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茶水虽烫,但许小黑有灵气护身,自然没法被伤到。
而泌香见自己都这般亲昵了,许小黑却没有半分躲闪,心中不由一喜。
只是,直到那茶水都凉透了,泌香擦拭来擦拭去,却忽然愣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是顺势为许小黑做得更多些……还是就这样隔着衣裳,堪堪撩拨几下便到此为止了?
泌香虽是在百花羞里见得多,人人都称她花魁,但其实仅是看过,却毫无实际经验。
真要泌香继续下去的话,她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得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泌香是何许人?
南平最出名的红楼花魁,号称濯清涟而不妖的泌香神女,大乾皇子想碰都碰不得,怎么能这般就便宜出去了。
可想是这么想,但泌香抬头,却瞧见了许小黑戏谑的笑意。
明明那眸子看上去含情脉脉,但这副笑意却欠揍的很,好似在嘲笑自己一般,看得泌香羞恼溢出面颊,化作了散不开的红霞。
她愤愤的捏了捏拳头,最后心中一横,径直伸手抓住了许小黑的束带——
随着衣料纷飞声响,原本在暗处的冬虫,以及其他护卫,便只见一片古怪的布料将许小黑二人遮罩。
这布料着实古怪,竟是能够遮挡灵气神识。
人傀被挡着见不得就算了,就连那些魔修护卫,想借助灵气运转神识查探,却发现怎么也看不到这里面的景象。
他们下意识便心生警惕,随后却听到了泌香含糊不清的声音:“你们不用理会,都……咕……出去吧!”
少主都这般说了,那些人傀以及其他的魔修护卫自然也只好从暗处现身,随后快步离开。
反倒是冬虫在离开时暗暗的瞥了一眼那块布料,僵硬的眸子里,好似藏着一丝鄙夷。
而这布料里面嘛……
许小黑瞧着眼前的美娇娘颔首闭目,嘴角不由得意轻笑。
他的手穿过了泌香乌亮顺滑的发丝,轻轻揉着她的脑袋,好似入了神仙境地一般,快活得不行。
说来,这泌香明明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不修心法、不练武术,但皮肤细腻,红唇香软的很。
哪怕这还是她首次施展百花神女术,却也引人至深,教人心生欢喜。
不过……
许小黑却是淡淡开口,好似泌香如此殷切,都无法讨得自己欢心一般:
“我原以为泌香姑娘在百花羞呆得久,应当会些手段才是,怎得这般生疏?”
泌香倒也不是傻子,她心知许小黑调侃自己,但既是做到了这个地步,自然也没有了回头路。
所以她没有回复,只是轻轻撩了撩自己的发丝,风情万种的抬眸,如幽怨的瞥了许小黑一眼。
不得不说,泌香不愧是百花羞的花魁。
这等百花术放在前几息还有些生疏,可没过多久却是越来越娴熟了。
一番招呼下来,打得许小黑都不由有些甘拜下风……
不多时,泌香将不知何等原因染了脏污的地板清洁干净,顺便还做了漱口梳妆。
同时她还叫来一位婢女,为自己和许小黑都重新买了一套衣物换上。
原先她还想着帮许小黑更衣献殷勤的,但可惜她自己的衣服都还要下人帮忙换上,又怎会服侍许小黑穿衣呢?
不过,许小黑倒也没有吹毛求疵,真逼这泌香给自己当仆从。
而是在婢女给泌香换好里衣之后,假模假样的帮她披好了披肩,随后便静静的坐回原本的桌案旁沏茶。
将衣服理好之后,泌香迎着许小黑的眸子,脑海里闪过方才的画面,心中一下五味杂陈,不知是何种滋味了。
“泌香姑娘,既是你让我瞧见了百花羞的神女术……那若是有什么能让我帮上的,但说无妨?”
许小黑说着,将一杯茶水放到了桌子边的另一处,示意泌香坐下。
见此,泌香虽是还有些扭捏,但也顺从的很,款款扭腰坐下之后,便暗暗思索起来……
过了半晌,她才像是下定了主意一般,直直的看向许小黑,轻声开口:
“许郎若是有空,我想请你随我去见一个人。”
许小黑眉头一挑,心中腹诽这骚蹄子倒是会顺杆上爬,但面色却不变:“何人?”
“圣教南平殿主,夏紫衣。”
“夏紫衣?”许小黑微微一愣。
倒不是因为这名儿,而是因为这“夏”字的姓氏。
大乾国姓为赵,但大乾的前身为乾坤古国,当时的君主皇族都是“夏”姓。
大乾能够屹立九洲顶峰,号称天下第一大国,其实都是吃着乾坤古国的遗泽才能如此壮大。
而前朝的夏氏后人,在大乾已是少之又少,鲜有听闻哪里有什么姓夏之人。
至于个中原因……许小黑也无从得知。
只是偶偶听闻过一个小道消息,说是乾坤古国的灭亡,其实就是因为大乾高祖谋反窃国!
若不然,乾坤古国的夏氏后人,怎会消失得一个都瞧不见?
当许小黑听见这名字的时候,脑海里便立马想起了这个小道消息,眉毛都不由拧巴起来了。
“怎么了许郎?你可是认识我们殿主?”
许小黑摇摇头,没将心中疑惑问出,而是淡淡开口:“何时去见?”
见许小黑没有直接否定,泌香也不由松了口气,随即小心翼翼的开口:“如今夜深,泌香怕扰了许郎的清梦……明日如何?”
“那便明日吧。”
还没等泌香心喜呢,许小黑便径直起身,也不管泌香的错愕神色,大步离去。
反倒是泌香呆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可恶!本小姐都这般殷勤了,结果你就这么走了?半分都不留恋?!”
她怒从中来,又摔碎了茶壶茶杯,却怎么想也不解气。
恰在此时,冬虫着急忙慌的小跑过来,惶恐开口:“少主不好了!”
“不好你麻个头!没看见本小姐正生气吗?”
冬虫顿时噎住了,半晌才小声开口:“那个……少主……我没有妈……”
“……”
泌香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将心情强行平稳下来,这才淡淡开口:“说吧,什么事?”
“灭门屠他……他走的时候掳走了山茶……”
“?”
泌香眨巴了下眼睛,还当自己听错了,眉头一挑:“什么?”
“我们几位仙躯弟子当中,山茶被灭门屠掳走了,小的想到少主这般喜爱他,所以不敢拦……”
“喜爱个屁!我就是被鬼迷了心窍,昏了头,可恶,许小黑,我和你没完!”
泌香脸色一红,羞愤愤的拍桌,将自己手都拍红了。
“这该死的许小黑,拐走我一个夏草不够,还要再掳我一个山茶,真是没脸没皮,没脸没皮!”
“那咱们以后见到灭门屠……”
瞧着冬虫这般唯唯诺诺的模样,倒也稍稍让泌香的心情好了些。
可闷闷了个半天,前一秒还说和许小黑没完的泌香,到底还是瓮声瓮气的开口:
“继续讨好吧……他到底也是个能够将云中一脉灭门的能人,圣教不能没有他。”
“是。”
冬虫连忙点头,然后退了下去。
只是……临了让泌香瞧不见的时候,他却小声嘀咕:
“什么圣教不能没了他……我瞧是你少主慕强,心底对那灭门屠又爱又怕,想将对方绑在身边吧?
不过……这灭门屠倒是真会拿捏女人心,少主这般人物,竟是会吃起人傀的飞醋?
可笑~当真是可笑~”
话说回来。
许小黑他仗着泌香对自己的优待,堂而皇之将其中一位人傀带走,那些魔修护卫却半句话都不敢说。
而这山茶许是被当作夏草接班人了。
模子生的不错,身上也被用了些软化膏药,触感和其他僵硬的人傀有些差距。
只是……许小黑掳走山茶倒不是见色起意,而是为了自己的魔功。
虽说泌香对自己殷勤不假,方才也讨好了自己许久……
可泌香并非是和自己鱼水禅,吸收不了自己积淤的浊气,便只能当是尝了个鲜,稍稍放松下了。
而目前能帮到自己的,便只有夏草。
许小黑虽是摸索出了能够在人傀身上运转的聚灵阵法,理论上可以当作人体筋脉使用……
但真正刻上之后,能不能运作还是另一回事。
好在这些人傀呆板,也可能是泌香提前吩咐过,不许人傀对自己动手。
当许小黑将山茶扒了个干净时,对方却依旧双目无神,呆呆的任由自己动作。
只是……
眼前的美景虽好,许小黑却和先前与泌香一起时判若两人,半点色念都没有。
他只是眸光淡淡,一脸平静的拿出刻刀,在山茶的身上刻画出一道又一道的阵符。
直到过了许久,他的脸上都冒出了细密的汗水,拿着刻刀的手抖个不停,才终于将完整的聚灵回路刻画好。
当他尝试着帮山茶牵引灵气时,山茶却好似受到了什么莫大的痛苦,整个人浑身颤抖抽搐,僵硬的五官一下子变化不停。
不到一会,竟是直接断了气。
明明先前自己在她身上刻符之时都没有任何表态,反倒是灵气运转时,表情扭曲成了这样?!
许小黑眉头重重皱起,随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啧……若非是想到日后好用,这么麻烦的事情,真是一点都不想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