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九州剑眉紧皱,看向手忙脚乱的曲安宴。
“车没油了,跑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忬儿一着急,就气哭了…”
几个男人闻言,顿时苦笑连天。
时央:“好了忬儿,不哭了啊,哥哥这就给你加油去,好吗?”
宋骞辰:“宝宝不哭,你看,只要把柴油加满,它就又能跑起来啦~”
邢嘉善跟谢弋修一左一右,拿着手帕,擦净时忬哭花的小脸。
“好啦宝宝~去玩吧。”
宋骞辰带人把油加满,抱着时忬放进车里,小女人立马欢天喜地,开着小车围着客厅,绕了一圈又一圈。
“加柴油你不早说,我还以为加气儿呢。”
时央收回钱夹里的油站贵宾卡,气的给了宋骞辰一杵子。
后者委屈地揉着生疼的肩膀头。
“时央哥…那你也没问我啊。”
……
玩乐过后,封清亲自动手,帮时忬穿好外衣,牵着她去到33层的应家祠堂。
“忬儿听话,今天是除夕,按照家里的规矩,我们需要祭拜先祖。
忬儿跪下,给爸爸妈妈和爷爷,磕个头好不好?他们在天有灵,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时忬懵懂地点点头,依言双膝弯曲,跪在沈茗星专门给她摆在牌位台前,正中央地面的小垫子上。
双手交叠,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起身,在众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时忬骤然开口,妙语连珠。
“爸爸,妈妈,爷爷,先祖,忬儿来给你们磕头了~
今日是除夕,奶奶说,只要人过的开心,每天都是新年。
忬儿很开心,你们呢?记得给忬儿发压岁钱哦~”
“哈哈哈哈哈!”
说实话,这种正经八百的严肃场合,并不适宜有人在这里,抚掌大笑。
可架不住时忬这小女人古灵精怪,一言不合,总能给人许多意外之喜来。
“我们宝宝怎么这么聪明呀?压岁钱都要到祠堂里来啦?
行!就冲你能说出这番话,弋修哥今晚,奖励双倍的压岁钱,好不好?”
谢弋修做梦都没想到,他夙兴夜寐多日,只为能让时忬侃侃而谈的心愿,今天,居然能在应家祠堂实现。
果然,一个相亲相爱,笑口常开的家庭氛围,就是治愈心理病患,最好的良药。
时忬老实巴交地,坐在谢弋修孔武有力的臂弯里,重重点头,表示赞同。
众人沉浸在乐乐陶陶的喜悦之中,都为着时忬能滔滔不绝这件事,感到欣慰和高兴。
“九州,薄凡,你们跟应家,毕竟还没有实质性的关联。
所以5位,便不用跟随祭奠先祖,俯身拜过即可。
但是昕儿弋修,作为忬儿的部下,每月享受应家的俸禄,是要在此行过大礼才合规矩的,委屈你们了。”
笑闹过后,封清凝见霍九州欲带人施礼,出手拦下,并给时央使了个眼色,让他将怀抱的时忬,交给霍九州。
各家有各家的规矩。
霍九州可以理解,便微一颔首,自觉率人退出祠堂地面,标记的圈外。
“奶奶,我们不委屈!”
两个男人边信誓旦旦的说着,边跟随身前的时央,跪在垫上,顶礼膜拜。
烧着纸钱的铜盆燃起,泛出阵阵青烟,呛的时忬叩叩咳嗽。
以为她会哭闹,霍九州忙将小女人捂进外套里,薄唇前倾,亲了亲她绵软的脸蛋。
不想她只是紧了紧抓着他衣襟的小手,躲进他衣衫里皱了下眉头,就安静地继续旁观了。
众人依次进香完毕,祭奠仪式也随之结束,封清凝带头点亮长明灯,转又毕恭毕敬,领人退出祠堂大门。
“好啦忬儿~回家祖母给你包饺子吃吧?”
正经事办完,封清凝抬手勾了勾时忬精致的下巴颏,逗的小女人咯咯直笑。
……
封清凝做出来的饺子皮,是五彩斑斓的!
她分别用火龙果汁,菠菜汁,南瓜汁,紫薯汁,红曲粉,揉了5坨不同颜色的面团。
压薄铺平,中间裹上一根长条白面,切块按扁,擀出来一张张,花花绿绿,带有荷叶花边的饺子皮。
“奶奶,您这手艺也太好了!这么巧妙的做法,孙儿怎么就想不到呢?”
时央拿起一片厚薄适中的饺子皮,爱不释手的赞叹着。
封清凝和颜悦色的笑笑。
“这么简单的法子,央儿那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直接说你是嫌麻烦,懒得给妹妹做得了。”
“哈哈哈哈!”
各司其职的众人一听,当即笑的合不拢嘴。
时央俊颜没由来的羞红,有口难辩。
“哎呀奶奶…孙儿才没有呢。”
为了缓解自身的尴尬,时央适时转移话题。
“可是孙儿记得,忬儿平时,不是最爱吃奶奶做的白皮蒸饺跟水煮蛋吗?”
言外之意,怎么今天额外费了这么多精细的功夫?
话问到这,封清凝忙着擀皮的双手莫名一僵,无故叹气。
“那是因为她没得选。
忬儿其实,更爱吃爷爷奶奶,亲手给她包的五彩水饺。
可是从前,家里事多,公司又忙,爷爷每天还只顾动用雷霆手段,让忬儿接受各种训练。
每到她想吃的时候,就故意装病耍赖,求我做给她吃。
可我也是个惯会偷懒耍滑的,每次都用省心省力的蒸饺跟水煮蛋来打发她,她也能吃的称心如意。
现在想想,但凡那时,我稍微勤快一些,多做几顿给她吃,是不是她的童年,也会快乐一点?”
封清凝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红了眼眶,怕坏了热闹的气氛,急忙抬手擦掉。
“真是人老了,总想啰嗦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
“奶奶,您别这么说…”
时央抽了张纸巾,贴心地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奶奶,您别难过,也别自责,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忬儿她不会怪您的。
何况还有孙儿呢,以后孙儿,会负责做给忬儿吃。
那些幼时,她未能完成的心愿,孙儿都会努力帮她达成的。”
封清凝深感欣慰地点点头,抬眸,她满眼宠溺,看向时央。
“忬儿能有你这么个好哥哥,时时陪在身侧,也算是弥补了家里,对她的不尽人意。”
祖孙俩相视一笑,又各自伸手,摸了下还坐在操作台上,对着手里的粉色面团,卖力揉按的时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