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过去劝了两句,虽然话是这么讲,可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挂肚牵肠。
……
时忬遵循应家古法的规矩,“出嫁”前,先带领身后的众人,来到应知屹跟洛姝的棺钵边。
双膝弯曲,长跪在地,丰容靓饰的头,一磕到底。
“父亲母亲,孩儿去了。”
礼毕,她在缪曼的搀扶下起身,迈着婷婷袅袅的步伐,靠近祠堂正后方,一面巨石做成的墙壁。
只见许六俯身,按下隐藏在地表,一块凸起的机关卡扣。
一堵重达千斤的石门,赫然以上滑的方式,在原本严丝合缝的墙面,幽幽开启。
“我的天哪!应家祠堂的后墙,什么时候还多了这么一扇门?我怎么从前都没有发现?”
沈茗星痛哭流涕的情绪,直到这会儿,才缓和了些许,她拿着两张洁白的面纸,用力擦干净沾满泪痕的鼻翼。
季心月摇摇头。
“不知道,看样子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密道。而且这里边,到底是通向山上哪里的路啊?怎么看起来黑洞洞的,那么恐怖,还到处都弥漫着浓雾?”
夏栀哭后,转忧为怨,不满地喝了口桌上的椰汁压惊。
“真不公平!忬忬有什么事都瞒着我们,奶奶还帮她一起瞒,气死我了…”
夏乘风勉为其难的笑笑,抬手宽慰般地拍了拍,她秀气的香肩。
“或许等下,你们就知道,她到底何故,偏要瞒着你们不可了…”
……
时忬带人进入洞口之前,许六从下人手中,接过两个以竹木藤条编织,造型精美,花纹独特的鸟笼。
放出两只羽毛五彩斑斓,长有7簇尾翎的上古青鸟。
它们是经过专人驯服的灵兽,能被时忬体外的蔷薇木兰香吸引,负责环绕在她身前的两边,为她在黑暗跟迷雾中,指引正确的道路。
封清凝眼看人真要走了,忍不住哭的老泪纵横。
可即便如此,时忬依旧按照惯例,在两只盘旋起飞的青鸟带领下,抬起右腿,迈进石洞的门槛,走地头也不回。
正如她此前所说:‘不回头,代表如遇危险,归期不定,也就不会心存,对于世俗的眷恋’。
直到长龙队伍的人员,全部随之进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洞口,石门缓缓闭合。
封清凝擦净眼泪,整理仪容,长舒一口气,接过女仆递来的翡翠佛玉珠,走到沉香木台的诸多牌位前。
庄严肃穆,跪在身下的云锦苏绣软垫上,掌心摆弄着的佛珠交叉环绕,缠上掌背,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应家先祖在上,请受后生三拜。”
话落,封清凝弯下笔直的上半身,富有节拍地磕了三个响头。
“愚女封清凝,自知此生吴下阿蒙,为了应家的繁荣昌盛,再三亲手,将嫡孙应时忬,推置险境之中而不顾,已是罪无可恕。”
“不求先祖赐福于我,只请看在嫡孙年幼的份上,保她此去一切顺利。”
睁眼,封清凝独独看向,雕刻着豪迈篆体,“应珩之灵位”五字的牌子,眼神算不得幽怨,也谈不上平和。
“应珩,你若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地下有知,于心何忍啊?你倾尽毕生心血,悉心栽培的应家嫡女,但凡死在你20年前,就预测到的先知里,你还有何颜面,立足在屹儿姝儿,列祖列宗之间?”
说不怪他,那是假的!
封清凝到底,还是个偏向儿女情长的妇人,她无法不去责怪,丈夫当年的一意孤行,木人石心。
她不过只是想看着她心爱的时忬,平安顺遂的长大,欢天喜地的出嫁。
怎么就这么难?
起身,封清凝来到应知屹跟洛姝的冰床边坐下,两只手分别握上夫妻俩生冷的掌心。
“屹儿姝儿,别怪母亲心狠,要怪就怪我无能,我是真的无法左右,早成定局的形势。”
顿了顿,封清凝终是感同身受的连连叹气。
“也别怪父亲,他的一生,他所走的每一步路,总归还是为忬儿和央儿,做尽了殚精竭虑的打算…”
……
时忬进洞后,没等继续深入山中,一男一女两道,早已在此等候多时的人影,从黑暗中窜出来,三两下跳到时忬面前。
“嗨~仙女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卞菲,今年20岁,丁宁山来的那个小师妹。我们之前见过几次,我是这次特别行动里,被您家选中的成员之一。”
跟时忬热情打着招呼的少女,身高大约1米6左右,体重不会超过100斤,一头弯曲的羊毛卷墨发高高扎起,在脑顶挽了个干净利落的丸子头。
一张眉清目秀的小脸,皮肤白皙,质地细腻,属于呆萌类型的清纯感美女,可她的穿着打扮,却十分怪异。
一件灰蓝色的长褂布衣,罩在她瘦细的躯体上,下身一条松垮垮的棉质黑裤,脚踩高帮老布鞋。
脖子上围着一条针织的黑色纯棉围巾,像怕冷似的,还绕了一圈又一圈,腋下挎着个大大的手工缝制帆布包。
笑起来天真烂漫,带着一种质朴无华的归隐深山感,总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生活在现代社会里的文艺女青年。
时忬温柔的笑笑,朝她礼貌地点了个头。
“当然,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漂亮,我对你有印象,也不会忘。”
卞菲被美人夸的嘿嘿一笑,兴奋的手舞足蹈。
“仙女姐姐还是那么温柔,我可真喜欢你!”
说着,就上下左右的打量时忬一番,转又被她惊艳绝伦的容貌身段,迷的眼花缭乱。
“仙女姐姐,你今晚穿的也太美了吧~我之前都没注意看!你这是打算,如果到时候,我们真打不过那几个成了精的老登,你就上去迷死他们吗?”
???
“啊?”
卞菲说话的语速较快,加之偶尔穿插几句老家的方言在里边,因此,时忬一时间没太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哎呀,你快起来吧!还老登呢…”
不等卞菲开口解释,就被旁边等了老半天,急着跟时忬做自我介绍的男人,一巴掌推到一边去,满眼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扭头,又立马变脸似的,换上一副狗腿子样的讨好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