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夙疼惜地探出一只手去,无视头顶跟体外的法器,拼了命地努力,却无论如何,都够不到负伤的时忬。
“你也叫玉?”
小女人撕下身上的一块布料,简单缠住伤口,再度摇头。
“我叫应时忬。”
应时忬?
很美的名字。
“你果真是玉卿的后人,‘小天女’一族,皆以玉字音,或蕴含玉字的释意来命名。”
“正如你母亲,她叫洛姝,洛为‘水’,姝为‘遇’,取名洛姝,表示遇见奇迹的含义。”
“倘若你母亲还活着,今晚是她与你一道来,或许以她的外貌身段,我会真的相信,她就是玉卿。”
时忬从地上站直身体,毫不避讳的承认。
“没错,应家最初,的确是想让我母亲,过来迷惑你,如果她还活着,左不过今年,也才是40多岁的年纪。”
“可每个女人身上的特性,终究是不一样的,她是更像玉卿,但她永不服输的倔强个性,也注定会忤逆你的决定。”
“到最后,还是要露出端倪。与其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由我来做,至少我比她,更懂得珍爱生命的意义。”
渡夙摇头苦笑,他欣赏这小女人的坦率,可也只在眨眼间,读懂一个不可磨灭的事实。
“所以,你是来杀我的?”
时忬转身,看向他的眼神决绝而坚定,回答的干脆利落。
“我不想杀你!来之前,为了能更加彻底的扮作玉卿,我曾在别人的帮助下,利用蛊术道法,在领口携带了有关她前世的记忆。”
“我知道你待她有多好,你是真的爱她,为了她,你可以付出你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冲着这份感天动地的情意,我都不忍杀你。”
“可我说过,你的存在,已经影响到世人的安危。她是你枕边人,难道你不知,‘小天女’一族的使命,除了取悦上仙,还要守护一方子民?”
“是你的出现,害她没能实现这个夙愿,才会在2000年前,选择用自我了断的方式,让你明白,你的行为是错的。”
“为何人去才知情深?为何你不能早点醒悟?为何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称霸天下的野心?”
“你难道不知,她从始至终,在乎的不是你能为她带来多少荣华,她只想让你多陪陪她,仅此而已。”
她怎么知道!?
薄凡自认,他了解有关渡夙跟玉卿之间的事,已是不胜枚举。
但时忬说的这些,他还真不知道,看来‘女人更了解女人’这句话,是对的。
“你在骗我。”
渡夙接受不了时忬所说,玉卿的真实想法,他原以为,那女人是爱惨了他手中所持有的权力,才会忍了他300年!
“为什么要呢?”
时忬钳起一把花纸伞,捏在手里把玩。
“你该清楚一件事,女人在爱情面前,大多只看重情意,而非权力。”
“如果你按照度量男人的方法,对待你的爱人,那你无疑,会输得很惨。”
时忬这话,的确是说给渡夙听的,却也像在提醒霍九州,他过往对于时忬那所谓的‘爱’,究竟错的多离谱。
渡夙不想同她争辩这些过去事,正如每个男人都做不到,在时忬面前,去爱另一个女人一样,他只想执着于眼前。
“时忬,真的不跟我走吗?你知道你身边这几个人,根本伤不到我!”
话落,他周身释放出一股强劲的妖力,瞬间将谢弋修等人震飞在地。
连同往昔所向披靡的霍九州跟时央,都受他牵涉,好在及时就地,翻了个姿势标准的跟头,才能幸免于难。
时忬看在眼里,惊在心底。
原本按照谢弋修设定的计划,开战20分钟过后,便能利用玉钵,将他体内的妖力吸净。
现在看来,并非全无用处,不过是渡夙,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强大而已。
“他们伤不到你,不代表我也伤不到你。”
怀揣玉卿前世记忆的时忬,深知渡夙的弱点,除去谢弋修背包中,正用尽全力朝他丢出,那通体碧蓝的清泉天蚕剑。
就是时忬掌心,这以朱砂玉髓画就的花纸伞,在谢弋修的剑刃,刺中渡夙胸窝的刹那。
时忬手中,4把锐不可当的花纸伞,也接连朝渡夙打去。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清,时忬何故能如此周全,同时将4把纸伞,操纵的游刃有余。
原是因为伞柄中,暗藏了4根固若金汤的透明钢丝线,线尾绑在时忬纤细的指根,稍一晃动,就能变换一种全新的攻击方式。
论对战中的创新招数,还得是时忬,出其不意,并立竿见影,随时能够给出行之有效的办法。
因为那4把花纸伞旋出后,毫不费力地分别在渡夙胸前,破出了4道清晰可见的伤口,正往外汩汩地冒血。
纸伞折返回来时,时忬长腿前伸,用脚尖接住,并轻而易举,来了个180°甩腿,从身前顺至背后,以鞋底托住,准备展开新一轮攻击。
“我的天!”
观戏的宋骞辰一捂嘴巴,这小女人柔韧度这么好的吗?
那腿就直接这么水灵灵地扳过去了?怎么这么厉害啊?
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楚盺解释说。
“人家时忬的绵软性,那可真不是吹的!她能下横竖十字马,还能用腿演示时钟表盘上的任意数字。”
???
那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时钟腿’吗?
邢宋二人简直惊呆了!真的假的?这么丝滑?
他们还忙着惊讶的时候,那边的渡夙,已经想出能够制服时忬的办法。
只见他大掌随意一挥,将谢弋修刺入他胸窝的清泉天蚕剑,抽出扔到老远的地方。
紧接着,他身前的伤口,也一点点被妖术愈合,恢复如初。
“时忬,你可比她调皮多了,不过我喜欢。”
不等时忬回话,卞菲跟薄凡已起身调整好状态,重新加入战斗的行列,薄凡掷出一方刻印着道家符文,类似八卦镜的法器。
正对渡夙头部而去,从镜面折射出来的光束,无论照到渡夙哪里,都会在他身上留下一处腐蚀的标记,可见威力之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