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后来陈明轩到了之后,我们就再一次悄悄潜入村子里,发现那个村子处处透着不寻常。”
“大白天的,村里都没见有什么老人孩子出门走到,来来去去的都是一些青壮年,而且成群结队的出现,与其说是出门走到,不如说是在巡逻。”
说到这里,杜婧鸢很遗憾的叹了口气,“那个村子里的人太警觉了,我们才潜入片刻便被发觉了。幸好让杜鹃他们在外面接应,才勉强逃了出来。”
“但刘衙役为了保护陈明轩,不小心负伤了,所以决定由我和陈明轩引开她们,让伤员先回来治伤。”
“但那帮人一路追杀,要不是进了县城,他们还不会放弃。之后的事情你也就都知道了。”
薛沉鱼点点头,那样被追杀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敢轻易相信别人。
而且带着伤员不好赶路,让杜鹃和两个武功高的保护伤者先行回来,由他们引开目标,倒也是个办法。
难怪他们俩会那样的狼狈。
难怪杜鹃会她分开,还先一步回来了。
出来那么大的事,陈明轩也没推说自己有万分紧急的事,还耐着性子跟她们俩说话呢。
也足可见他的用心了。
不过,杜鹃他们先行回来了,阿爹和诚王世子应该是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这会儿陈教习该是去见世子和我阿爹了。”
“是啊,用兵的事情还是得问薛侯和世子。”杜婧鸢和她对视了一眼,“我觉得,你在找的那个答案,说不定就在那个村子里。”
薛沉鱼笑了下,“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我们动作要快。若是能找到所有失踪的人,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阿鸢。”
杜婧鸢“切”了一声,“我们之间还说这些。”
说完又抿着嘴偷笑道,“我听说你还要出钱开铺子给那个楚姑娘,把全部营收都给她用以那家慈幼院的日常开销。”
“那我投进去的钱钱,是不是……”
“你傻呀,铺子开给她,我们可以跟她做生意呀。”
杜婧鸢:你才傻呢。
薛沉鱼嫌弃地哼了一声,“这个地方盛产荔枝的,之前商队的路线都没到这里,来年把路线拓展一下,还怕你的银子不能翻倍赚回去?”
闻言,杜婧鸢双手捂着嘴偷笑,那就是好多小钱钱了。
她们刚说完话,说的都口干舌燥的,赶紧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子。
门口便传来玉梅的声音,“姑娘,薛侯和小师叔找你,有要紧的事情找你商议。”
薛沉鱼站起身,“好,我马上就来。”
如今玉梅也不遮掩她和司徒祯的关系了,也没必要了。
“那我先去吃点东西,然后看看老刘去。”杜婧鸢也跟着站起身。
两人就此分开。
出了杜婧鸢的房间,薛沉鱼便让玉竹先回去照顾秋华和冬月了。
秋华虽然醒了,但毕竟受了伤,伤筋动骨一百天的。
冬月至今还没醒,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夏荷也是刚回来,也需要休息。
所以只能让玉竹过去多照看着点了。
如今经过了山匪闯县衙那一出,大家都更加佩服薛沉鱼,加上剿匪成功,海城县如今都在传颂诚王世子和薛侯他们的功绩。
自然也就再没人不长眼的想来闹事了。
所以,县衙借机招募了许多人手,施粥的事情安排起来,也更加井然有序了,薛沉鱼也不必事事亲自参与,倒是轻松了一些。
……
县衙书房。
“世子,阿爹,陈教习。”
薛沉鱼进来便先一一见了礼。
方瑞和玉梅都在门口。
也就是说,此时屋里只有他们四人。
“鱼儿来了。”薛侯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的高兴都要溢出来了。
司徒祯的眼神只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便抬抬手道:“薛大姑娘坐吧。”
陈明轩也与她颔首示意。
薛沉鱼落座之后,便由司徒祯说明请她过来的用意。
“陈教习在那个山村发现了关于海城县令的线索,还有一些运粮的痕迹。杜姑娘应该都跟你说了。”
薛沉鱼:“嗯,阿鸢大致跟我说了。”
不过看阿鸢的样子,可不知道还有海城县令的事。
看样子,陈明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还调查了不少东西呢。
不过那些是公务,他没有对阿鸢细说,也是情理之中的。
“薛大姑娘手底下有一批人和粮食最近没有寻回,海城县令何元驹也至今没有音讯,我们一直在尽力寻回。”
“而我和薛侯审了牢里的那些山匪,他们当中大多数都只是听命行事的打手,知内情的不多,只有裴二虎供出了一些。……”
“他们下山的前一夜,有人给他们山寨飞箭送了一封信,说县令失踪,县衙里有大批的粮食,当时他们山寨里的粮食已经断了,所以裴大虎才会铤而走险。”
“根据多方的线索推得,失踪的海城县令,还有你手底下那批人以及粮食,很可能都在那个叫苗山村的小村子里。所以,接下来就要去寻人了。”
这倒是跟薛沉鱼所猜想的不谋而合。
之前他们一直猜想,是不是附近的山匪联合了什么人掳走了薛沉鱼手下的那批人,还有粮食。
可一场山匪闯入城攻县衙的闹剧却证明,黑虎寨和黑熊寨里根本没有粮食。
他们若是有那么大一批粮食,大可以安然渡过这个饥荒年,完全没有必要几十号人铤而走险下山闯县衙。
他们据守山寨,自有天险可守,可入了城便是把命交到别人手上了。
可会是谁,把他们推出来当挡箭牌呢?
或者说,会是谁早早就知道了朝廷想剿匪的决心,提前布置了这一切?
在阿爹出现之前,她甚至都不敢完全确定,司徒祯和爹此番南下就是来剿匪的,会是什么人的消息如此灵通?
那人不但事前知悉,还买通了大通商号海城县分号的人,先是把粮食弄走,再设计把冬月他们骗过来劫走关押,然后又把这一代的山匪给推出来送死。
好大的一盘棋啊!
好似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一直在拨弄棋盘。
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薛沉鱼背后不禁渗出了冷汗。
也才反应过来,司徒祯和阿爹特意把她叫过来,并不是只为了跟她说要寻人之事的。
“阿爹?”薛沉鱼下意识看向薛侯。
薛侯见她神色短暂的震惊之后便归于平静,便知道她明白了。
“鱼儿,这里没有外人,阿爹也就不瞒你了,陛下选中我和陈教习运粮南下,目的并不单单只是运粮。之前没有告诉你们,一是怕你担心,二是此事机密。”
薛侯生怕她生气,还谨慎地斟酌了词汇,“但如今你身在其中,若不与你说清楚,只怕你要平添危险。”
“阿爹,我没生气,这是你的公务啊。”薛沉鱼有些无奈,“你不与家里说是应该的,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
薛侯便暗暗松了口气,然后不由自主的看了司徒祯一眼。
世子若是能跟鱼儿走到一块儿,怕也是他这样的待遇。
不是,扯远了。
薛侯正色道,“此次我们领旨南下,剿匪只是顺带的,为的是掩人耳目,更重要的是,寻找一只被藏在岭南的军队,歼灭之。”
司徒祯也跟着说道,“本世子南下领的是便宜行事。主持赈灾一事,也只是掩人耳目之举。”
陈明轩见他们两位都说了,便也没什么犹豫的了,“本官的职责,便是辅佐世子和薛侯。”
“原来如此。”薛沉鱼适时地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需要我做什么呢?”
鱼儿,你别演了,不像。
薛侯扶额。
她看起来像是早就猜到似的。
薛沉鱼对上自家亲爹的眼神: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她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