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忬儿,明天一早,就能出门去玩了,开心吗?”
夜半,因着霍九州的请求,发压岁钱的环节,延至霍家晚宴后。
封清凝想着,左右都是在大年初一内进行,也就随他去了。
本以为时忬,会为此大闹情绪,谁知小女人的注意力,全然没放在这件事上。
只顾对着手里,宋骞辰送给她的打地鼠游戏机,按个不停。
时央无可奈何,也不敢擅自夺走,生怕她哭天抢地,干脆长臂一伸,环住怀里的小女人,陪她一起玩到尽兴。
放纵她的后果是,隔天早上6点,时忬成功没起来。
“阿忬乖,不哭了,就这一天好吗?”
任凭霍九州如何哄劝,时忬都是听不进去,仰着个小脑袋哇哇大哭,闹着要睡觉。
主要上次封清凝寿宴当天,他也是这么说的…
霍九州拿她没有一点办法,换了个让她躺着舒服的怀抱姿势,哄她睡着,再轻手轻脚,为她换好衣服,穿上外套。
“走。”
男人用羊绒大衣裹住熟睡的时忬,带她坐进霍家的私人飞机。
时忬一觉睡醒,已是上午10点。
彼时,众人早已抵达霍家兰庭,小女人在兰庭别墅主卧的大床里睁眼,环顾四周极其陌生的环境。
她抬起小手,揉了揉惺忪的水眸。
“宝宝,你醒啦~”
谢弋修兢兢业业,随时随地,守在时忬身边,他去到床前,扶起哼哼唧唧的小女人。
见到熟悉的身影,时忬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
“仙女姐姐,今天穿这件好不好?”
薄凡卞菲无事可做,也是怕人到富可敌国的霍家,给应家丢脸,干脆主动请缨,跟谢弋修一起,照顾时忬。
他们手持霍九州提前为时忬选好的礼裙,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展示给她看。
小女人懵里懵懂地点点头,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只知道,这边的装潢设计,远比应家的卧房,好上数倍不止。
全实木拱形欧式门框,立于身下带有真丝苏绣帷幔的黄花梨木双人床前。
主卧占地面积,至少320平,屋内的墙面,凡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几乎覆盖了大片的浅米金底,浮雕绛红蔷薇花锦缎壁纸。
蓝田玉山川平面,搭配乌木雕塑座茶几周边,摆放着成套的全青皮沙发。
床铺右侧,是镶嵌着交趾黄檀边框的巨型落地窗。
室内大到衣柜书架,小到外围阳台的菱形茶桌,皆是时忬酷爱的奇楠沉香木制造。
桌边的悬空吊椅迎风摇摆,上边铺着一拖到地的云锦绣花短绒毛垫。
地面是冰种琉璃翡翠玉,混合珊瑚的顶奢地砖,平均每块的价值,高达上百万。
连进口人工手绘的银绒地毯上,都描摹着别出心裁的高山流水图。
整体风格偏向新中式,稍带简约复古的质朴。
可见霍九州对时忬的日常喜好,研究的多么透彻。
乍一进入兰庭主卧,谢弋修甚至以为,他是来到了什么人间仙境。
就这等费尽心思,曲意逢迎的房屋装饰,别说时忬,他都挺想住进来的…
既不花哨,也不低调,正合时忬安之若素的平常心。
卞菲帮时忬换了一条香槟金色,法式V领碎花收腰,修身鱼尾长裙。
前襟至腿根处,垂着几根螺旋状轻纱,荷叶宽边长袖,扎着系成蝴蝶结的飘带。
在缪曼蓝川的帮助下,三人将时忬的满头秀发做成微卷,披散背后。
画了个精致恬淡妆,往她朱唇皓齿的嘴瓣上,涂满亮晶晶的玫瑰豆沙色,不沾杯唇釉,待到成膜后。
再配上一对浮光宫廷风,椭圆钻蝶翼耳饰,大功告成!
“哎呀,宝宝今天真漂亮~”
三人还忙着夸赞时忬时,一抹不声不响的熟悉身影,走进梳妆间里,小心翼翼唤了句。
“小忬,还记得吴婶吗?”
时忬回眸的瞬间,吴檀秋是惊诧不已的,正如曾经的艾柔,见到返璞归真的小女人,是一模一样的反应。
不同于此前,她身在山间沉庭的其貌不扬,狰狞可怖,如今的时忬,早已天差地别。
臻首娥眉,双瞳剪水,琼瑶玉鼻,明眸皓齿。
一张天授地设的小脸,可谓风鬟雾鬓,梳云掠月,整个人由内到外,散发着仪态万千,白璧无瑕的绝美气质。
搭配外表,姣好的妆容,华丽的服饰,无论从哪种刁钻的角度看过去,都是个天生尤物,秀外慧中的大美人儿。
吴檀秋知道时忬要回来,少爷先前特别交代过,为此,她欢喜的一连几日,皆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状态。
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再见时忬,会是眼下这副天悬地隔的场景。
她的小忬,原是个这般国色天姿的仙子,她从前,竟始终未能察觉半分。
吴檀秋在细细端详时忬的间隙,小女人也在不停朝她张望。
无奈眼下,时忬还处于病发期,有关过去的一切,已然忘得干干净净,她对吴檀秋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却唯独有股避之不及的惊惧,那是刻印在骨子里的胆怯。
仿佛透过眼前的吴檀秋,她能看到以往,那个穷途末路,狼狈不堪的时忬。
这就导致,不等吴檀秋靠近,为她献上手中端着的牛奶燕窝,时忬不知何故,“哇”地一声就哭了。
直哭的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哎呀…宝宝,不哭不哭…怎么啦?是不是害怕了?不怕啊…”
谢弋修吓了一大跳,急忙抱起时忬,又拍又哄。
吴檀秋也吓了一跳,她照例听过时忬生病的事情,不过又没想到,她会病的这样严重而已。
时忬撕心裂肺的哭声,惊动了人在楼下的霍九州,时央等人。
他们迈开长腿,一路狂奔,登上顶楼主卧,男人接过涕泣涟涟的时忬,心如刀锯。
“阿忬乖,不哭,怎么了?嗯?”
若非吴檀秋亲眼所见,她甚至不敢相信,霍九州居然能有对时忬,这等软语温言的好时候。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哥哥,哥哥…”
直到听清时忬口中断断续续的叫嚷后,吴檀秋这才如梦初醒的想起来。
她本就是东城应家,高不可攀的名门嫡女,无非过去,没法公之于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