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不吃,没等时忬开口言语,时央还附加几句。
“忬儿极其讨厌生肉,她连生的三文鱼都不吃,怎么可能受的了生羊的气味?弋修哥,你还是帮忙想个办法吧,这不是开玩笑的,我可就这么一个妹妹。”
谢弋修心知肚明,时央想要表达的话意,这件事的确是他疏忽了,便又从药箱里,摸出一粒七彩的药丸,喂给时忬。
“吃下这个,可以暂时摒弃周身的气味,大概15分钟左右,足够支撑到你入境斩妖,再回来了。”
时忬感激地点点头。
“谢谢弋修哥。”
谢弋修没有所谓的笑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就说从前,怎么每次找你出门吃日料你都不去,合着是因为你讨厌生肉啊?”
时忬再一点头。
“对啊,你又不喜欢吃天妇罗,烤鳗鱼啥的,我总不能过去看着你吃吧?”
“哈哈哈!”
谢弋修被她无可奈何的小模样逗笑。
“那你说一声嘛,我叫人家给你做熟不就好啦?”
时忬撇了撇不情不愿的小嘴。
“那多麻烦啊,我才不好意思呢。再说了,我又不喜欢吃日料。”
谢弋修懂了。
“这就是你爱吃中餐的理由?”
时忬点了个头,说的理所当然。
“对啊,至少中餐都是熟的吧?”
“哈哈哈哈哈!”
这下,旁观的几人都跟着一起,被时忬逗笑了。
重新探头探脑地来到镜像空间,时忬先抽了抽小鼻子,见真的闻不到任何气味了,这才放心大胆地走进去。
“仙女,你既然闻不得生肉的味道,那平时买菜做饭的时候怎么办?”
薄凡此言一出,卞菲立马抬手给了他肩头一巴掌。
“我说师兄,你是不傻啊?你以为仙女姐姐是你吗?人可是应家嫡女,东城第一天仙!还有人敢让她买菜做饭?”
又不是活腻了。
卞菲这么一说,薄凡当即反应过来,冲时忬歉意的笑笑。
“对不起啊…”
时忬大方地摇摇头。
“谁说应家嫡女,就不需要买菜做饭啦?如果是在家里的话,通常是我哥哥帮我去买,他会把生肉处理好,再让我去做。”
“如果是在霍家沉庭的话…”
提起霍家沉庭,时忬小脸上的神色明显蓦地一僵,转又接着说。
“吴婶会帮我。华南棘山没有肉,顿顿都是新鲜的空运大白菜,挺好吃的。”
挺好吃的?
两人闻言,相视一眼,疑惑不解。
一颗大白菜能有啥好吃的?
但也没敢多问,生怕牵扯她的伤心事。
卞菲:“那…比如平时出门,吃个火锅跟烤肉什么的呢?那边也有生肉的。”
时忬笑笑。
“时央会叫人,提前把味道重的肉做好,至于其他的,不都是经过调味的嘛?可以掩盖生肉的气息。”
原来是这样。
他可真贴心!卞菲听完,心中对于时央的向往,不由加深了几分。
“时央哥这么温柔体贴,他对他老婆孩子,一定更好吧?”
好个屁吧…
时忬这么想的,却没这么说。
“是啊,挺好的。”
毕竟在人前,她要给时央保留几分应家长公子的颜面。
卞菲羡慕的两眼放光。
“真好,时央哥要是没结婚,我一定去追他!”
时忬听完,忍不住抽了抽无语的嘴角,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好时央结婚了,不然她肯定后悔…
三人沿着脚下的石板路,来到一片苍翠欲滴,生机勃勃的竹林前,时忬四下环顾一圈。
这里竹烟波月,清幽雅致。
那个淮熙倒是挺有眼光,并未将自己的王宫,建造的如其他三妖那般,桂殿兰宫。
‘凡人居于世俗,高手归隐竹林。’
看来淮熙,的确不好对付。
时忬正要往前走,看准时机的薄凡急忙出手拦住。
“仙女,拍几张照片呗?你看这竹林多美啊!跟你这身衣服也配。”
时忬苦笑,不用问也知道,他必定又是受人指使,帮她拍照片拿去交差,也就没有拒绝。
“好。”
时忬以身后的竹林为背景,面朝薄凡,虽说有些逆光,却丝毫没有影响,她明眸皓齿,香肌玉肤的清冷气质。
薄凡对着美人一顿狂拍,虽说用的是时央的手机,但也依旧毫不客气,拍到电量用光。
反正已是最后一个镜像空间了,结束就能直接回家充电了。
“齐活儿!走吧仙女~”
时忬点头,转身,她迈开笔直纤长的双腿,走向竹林深处。
路遇碍事的竹叶,没等她抬手撩拨,身边的翠竹就如同长了脚一般。
纷纷自动往两边移开,为时忬让出一条路来。
见此情景,三人心里“咯噔”一声,淮熙这是已经感知到,时忬人来的事实了吗?
除了他,他们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能做出这种细致的举动来。
靠近一栋两层高的竹屋时,一道拨人心弦的筝音,自屋内传来。
声如泉水叮咚,又似风吹山谷,仿佛具有不知名的魔力那般,一弹一抹间,便能发出穿透云霄的仙乐。
旋律纯净而深邃,不但具备抚慰灵魂的功效,还能洗净尘世的烦恼,足以令人忘却时间的流速,沉浸在这份犹如细雨滋润的美好之中。
“这琴音怪的很!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动听的乐曲?必定是掺杂了妖力跟邪巫蛊术的缘故。”
薄凡眉头紧皱,他听的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感觉像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往深渊里推他一样。
“仙女,把耳朵堵住,不要多听多看。”
时忬依言照做,从袖口掏出一坨谢弋修事先给她带在身上的棉花,分成六小块,分给薄凡和卞菲。
再与二人动作一致,把耳朵堵住,直到一曲完毕,筝声消除。
“可是故人来了?”
紧接着,一道磁性魅惑的空灵男音,自屋内传来,时忬取下耳蜗里的棉花,点了个头。
“嗯。”
男人一声轻笑,孤清冷傲。
“是玉卿吗?”
时忬深知,这隔空与她对话的人,正是淮熙。
可他在竹屋的大门上施了法,一时三刻,时忬也不知该如何解开。
想了想,她说。
“难道你不熟悉我身上的味道?”
淮熙又笑。
“可你心底藏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这非玉卿该有的常态,她心中从无忧愁跟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