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飞燕站在阮诗雨面前高她半个头,她一身正气,跟阮诗雨对比起来,简直弱得没法比较。
“诗雨,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以后做好自己,不该说的不要说,她现在是小军的妻子,你没资格说她。”
冯飞燕向来直言直语,从来都不避讳什么。
阮诗雨的脸色很难看,白了青,青了白。
“飞燕姐……”
“知错就改,我就还是你姐,要是以后还是这德行,我们家你也就不用来了。
阮叔叔和阿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你当初要出国留学,我们都以为你会学成回来,但你自己呢,挺着个大肚子回来还想让小军当冤大头。
诗雨,有些人错过了就不会再有机会。
小军他不瞎,他也不是傻子,我该说的都说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冯飞燕都懒得跟她再多说一个字,说来说去有什么用。
留下这话,冯飞燕转身离开。
阳台旁边,冯小军将这些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没有出现,而是去了房间。
阮诗雨的话一字一句,一遍又一遍从她脑海中冒出来。
脑子里有个声音,在一遍又一遍告诉她,她配不上了冯小军。
想着想着,就有些难过,她的双眼都变得模糊起来。
房间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她赶紧慌乱擦掉脸上的泪痕。
冯小军反手关上门,大步朝她走过来。
他蹲在她面前,双手抓住她的手。
“让我看看,怎么眼睛还红了?”
他这一问,杜丽丽就更难过了。
他这么好,她跟孩子真的好像是他的累赘。
她轻轻摇头:“没哭,就是眼睛里进沙子了。”
“来我给你吹吹,屋子里要真进沙子了,我爸妈能把这房子拆了重新建。”
杜丽丽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说起来结婚快一年了,她一直在小心翼翼,像是在报答他当初对自己的帮助。
“对不起。”
她哑着嗓子,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好了,都怀孕了怎么成了爱哭鬼?
不哭了行不行,咱们要当爸爸妈妈了,要高兴点才对。”
“我跟孩子会不会拖累你?”
“说的什么话,你是我媳妇,肚子里是我孩子,怎么会拖累我?”
“可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胡说八道,我们都很好,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了,说的什么话?
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杜丽丽你记住,你很优秀,你也很棒,你就是不够自信。
我就是个臭当兵的,也没多有本事,而且家里的一切不是我自己努力的,是我爸妈,这是他们的跟我又没多大关系。
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
你嫁给我之后,又不是我在养你,你还在罐头厂上班,你自己也有工资。
比起靠父母的那些人,你已经很优秀了。”
冯小军这么一说,杜丽丽心里才好受些了。
他伸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水,额头轻轻碰了下她额头。
“等这几天过了,我带你去周围逛逛。”
杜丽丽点头,好一阵之后心情才慢慢好起来。
冯飞燕送走阮家一家人,在门口看到张明。
张明手里抱着一箱烟花,笑呵呵对冯飞燕招手。
“小燕子快过来,你明哥给你放烟花。”
冯飞燕站在台阶上,就这么盯着他。
“幼稚,无聊。”
她转身要进门,张明大步跑过来,抓住她手腕,将人拉到路中间。
“你是个女孩子嘛,怎么你们两姐弟反过来了?
你要是有小军的性格多好,冷冰冰的小心嫁不出去。”
冯飞燕双手抱臂,语气依旧冰凉。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反正又不会嫁给你。”
张明啧了一声,将冯飞燕拉到身边来。
“我又没说要娶,这么泼辣,娶回去会家暴。”
冯飞燕只是淡淡一笑,傲娇道:“谢谢欣赏,你自己玩吧,我回去休息了。”
她果断转身离开,张明看着面前的烟花,瞬间就没了心思。
他一双眸子直勾勾盯着她的背影:真是个无情的女人。
心就跟石头一样。
张明抬头看着别家人放的烟花,情绪低落叹息一声。
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忘记那些过去?
张明只觉得心疼,明明是个女孩子,却脱下红装穿戎装。
算了,不就是等吗,谁不会呢?
冯飞燕回来自己房间,看着床头柜上的上面,抬手轻轻摸了下。
脑子里,是过去那些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她睡着了,睡梦中好像又回到过去,那个为他挡子弹的人,生命永远定格在二十三岁,他甚至都没给她留下一句多余的话。
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冰冰凉凉,冰封了她的心。
她从噩梦中惊醒,凌晨三点,又是一个失眠之夜。
让她怎么放下过去?
第二天一早,冯飞燕顶着两个黑眼圈,冯母准备了两个大红包。
她给冯飞燕一个,给杜丽丽一个。
冯母道:“丽丽,这是爸妈给你准备的红包,你自己存着,不要给小军。
你爸爸说你在罐头厂工作,等后面小军回来后,我们再给你这边安排工作。”
“谢谢爸妈,红包我就不收了吧。”
“给你准备的,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你现在就是我们家一员了。”
杜丽丽看了眼冯小军,冯小军点了点头,她这才拿上。
冯飞燕道:“怎么弟妹干什么都要看你,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你要是敢欺负她,到时候就从家里滚出去,咱们家可跟别人家不一样,我们家不重男轻女,谁犯错谁受罚。”
“姐,我是你亲弟弟,亲的,不是爸妈捡的,你就这么看我?”
“知道就好,既然当爸爸了,就好好过日子。”
“那可不。”
冯小军坐在杜丽丽面前。
冯母道:“你现在怀孕了孕吐,我让阿姨给你做了简单的早饭,你尝尝看,吃什么舒服就吃什么。”
杜丽丽自打来首都后,都是小心翼翼。
总感觉他们这家人因为自己的出现并没有多高兴,但他们确实足够尊重自己。
想起自己家里人对自己的态度,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什么叫天差地别了。
虽然有些东西她还不懂,但她现在也懂了点儿。
他们家里人,只想着将她压榨。
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