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瑶忍俊不禁，差点笑了出来。
司嘉泽的语气十分温和，完全看不出来前不久还因为顾庭衍贴近姜瑶的事情而抓狂。
但是姜瑶却清楚，大哥这是记仇了。
顾庭衍也不恼，在姜瑶身边仔细叮嘱了一番，“如果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还有，如果还是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出国检查，总能查出原因的，姜奶奶我已经安置好了，但是她老人家担心你，恐怕到现在都没怎么睡，你如果担心的话，可以去看看……”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姜瑶心中却是涌过阵阵暖流。
饶是司嘉泽此时看顾庭衍不顺眼，却也不得不承认，某些方面上，这家伙做得确实比自己要细心。
等顾庭衍下了车，司嘉泽心中便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顾庭衍做事这么妥帖，他就送到家门口了。
姜瑶看着顾庭衍的背影，心中的情感复杂到了极点，等那抹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视线当中，她才收回目光。
“大哥，我们去看看奶奶吧。”
“好，瑶瑶，你出事之后，老妈因为担心你晕过去了好几次，虽然我第一时间报了平安，但她还是记挂着你，……”
司嘉泽捏紧了方向盘，声音带着几分艰涩。
不管怎么说，司秋烟都是从他们司家正儿八经养了十八年的千金小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后，沈如芸第一反应是生气，第二反应就是愧对。
她觉得是她没有教导好养女，所以才导致亲生女儿这么遭罪。
这也是沈如芸到现在都没有露面的原因。
她怕姜瑶不愿意见她。
姜瑶眨了眨眼，声音轻飘飘的，宛如羽毛一般，带着几分不真实感，“我知道妈妈肯定会担心我的，但是……比起妈妈，我现在更想见奶奶，大哥，你能理解我吗？”
“能，大哥带你去。”
司嘉泽点点头，在察觉到姜瑶提起沈如芸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后便悄然松了口气。
瑶瑶不生气就好。
对沈如芸来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发现姜瑶恨自己。
好在……姜瑶并没有。
司嘉泽缓缓启动车子，带着姜瑶朝着姜奶奶所在的小区开去。
此时已经是凌晨2点，路上的车辆比起白天少了很多，可姜瑶的一颗心却是缓缓提了起来。
到达小区后，姜瑶一路狂奔，直接冲到了家门口，却迟迟没有敲门。
司嘉泽一直跟着姜瑶身后，见她神情犹豫，顿时便明白过来，温声道：“不用担心，姜奶奶对你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人吗？她不会怪你的。”
闻言，姜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推开大门。
入目的，是亮堂的灯光，桌子上的饭菜还是热的，此时正在冒着热气。
刘婶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听到动静便立马探出头来，惊喜道：“姜小姐回来了！阿姨，瑶瑶回来了！”
听到刘婶的声音，姜奶奶着急忙慌从侧卧走出来，在看到站在餐桌前的姜瑶后顿时红了眼眶。
“瑶瑶……”
“奶奶，我回来了。”
姜瑶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滚落下来，直接扑到了姜奶奶怀里。
从司秋烟和温轻妍打算动手时，姜瑶便把全部的计划跟姜奶奶说了。
她心中清楚，如果瞒着奶奶的话，对她不尊重不说，而且还会让她担忧。
所以从一开始，姜瑶就提前交代过，只是没想到后面出了一些岔子……
姜奶奶身体颤抖着，不断抚摸着姜瑶的脑袋，声音也在发着颤，“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奶奶担心死了，生怕你出什么意外，瑶瑶，你告诉奶奶，没事吧？”
“奶奶，我好端端在你面前站着，真的没事。”
姜瑶破涕为笑，直接在姜奶奶面前转了个圈，甚至还把顾庭衍给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
见状，司嘉泽连忙上前，直接把那外套拿走，动作极快。
姜奶奶抹了抹眼泪，脸上也有了笑意，“奶奶知道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所以让刘婶一直把饭菜给你温着，正好，我们现在去吃。”
“好。”
姜瑶乖顺应了下来，看着姜奶奶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依赖和眷恋。
在知道自己确确实实跟着姜奶奶生活了十八年后，很多东西对于姜瑶来说都不一样了。
眼前的老太太，是她为数不多的家人，更是她心目中的家。
看着姜瑶满脸依赖，姜奶奶倒是乐了，“你这丫头，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反倒是更粘人了？”
“粘着奶奶不好吗？奶奶你变了，明明小时候很喜欢我跟在你屁股后面的。”
“你这丫头，奶奶不会变的，你看看，这餐桌上的菜，都是奶奶自己下厨做的，都是你爱的，快吃吧，饿坏了吧？”
“我就知道奶奶最疼我了！”
姜瑶灿烂一笑，直接坐了下来，开始大快朵颐。
在外面奔波的时候不觉得饿，一回到家放松下来之后，姜瑶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哪都在酸疼，一边吃饭一边对着姜奶奶撒娇，场面看起来温馨极了。
而司嘉泽则是举着手机，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手机叹气。
“你都看到了？能放心了？”
视频那头，是泣不成声的沈如芸。
她此时脸色煞白，眼眶却是红到了极致，看着镜头内撒娇吃饭的姜瑶，心脏像是有一把刀在剜着一般，疼得厉害。
“原来……瑶瑶在真正的家人面前，是这样的状态，终究是我这个做妈妈的不够格……”
听到沈如芸的话，司嘉泽轻叹，“妈，瑶瑶没有怪我们司家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否则，以后我们就真的走不进瑶瑶的内心了，你能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你放心，等到了明天，我会给瑶瑶一个交代，该给的，我一样都不会少，你好好陪着瑶瑶，亲眼看到她安全，我就放心了。”
“好，你先休息吧，其余事情别担心，我来处理。”
司嘉泽一挂断电话，便看到姜瑶正朝着自己招手。
“大哥，快过来一起吃，奶奶喊你呢。”
“来了。”
司嘉泽嘴角勾了勾，心中却是第一次有了“家”的实感。
而此时，审讯室内，司秋烟正在不断口吐鲜血，情况很不好！
“不行，她好像没有求生欲了，先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