的说法是,他当年在肃国受辱,气血攻心,此后身子才垮的。
甚至还有八卦传闻,苏索皇后为了逼迫他就范,给他灌了些烈药,这才让他身子摧枯拉朽的崩塌了下去。
反正越穿越玄乎。
后来为了治病,他家里通过魏家药行买过一些名贵药材,魏无双也机缘巧合在他死前见过他一次。
他当时靠在软榻上,墨黑的长发披散,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本书,身后是一把大红色的符节和肃国最出名的羊毛毯,确实是如谪如仙。
不过她有些疑问。
总有人说,他当年在肃国受辱,可为何他屋子里还有纪念出使肃国的东西呢?
后来他死去半年之后,苏索皇后和大夏重归于好,不但打开了互市交易,也曾亲自来大夏和谈过,走时带走了阮衡那把符节,两国算是彻底冰释前嫌。
“双儿?”
魏无双正在垂头思考,闻言终于回过神,发现田有田和魏老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秦煜两个人。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在想肃国的事情。”
魏无双也没隐瞒,“女皇当权,实在是少之又少。”
“想听个趣闻吗?”
秦煜起身,缓步来到她的身边。
“想听!”
有八卦不听是大笨蛋。
“阮衡不是误伤了苏索女皇,而是为了自保,故意伤害了女皇。”
随着他这句话出,他的身子渐渐俯低。
魏无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这可真是稀奇!”
秦煜望着她大而明亮的一双眼,笑道:“阮衡其实和我有点远亲关系,论辈分,我还得叫他一声表舅舅。
苏索女皇,不,那个时候应该叫做苏索公主,并不是她单方面的对阮衡一见钟情,而是两人互生情愫,情投意合。
两人单独见面时,另一位玛莎公主为了争夺皇位想要谋杀苏索,情急之下,阮衡为了活命放弃了苏索,苏索虽然最后逃离了出来,但也是九死一生,一只眼睛受伤,就此瞎掉。”
“啧,怪不得苏索皇后只要阮衡的项上人头,原来她有滔天的恨意在里面呢!”
“是啊。”
秦煜笑道,“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何况是心高气傲的苏索女皇呢?
她简直恨毒了阮衡,当时她虽然碍于阮衡的使者身份,没能立下杀手,但即位后,却是不遗余力的要报旧仇,甚至拿整个国家的交易作为筹码,陛下也是两头为难,阮衡虽然有错在先,但他终究代表着大夏,不能随便交出去,所以便成了如今的这幅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