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纱帐被夜风掀起半角,漏进的天光恰巧映在姚夭足尖。
少女蜷在青鸾衔芝的锦衾间,腰下压着的冰蚕枕已化开三分寒雾,将尹晨夕散落的银发凝成霜色蛛网。
“晨夕的床榻...好冷......”姚夭故意将赤足探进对方中衣下摆,趾尖勾着冰魄诀凝成的绦带。
“但这里......”玉笋般的指尖点在自己心口朱砂,“烫得很呢。”
姚夭足尖勾着褪至膝间的锦被,莹白脚踝蹭过尹晨夕腰间冰绦。后者反手扣住雕花床柱,腕间镇魂铃随退避动作轻响。
“别动。”姚夭膝行着将人逼至床角,云锦被面逶迤如血色江河。一缕青丝落入尹晨夕锁骨凹陷处,冰山女子并指欲画清心符,却被少女含住指尖。
姚夭贝齿碾过她修长的剑指,先天媚气顺着经络直窜灵台:“晨夕姐姐.......”
她祈求垂怜。
她擒住姚夭作乱的手,却见少女腕内侧新添的朱砂痣正渗出桃色雾霭——先天媚骨发作时的桃花瘴,已将整间寝殿染成欲海幻境。
“.......好吧,如果你之后不怪罪我。”尹晨夕蹙眉欲起,腰封却被姚夭衔在唇间扯散。
冰蚕丝绦滑落榻沿的声响里,少女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后颈。
记忆倏然翻涌,晨夕眼中闪过前些日子在宗门大比的擂台上少女的潇洒英姿和受人追捧的仙子形象。分神的刹那,桃花瘴凝成的赤练蛇已缠上她足踝,鳞片刮过冰凰纹的触感激得神魂震颤。
姚夭乘势跨坐她腰间,散落的青丝垂帘般隔开月光。十二重鲛绡帐无风自动,将二人身影拓在墙上,恍若皮影戏里交颈的凤与凰。
少女指尖抚过尹晨夕心口,那处竟生出簇漆黑的冰晶蔷薇,尖刺扎破她指腹,血珠滚落时绽成朵朵红梅。
这是死修圣体的本能反应。
“疼么?”尹晨夕擒着人腰肢的力道骤松,极少波动的声线竟带颤音。
姚夭却将染血的指尖抵在她唇间,媚骨催生的桃夭剑意顺着血味刺入灵台:“不疼呢,而且......还很舒服~”
“......”尹晨夕话音被姚夭咬碎在喉间,苏合香混着血味酿成醉人鸩酒。
此刻已是箭在弦上,饶是姚夭这时清醒过来,晨夕也也不会放过她了。
这妮子是欲火焚身不假,她难道就是冰清玉洁了?
尹晨夕翻身将人压进云衾,姚夭腕间红绳寸寸断裂,金铃滚落榻角,少女反手扣住少女腕骨,死修圣体凝出的玄冰自相触处蔓延,却在姚夭心口朱砂痣前寸寸消融。
“晨夕这里...跳得好快。”
姚夭舌尖卷走尹晨夕锁骨凝着的冰珠,纯阴真气凝成的冰甲在媚骨侵蚀下龟裂如蛛网。少女腰肢摆动如灵蛇渡劫,足踝金铃撞在床榻边缘。
“晨夕.......呼吸......”姚夭破碎的提醒化作气泡,却被对方卷着舌尖尽数吞没。
——一夜贪欢——
晨光刺破鲛绡帐时,姚夭正对着枕上纠缠的银发起呆。冰魄灵力凝成的发丝缠在她指尖,稍用力扯动便牵动整张寒玉床震颤。昨夜被扯落的十二重纱帐如今整整齐齐垂落着,显然被人用复原咒精心修补过。
“咳......”刚想开口便觉喉间火烧火燎的疼,昨夜破碎的呜咽与讨饶突然在耳畔回响,喉咙里烧灼的痛感混着腰肢酸软。
姚夭扯着云锦被缩进床角,后腰抵到个冰凉的物件——竟是尹晨夕从不离身的剑鞘,此刻歪斜地插在枕畔缝隙里。
她刚试图起身,锦被滑落露出的肌肤上斑驳红痕便刺痛了眼睛。门外忽然传来雪蚕履踏过灵玉的轻响,姚夭手忙脚乱拽过纱衣蔽体。
青丝扫过锁骨时刺痛骤起,她对着铜镜倒抽冷气——那周围竟凝着圈细小的齿痕。
“我昨天,究竟是得多疯啊......”
少女头脑发懵,虽然昨夜也算是半推半就的顺着体质发作和晨夕突破了那最后一步,但到后半段儿的时候她已经撑不下去,意识彻底模糊掉了。
门扉开合的轻响惊得姚夭拽紧云衾。
尹晨夕捧着鎏金缠枝纹药盏走近,鸦青长发难得未束,发梢还沾着药圃的晨露。
她腰间冰绦换成了姚夭的绯色发带,走动时亦隐约露出锁骨处未愈的齿痕。
“醒了?”素来冷冽的声线此刻裹着三分砂砾般的哑,姚夭下意识的攥皱了床幔流苏。
“嗯,醒了的......”药盏搁在案几上发出轻响,姚夭嗅到雪莲混着朱果的清香,玉匙碰在盏沿的脆响让姚夭耳尖发烫。
她缩在纱帐后不敢抬眼,却见尹晨夕中衣领口隐约露出道红痕——正是她昨夜情动时抓破的。
昨夜零碎的画面突然翻涌:自己如何咬开尹晨夕的冰绦,怎样将人按进熏染合欢香的衾被......她猛地捂住发烫的脸,明明昨夜的一切都顺理成章,可此时此刻她却不知如何面对晨夕这位自己最好的朋友。
“清心败火汤,昨夜......想着你今天嗓子也会哑。”尹晨夕舀起半勺琥珀色汤药,吹散飘散的热气。
“要我喂么?”
尹晨夕坐在床沿,药盏边缘凝出霜花。
她中衣领口微敞,颈侧红梅印比姚夭身上的还要艳烈三分。晨光勾勒着她睫羽投下的阴翳,将向来冷若冰霜的眉眼浸得温柔。
虽是疑问的语气,但少女手上的动作却是很笃定,根本不给姚夭拒绝的权力。
玉匙磕在盏沿的脆响惊散了帐内残存的旖旎。她舀起半勺琥珀色药汁,青玉般的指甲衬得汤药宛若融化的朝阳。
“张口。”尹晨霜色指甲映着药盏鎏金纹,指尖抵勺的力道精准如执剑。
命令裹着霜气的尾音未落,匙沿已抵住姚夭发颤的唇。少女本能后仰,后脑却撞上尹晨夕早先备好的软枕。
姚夭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
尹晨夕垂眸望着她吞咽时颤动的颈线,昨夜在此处种下的红梅印正在晨光中舒展花瓣。
甚是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