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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定,平安夜(上)

“哎,毛子,你到底去不去啊?”王雨显得有些不耐烦,眉头紧锁地盯着毛润辰。

“你话真多”。

“你到底去不去,这路欣欣整天给我打电话催,我都要烦死了。”王雨步步紧逼,显然不想就此罢休。

这样的场景,自从那个叫晶晶的女孩来过之后,每一天都会不停地出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我真的很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每次话到嘴边,我又害怕听到我不想听到的真相。我一次次鼓足勇气想要开口询问,却又在关键时刻默默选择了闭嘴。我想,还是等毛润辰主动告诉我比较好。然而,转念一想,自己又算是他的谁呢?凭什么去干涉他的交友自由呢?

从毛润辰生日之后,每当他踏入篮球场的那一刻起,我便自然而然地扮演起了后勤的角色,无论是递上衣物还是送上清水,我都乐此不疲,只要有空闲,我总是会出现在场边,静静地看着他。然而,自从那个叫晶晶的女孩出现后,这片篮球场似乎悄然间被重新定义,它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专属领地。每天中午,晶晶和路欣欣都会准时出现在场边,她们手里提着各式各样的零食饮料,还有那价格不菲的高端品牌毛巾,为毛润辰加油打气。

晶晶的出现无疑为篮球场增添了一抹亮色。她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孩,穿衣打扮总是那么精致得体,每一个动作都很优雅。她说话的声音细腻如丝,带着一丝丝小夹子音,听起来格外可爱,仿佛是从童话中走出的小公主。每当她站在篮球场边,周围的男生都会不自觉地看向她,甚至有人鼓起勇气上前搭讪,但她总是那么淡然,从不给予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只有毛润辰的身影。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自己去篮球场的次数在逐渐减少。每次想到晶晶那双专注的眼睛,以及她为毛润辰准备的一切,我就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多余,仿佛是在争抢着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最重要的是,我不愿意给毛润辰带来任何困扰,让他陷入两难的尴尬境地。于是,我学会了默默地退出,将这份心意深藏心底。

这天,阳光透过浓密的云层,洒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给即将来临的小型比赛增添了几分紧张又兴奋的气息。我们班与六班的这场比试,起因是王雨这个公认的惹祸精在一次课间闲聊时,不经意间口出狂言,声称我们班会在任何项目的比拼中以三倍的优势战胜他们。这番言论激起了六班同学们强烈的胜负欲,一场突然降临的较量在周五的下午被提上了日程。毛润辰,作为我们班的队长,虽然表面上没有直接回应,但私下里却不动声色地给了王雨一个“温柔”的教训,算是小小的惩戒。

午餐后的休息时间,王雨似乎已将早上的小风波抛诸脑后,他嬉皮笑脸地搂着毛润辰的肩膀,两人头靠头,一副密谋大事的模样。“哎,毛子,你猜一会儿谁来?”王雨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

毛润辰眉头一挑,“谁来?”

“晶晶啊!”王雨几乎是压着嗓子喊出来的,语气中满是得意。

毛润辰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烦躁,“她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你比赛啊!”王雨笑得合不拢嘴,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上演的好戏。

毛润辰脸颊微红,用胳膊肘轻轻拐了一下王雨,嗔怪道:“你怎么这么多嘴,烦死了。”

两人勾肩搭背走进教室,一见我正坐在座位上专心致志地看书,立刻默契地停止了交谈。我抬头,目光在他们身上轻轻掠过,没有言语,却隐隐窥探到了他们之间有秘密,随即又低下头,沉浸在书页之间。

“一会儿你会来吧?”毛润辰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径直走到我同桌的位置上坐下,用手拄着头,身体微微倾斜,目光中满是期待。我愣了愣,本想脱口而出“不去”,但转头对上毛润辰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拒绝的话语竟莫名地卡在了喉咙里。

“我……”我迟疑着。“你想让我去吗?”我微微一笑。

“当然,你要是不去,我会哭的。”毛润辰故作夸张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好,我去。”我答应了。

“那我要是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毛润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事?”我好奇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神秘一笑,对我眨了眨眼,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冬日的阳光,珍贵又炙热,给即将到来的比赛增添了几分热烈的气息。自习课的铃声刚刚落下,两个班的学生便如同潮水般涌向篮球场,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场期待已久的对决。篮球场两侧,学生们自发地站成了两队,形成了两道鲜明的啦啦队阵容,各自挥舞着手中的加油棒,为自己的班级呐喊助威。

我们班的队伍原本是一片和谐,大家的眼神中都是对胜利的渴望。然而,这份和谐却被晶晶和路欣欣突然的出现打破了。晶晶穿着一件鲜艳的粉色毛呢连衣裙,头发高高扎起,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路欣欣则是一身清爽的运动装,两人手挽着手,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正式开始。双方球员迅速进入状态,争夺异常激烈。毛润辰作为我们班的篮球主力,带着他的四个兄弟,仿佛五位战场上的勇士,以碾压式的攻势占据着主动。他们的配合默契无间,每一次传球、突破、上篮都行云流水,比分也在他们的努力下成倍数般上升。

场边的啦啦队也毫不示弱,加油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然而,在这群人中,晶晶和路欣欣的加油声却显得尤为不和谐。她们的声音娇滴滴的,与这场激烈的比赛格格不入。每当大家安静下来,准备聆听场上球员的脚步声和篮球拍击地面的声音时,她们却一声比一声高地喊着毛润辰的名字,将场上场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中场休息时,毛润辰用一记漂亮的三分球为上半场画上了完美的句号。他兴奋地与兄弟们相互击掌,然后走到班级的休息区,坐下来休息、喝水、擦汗。此时,晶晶和路欣欣穿过人群,像两只欢快的蝴蝶一样飞到了毛润辰的面前。她们手里拿着精心准备的饮料和毛巾,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打的真好,好帅啊!”晶晶像个超级大粉丝一样看着毛润辰,她的眼中只有毛润辰的身影,仿佛她的整个世界都为他而转。而我,却被挤在了人群之外。

然而,毛润辰并没有理会晶晶的赞美,他直接站起身来,穿过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场上的同学们纷纷顺着他的移动方向看向了我这边,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毛润辰伸出手,轻轻地说道:“毛巾给我。”他的语气与平时相比没有任何区别,我知道他是在向我要我手里的毛巾。这条毛巾是我俩走过体育用品商店时一起买的,我记得当时他笑着对我说:“以后你每次都要帮我带着哦。”我答应了他,从那以后,每次他打球我都会帮他带着这条毛巾。然而此刻,看到晶晶的举动,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你那边不是有吗?”我冷冷地回应道,然后把毛巾扔到了毛润辰的手里。他接过毛巾,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

“生气啦?吃醋了?”他轻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调侃和宠溺。

“我才没有,谁稀罕呀!”我直接扭过头去,不想搭理他了。想到晶晶这个花蝴蝶似的女孩,只要一打球就满场追着毛润辰跑,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好啦,小气鬼,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拿过毛巾擦了擦汗,放回我的手中后,又回到了球场。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很不舒服。但拿着他擦过汗的毛巾,那股熟悉的味道又涌了上来,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们一起挑选毛巾的情景。

就在我回味的时候,晶晶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毛巾,恶狠狠地瞪着我,仿佛要把我直接刀死一样。我没有理会她,继续看球赛。而下半场比赛晶晶的眼睛就一直盯着我,再也没有回到毛润辰的身上。而我则坚定地看着场上的毛润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我的心。

比赛终于结束了,我们班赢得了胜利。毛润辰和他的兄弟们又在场上吵闹起来了,他们互相拥抱、庆祝,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们而欢呼。而就在这时,晶晶突然一个快步向前,一下子挽住了毛润辰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祝贺你呀!”,动作娴熟的就与照片上的场景一模一样。

毛润辰对晶晶的这一举动显然是早有准备,他直接推开晶晶的手,大声地说道:“咱俩都不是小孩儿了,你以后的举止注意一点。咱俩只是小时候开始的玩伴,你妈也让我多照顾你,我只是你幼时一起长大的哥哥,仅此而已。我也只能做到这里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番话后,毛润辰转身离开了庆祝的人群,向我走来。又一次在大家的注视之下,他拉起我的手,坚定地走出了篮球场。而身后却传来了晶晶大哭的声音,她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一样。然而毛润辰并没有理会她,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带着我向前走去。

我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毛润辰拉着匆匆穿过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但每一次,都是他如同守护神一般,用他那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将我从孤独的深渊中拉起,让我远离尴尬的境地,不必再去承受那些本不属于我的沉重与冷漠。当我们踏入教学楼那略显阴暗的走廊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他扭过头,那双明亮的眼眸紧盯着我,轻声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什么?”我被他这一问,一时竟想不起自己究竟承诺过什么。

“耍赖呀!”他轻轻一笑,随即用力拉了一下我的手,我猝不及防,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大步,差点失去了平衡。

“别闹了,这是学校。”我略带责备地提醒他,试图找回一丝理智。

“我没闹,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委屈。

“知道啦,你说吧。”我无奈地妥协,赶紧往后撤了几步,回到了自认为安全的位置。

毛润辰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凑近我的耳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平安夜,咱俩约会去。”说完,他还调皮地对我挑了挑眉,那标志性的坏笑再次浮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随后,他一边喊着冷,一边大步流星地跑回了教室,留下一脸茫然的我,在楼梯口呆立,心中又被甜甜的感觉所占满。

我俩的第一次约会,就这样满怀期待地定在了平安夜的晚上。毛润辰说,先去中街那家新开的韩国的影院看电影;之后再转战新开的那家俄式西餐店,品尝那里的招牌美食;最后,我们还要去放烟花,为这特别的一晚画上完美的句号。

然而,就在这次篮球赛结束后,毛润辰却意外地发烧了,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上课中途就请假回家了,后面的两天,他都请假没有来上课,但听王雨说,他从小身体就不好,经常感冒发烧,为了增强免疫力,家里给他送去学篮球,所以球技才那么好。现在家人已经带他打过点滴了,在家休息睡大觉,元旦之后就可以来上学了。我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去不去约会不重要,他身体没事就好,我心里默默祈祷着。

就在这时,一个如同炸弹般的东西,来到了我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