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了医官,张御女哭的委屈,犹豫的瞧了一眼开了方子,又给了药膏嘱咐每日一贴,想想又是在昭阳殿,这后宫的事不便多问,诊治完便走了。
张御女脸上贴着药膏,躺在床上落泪,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她不知萧昭容为何无缘无故找自个儿出气,自己也没惹她。
这时,秋霜狐疑的猜测道,“许是主儿您今日穿戴太过招眼。”张御女母亲的娘家家里是经商的,积累不少钱财,张御女进宫时家里便备了不少,随张御女入了宫,光是今日张御女头上戴的簪子便是普通人家攒一年都买不下的上品。
听了秋霜的话,张御女才止下哭泣,懵懵的瞧着秋霜。
“主儿您今日戴的那簪子,就算是萧昭容也不是轻易买的起的呢。”
秋霜的话犹如惊雷,张御女抹掉眼泪,扯下熠熠生辉的发簪,交给秋霜,“把这些值钱的物件都收起来。”
“喏。”
“还有,平日里就戴素簪,或是简简单单的花簪子,越素净越好。”张御女将身上的首饰头饰一并交给秋霜。
秋霜说道,“主儿,若是太素净也不好,万一被哪个碎嘴的说萧昭容苛待您,回头萧昭容听到,又该罚咱们了。”
秋霜说的对,她留了些不招摇的物件。
“就留着这些不太晃眼的。”先按秋霜说的做,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翌日,张御女打扮的极素净,戴的耳环也是普通的银耳环,玛瑙,碧玺材质贵重的都收了起来,果然萧昭容看到后并未再找她麻烦,虽说脸色也没给太好,总归也是相安无事。
张御女打扮,萧昭容满意了,但后宫无缝不起浪,也不知是谁传出的风声,说张御女被萧昭容罚了,脸被砸到,当时请了司医前去瞧了,这会儿在自己屋里养伤呢。
皇后也收到张御女的告假,说是身子不适,脸受了伤极难看便请安告假。
凤仪宫里坐了前来请安的人,昭阳殿那点事自然也传到王皇后的耳里,让人去问了尚药局关于张御女的伤,得到的回复是伤得不重,过不了几日就能好,不会留下疤痕。
这会儿萧昭容悠哉的喝茶,并不知皇后派人去尚药局问张御女的事,心里正嫉妒坐在后头的乔美人,连着侍寝,雨露君恩,瞧着人越发娇嫩。
这明晃晃的笑意,在萧昭容眼里就是讽刺,嘲笑,此时萧昭容心里别提有多酸。
姜汐瑶将一切都瞧在眼里,争宠又要开始咯。
此时,皇后从内殿走出,扫了一眼,故意问道,“张御女呢?”
云若合时宜的开口,“娘娘,您忘了,张御女说身子不适,告假了。”
“本宫记起来了。”王皇后继续说道,“最近宫里风言风语,说是张御女毁了容。”
闻言,萧昭容脸色铁青,尴尬的放下茶盏。
杨惠妃应声附和,“娘娘,臣妾也听说了,宫里传言张御女那脸上一道深深的血痕,说是难大好。”
“本宫遣了人去问了尚药局,说是无大碍,养些时日便能大好。”王皇后看向萧昭容,“所以呐,这宫里的传言不可信。”
杨惠妃又应和,“可不是嘛,传言还说是萧昭容不知何故罚了张御女,张御女才差点毁了容。”随后叹息一声,“若是毁了脸,往后还怎么伺候陛下。”
萧昭容强装镇定,“惠妃娘娘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您大可问问昭阳殿的人,我从未为难过张御女,这事我也听说了,说是张御女不小心打碎瓷碗,碎瓷片不小心蹦了脸,我一听说,便立刻让采云去尚药局请人。”
她定睛看向皇后,“皇后若是不信,可问问采云,或是问问尚药局的人。”
王皇后摆摆手,“这事,本宫问了清楚,确实是萧昭容让人去了尚药局。”话锋一转,“本宫还是那句话,望后宫和睦。”
说的时候,却是看向的萧昭容,萧昭容被震了一下,随即心虚敛下眼眸
众人随声应和,“喏,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众人散了,萧昭容脸上却无半点笑容,不就是一个张御女?何至于皇后出面,她又没打又没罚的,脸上的伤医官也说了不日便会好,有必要如此当众下她这个做昭容的脸。
萧昭容脸色不喜的走了,姜汐瑶跟在萧昭容的后头,萧昭容上了轿辇,她随后上了轿辇。
半道却遇到秦美人,按秦美人的位份是不能坐轿辇的,但谁让她怀有身孕,贵不可言,自然被赏赐了轿辇,还是软轿,对陛下轿辇,比她这个做昭容的轿辇还不遑多让。
眼看秦美人落轿,对她行礼,萧昭容却视而不见,走了。
墨香生气,“萧昭容也太不把主儿当回事,就这么走了?”墨香扶秦美人上轿辇,“主儿您怀着身孕,如今金贵着,却被萧昭容如此怠慢。”
秦美人勾唇一笑,“随她去。”萧昭容不重要,肚里的孩子才重要,“走,回宫。”
萧昭容不满,瞧秦美人那样,方才那行礼简直是敷衍,怀了孩子金贵是吧,哪是行礼,是炫耀,炫耀她肚里揣着金蛋。
一路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眼看快到昭阳殿,后头的乔美人却跟了上来,乔美人得宠,陛下特赏赐了步辇,让她不用来回折腾。
前脚来了秦美人堵她的心,后脚又来了个乔美人碍她的眼,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妖精。
秦美人怀有身孕,她不能罚,但乔美人又没身孕。
“停轿。”萧昭容发了话。
采云看到萧昭容皱着的秀眉,大声呵斥乔美人的抬辇的太监,“好大的胆子,没瞧见昭容的轿辇吗?显得惊到昭容。”真是好大胆,竟敢越了昭容去。
得了几日宠,不知道自个儿的身份。
萧昭容狠狠瞪了乔美人一眼,乔美人不似惊慌,而是落轿给萧昭容福礼,“嫔妾惊扰昭容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乔美人这是做什么?怎得如此急性,生怕别人跟你抢了什么东西似的。”
乔美人盼然一笑,掩嘴一笑,笑得极是招摇:“娘娘有所不知,嫔妾急着赶回去换衣裳,陛下昨儿个说让嫔妾去紫宸殿伺候笔墨纸砚,嫔妾哪敢不急,望娘娘谅解。”
好挑衅的眼神,萧昭容得眼珠子快要蹦出来。
采云替自家主儿鸣不平,“美人再急也不该乱了宫里尊卑秩序,昭容乃是九嫔之位,一宫主位,而乔美人只是美人位份,于情于规矩都该昭容娘娘为先。”
“嫔妾赶着去紫宸殿伺候,去晚了若是陛下问起,嫔妾该如何禀明陛下?”乔美人想了想,“嫔妾也只好实话实说。”
“你……”萧昭容气得眼红,”乔美人乱了宫里的秩序,就算本宫惩戒你,想必陛下皇后知道缘由,也不会斥责本宫,反是乔美人目无尊卑,才是该训诫,否则宫里都像乔美人如此,那岂不是乱了套?”
乔美人愣了下,立即搬出皇帝,说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嫔妾还要去紫宸殿伺候,还望娘娘念着陛下……”
萧昭容打断乔美人的话,“乔美人不懂事,本宫就是念着陛下才会教乔美人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