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颜回去跟颜父告别后,当天就跟着金姐离开了。
他并没有再回以前她租的那个小院,而是让金姐帮她重新找了个地方,
安静又不太偏僻的小院,三间房,里面的所有东西金姐连夜就找人收拾妥当了。
更贴心的是,金姐连左右的房子都高价租了下来。
“女儿,其实你可以跟我回沪市,不一定非要就在这里,”
颜小颜摇摇头,沪市现在也很乱,她知道金姐有能力安排好自己和孩子们,但是,她不想给她添麻烦了,更不想节外生枝。
……
安慰照顾了伤心欲绝的萧母一天后,萧永寒内心着急又胆怯地往家里赶,
今天一天他都心神不宁,可萧父萧母都抱着他痛哭流涕,终究是他的爹娘,他看着一夜苍老的他们没有再说拒绝的狠话。
他内心纠结无比,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颜颜不离开又能跟自己的父母和平相处?
越靠近家门,他就越心慌,
以前的时候他们家和金姐总比别人家亮堂很多倍,还时不时夹杂着说笑声。
可今天两家都没有丝毫光亮,更是安静异常。
他突然呼吸不上来,觉得世界末日来了也不过如此。
他脑中闪过颜小颜说过的分开的话,差点摔倒在地。
现实比他想象的更残忍,家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他娶她时的三转一响和彩礼以及其他一众东西。
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一摞学习资料,一张醒目的纸上漂亮的小楷犹如她精致的脸“以前托管之物都已物归原处,愿前程似锦!”
他遏制不住的颤抖,疯狂地跑向颜家,
“岳父,二哥,三哥,颜颜呢?”
颜父叹口气“萧小子,你们分开吧,对你们都好。你条件这么好又能干,有的是姑娘愿意嫁给你……”
萧永寒使劲摇着头“岳父,别的姑娘都不是她啊,我只想要她。”
无论颜父和两个哥哥再怎么说他都油盐不进,苦苦哀求颜父把颜小颜的去向告诉他。
颜父看着这个对自己女儿死心塌地的男人,心里不由心疼。
但凡他有个好家庭有个靠谱的爹娘,他们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既然要断就断个干净利索,也许过一段时间,双方都冷静下来就好了。到时候各自都会有新的生活。
萧永寒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一连几天都没有出过门,不吃不喝,仿佛整个人都跟着颜小颜走了。
后来还是周进和方则琢磨出了不对味,带着人砸开了大门,救起了陷入昏迷的萧永寒。
……
颜小颜则安静舒适的带着两个孩子过起了从未有过的平静生活。
在金姐的保护下,没有人会来找茬,更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两个孩子现在已经学会了翻身,甚是可爱。
哥哥越长越像父亲,妹妹则更像自己,兄妹两个格外懂事,很少哭闹,晚上也都不怎么起夜,仿佛他们早早就明白了自己母亲的不易。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傍晚,瘦骨嶙峋的萧永寒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小院子里。
“颜颜”看着日思夜想的女孩,他之前想好的说辞竟然一字也说不出来。
颜小颜并不意外,自己本来也不是特意躲他,更何况二哥他们经常过来。
她看着他极其平静淡定,仿佛没有看到他的狼狈和消瘦,更没有什么叙旧的兴趣。
“颜颜,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颜小颜嘴角上扬,“当初我跟他睡的时候不就不要你了吗?
现在你弟弟的判决下来了,不是无期,相信表现好的话还会减刑,
怎么?你觉得有点亏?
早知道就不向我提无理要求了?
或者现在你又想到了什么新的偿还方式了?
萧永寒摇着头“颜颜,如果我知道我要为此失去你,我绝对连提都不提。”
颜小颜讽刺一笑,却没有再说话,她真的受够了跟他纠缠不休。
金姐带着孩子在隔壁玩,看到萧永寒这副样子,皱着眉头道
“你这个世纪大孝子没事不要再来打扰我的女儿了,好吗?
是还想让我女儿背负什么样的骂名?
不会你们家又有谁快死了现在又来碰瓷我女儿吧?
萧小子,咱们多年的交情,也抵不过我女儿一滴眼泪,你好自为之。”
萧永寒苦笑着,他确实是没有资格了。
可他就是放不下她,这段期间方则和周进给他讲了无数遍道理,一再提醒他,他确实做错了,彻底寒了颜小颜的心。
他自己也没有脸再像以前那样缠着她,毕竟现在父母和妹妹又都成了自己的责任。
这样也好,知道她在这里一切都好,他也不会再担忧地夜不能寐。
“颜颜,我知道我们回不去了,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颜小颜摇摇头,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她真的受够了他的折磨和没完没了的家庭。
萧永寒贪婪地盯着她越发娇媚的容颜,很久很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颜小颜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狠狠松了一口气。
“女儿,你想哭就哭吧,妈妈不笑话你。”
颜小颜被金姐问的莫名其妙,她为什么要哭?
她看着金姐和保姆手里的孩子,扬起了慈爱又温柔的笑,所有一切都要在她孩子们面前让步。
……
1976年10月,颜小颜在院子里哄着蹒跚学步的孩子,院子门口停下了三辆吉普车。
车还没停稳,就有两个老太太急匆匆跑了下来。
“小颜,奶奶来了”
张奶奶和姨奶奶两个人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年近七十的老人,行动灵敏的就像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颜小颜有些恍惚,接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这突然来了还真有点不适应。
“傻眼了,不认识奶奶和姨奶奶了?”
颜小颜失笑,虽然之前打过电话说要过来,但没说这么大阵仗好不好?
“奶奶,姨奶奶,你们看起来精神不错。”
张奶奶抱住她,“孩子,那伙人彻底完蛋了,以后奶奶再也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姨奶奶也急着插话“对,以后你去哪里姨奶奶就跟去哪里。”
颜小颜头皮有点紧,自己这是又被缠上了?
两个老太太一惊一乍,完全没有残酷斗争中雷厉风行的样子,惹的后面跟进来的一群人极其无语。
张二婶依旧善解人意地替颜小颜解围,“娘,您看您把小颜勒的,脸都憋红了。”
张奶奶这才擦着眼泪放开了怀里的孙媳妇,“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小姑娘,不行吗?”
大家哪里敢说不行,都点头称是。
颜小颜顺着颜二婶看过去,发现一起来的除了张二婶,还有一位严肃不苟言笑的国字脸中年男人,他的身后有几位警卫员跟着,浑身气势凛冽,有着上位者的威压。
在他们后面跟着两个姑娘,一个看起来接近30,身姿挺拔气质出众,一个也就20岁左右,娇憨可爱。
此时两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颜小颜看,尤其是年轻的那个女孩,充满了好奇和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