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这件事,我们怪不得时忬翻脸无情,最初,我把这芯片给你时,就说过了。
按照时忬向往自由的个性,她必定不会忍受太久,每天都要被你监视的生活,尤其还是随时随地,无时无刻的那种。”
霍九州又笑。
“我知道,所以她怎么说?”
楚盺摇头。
“只说让我们好好照顾自己,没有提到你。”
邢嘉善有个疑问,始终想不通。
“老大,时忬到底是怎么知道?你曾经都为她做过些什么?
甚至事无巨细,连你手机不静音,公司会议延长的理由,她都一清二楚?”
霍九州长指夹着的香烟抖了两抖,姿态随意,掸了下烟灰。
“难道只许我们去把她祖上三代,翻出来查个底朝天,不许她反过来摸清我们?”
也对。
邢嘉善懂了。
宋骞辰每每想到,时忬离开时,那种决绝冷漠的样子,心中就郁结难舒。
“老大,停止对时忬的监视吧,至少最近,我们先别去打扰她,也别再强迫她,一切都等她养好病再说,行吗?”
邢嘉善点头,从旁附和。
“是啊老大,再这样下去,她还会不会回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肯定会因此大受打击,一病不起。”
楚盺叹气。
“老大,刚好趁这段时间,你也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以后你跟时忬,到底该以哪种方式相处,才不会让她觉得那么累。
她既然能把你为她做过的事情,桩桩件件,记得刻骨铭心,说明你对她的情意,她是珍惜的。
只是有些事,我们做的太过火了,她打从心底,无法接受而已。”
霍九州沉默半晌,缄口不言,他仿佛是在思考些什么。
轮廓分明的侧脸,匿在屋外照射进来的光影里,久久不能回神。
……
“忬儿,不管怎么说,你这一病,霍总他们都出力不少,刚开始那一个月,为了照顾病中的你。
他还险些遭二房算计,失了手中的权力,你知道于他而言,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倘若那时,他再晚回北城一步,霍家可就真是二房的天下了。
霍家与应家的生存法则不同,我们可以相亲相爱,不分彼此,人家不行,所以这份情,我们不能不记。
他处处监视你,限制你,的确是他举措失当,但一码归一码,该还的情咱得还。
祖母这么说,并非责怪你不念旧情,行事冲动,我只怕传出去,别人会说你过河拆桥。
毕竟你病才刚好,就发生这种不愉快的事情,难免会遭人非议。”
专属应家的私人飞机上,时忬,时央及封清凝等人,围着机舱客厅内的真皮沙发,坐了一圈。
沈连溪对于封清凝的话,深表赞同。
“是啊忬儿,义母这话,言之有理,别的倒不怕,这个年代,崇尚恋爱婚姻自由。
你若真不想同他深交,别人也挑不出你什么毛病来,可怕就怕,有人会借着你跟霍家翻脸这件事,大做文章。”
季晟凯点头。
“忬儿,你已经长大了,凡事可以自己做主了,季叔知道,你有你的打算。
家里更不会过多插手你的决定,可有些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即便你真要同他分道扬镳,至少,看在他为你用心良苦的份上,买卖不成仁义在,做个普通朋友,也不是不能考虑。”
夏乘风把手里晾温的饮用水,搁进时忬掌心。
“忬儿,夏叔知道,霍家过去,对你有过的所作所为,说一点不恨他们,那是假的。
我们对你曾经受过的苦难,何尝忍心做到袖手旁观?可没办法啊,霍家流芳百世,富可敌国。
真要与之大动干戈,不是我们打不过他,而是家里如今现有的产业,都会因此受到重创。
那可都是你祖祖辈辈,拼搏奋斗,积攒下来的心血啊!应家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奶奶的意思,不是非要让你去承霍总的盛情,起码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咱总要做到能够与之和平共处吧,你说呢?”
各家长辈的话,时忬听懂了。
她也知道今晚,是她事从过急,一时任性,可…
“谁让他们把楚盺给我调走的?真有大事托他去办,我也能理解。
结果搞半天,就是为了能让他留在北城,跟霍亦妍再续前缘?那也太欺负人了吧?
祖母叔婶,你们知不知道,眼下积压在应姠集团里,涉及到公司刑事立案的文件,到底有多少?
200多起啊!那每一件都是一个弄不好,我们就要把家底赔光的大案!
楚盺一走,他们到底是想让我跟时央,去哪找个比他更合适的人选,来收拾这么大一堆烂摊子?
这跟我们拼上家底,同他们斗个你死我活,没有任何区别!难道我不该跟他们翻脸吗?
别的我都能忍,可一旦有天,我的行为牵扯到霍家上下全族的利益。
你们就敢保证,那个霍靇真能大度到,装作无事发生,不与我计较吗?
他都得跳起来打我!他都能一脚给我嵌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噗哈哈哈哈哈!”
时央跟沈茗星也真是服了,这么严肃的场合,估计也就只有时忬,还能说出这种妙趣横生的话来。
封清凝笑的合不拢嘴,好不容易止住口中的笑意,又满面慈爱的嗔她一眼。
“好啦忬儿,瞧你说的,哪有那么严重啊?我看还没等他伸脚踹你,你早都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时忬全程神色紧绷的一张小脸,总算在听过封清凝的话后,忍不住绽出一抹和悦的笑容。
“行了,说来说去,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霍家思虑不周,忬儿你也别生气了。
左右如今,咱能把话跟他们一次说清,也不失为良策,至于集团那头,你也别太担心。
祖母这边,暂时先派南鸢的侄子,国际律政精英南浸,带领他名下的团队,接替昕儿的职位。
再有央儿,宴儿从旁辅佐。无论如何,先想办法,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再说。”
时央,曲安宴领命,颔首点头。
“是,奶奶。”
时忬也跟着乖巧点头,冲她秀眉一挑,又嘿嘿一笑。
“哈哈哈哈哈!”
这副可可爱爱的小傻样,顿时引得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