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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这世界上最真实的东西?在错综复杂的人性迷宫里,答案或许令人心寒——是欺骗。那些看似温暖如初的善意话语,背后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算计;那些热情洋溢的帮助之手,也可能只是精心编织的谎言之网。但“欺骗”,这个冰冷而赤裸的词,却以最残忍的方式,直截了当地让人感受到被撕裂的痛楚,那是一种无法回避、无法否认的真实。

风波过后,死老太婆的言辞更加犀利,一次次在我心头划过。她不仅在课堂上对我冷嘲热讽,更是在私下里散布着关于我的谣言,将我的名誉践踏在脚下。我甚至被她无情地赶出教室,那段日子,我成了众人眼中的笑柄,一个被冠以“早恋骗子”、“狐媚子”之名的可怜虫。无论走到哪里,这些标签便如恶鬼般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正当我孤立无援,被舆论的巨浪推向深渊之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我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班级里竟有多名同学私下里传阅着我为李明精心准备的练习题。我愤怒地穿梭于课桌之间,逐一翻开他们的课本,那些熟悉的内容如同背叛的烙印,刺痛着我的双眼。我试图夺回这些属于我的东西,与他们激烈争抢,书本的碎片在空中飞舞,也撕扯着我破碎的心。

然而,当我将这些证据摆在李明面前,他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以一种冷漠至极的态度回应我:“你活该“。这三个字重锤般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愤怒与绝望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我猛地抓起手中的碎片,狠狠地甩向他的脸。书页纷飞中,我欲哭无泪,心中不禁呐喊: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班级?这里聚集的,难道真的是一群没有良知、不懂善恶的魔鬼吗?

而老太婆的指责与谩骂,无情地穿透了我与父母之间本就脆弱的防线。她精心编织地编织着谎言,将我塑造成了一个被溺爱成性的罪人。爸妈的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们深知我的本性,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天方夜谭。然而,出于对师辈的尊重与家庭和谐的考量,他们选择了沉默,但那份沉默如同厚重的帷幕,将真相与误解一同掩埋。失去了沟通,所有的事情虽都会沉到大海深处,但那些如同藤壶般的记忆却永远留在了我的心底,每次想起都会让我浑身难受,好像藤壶寄生在我身上一样,那一眨一眨的眼睛,让人毛孔耸立,膈应不堪。

学校的生活更是如同炼狱,那些曾经伪善的面孔在真相面前无所遁形,他们迅速回归本色,用冷暴力与霸凌重新构建了一个无形的牢笼。我像一只受伤的困兽,真的没有力气与他们纠缠了,把别人的同情和怜悯,变成尖刀反过来伤害我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可回忆里,董斌的纯真笑容、许革给予的温暖,还有李明那张让人厌恶的脸庞,都时时浮现在眼前。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要去经历,要去接触,我将以怎样的心去应对呢?小舅的善良,最后也被欺骗,不是和我现在一样嘛?想起小舅的离世,想起他最后的遗容,我竟然开始模糊了,甚至开始怀疑某一天我会不会也躺在那里。

时间一长,入睡也变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失眠,成了我生活的常态。瞪着灯泡大的眼睛不敢闭上一点,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梦到自己躺在冰冷的床上,周围站着一群人,他们向我身上扔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嘴里骂着最难听的话语。甚至像古时代奸夫淫妇被游街一样,把我关进笼子,推下悬崖,每每我都会被吓到一个激灵,一身冷汗。直到30年后的今天,当我抑郁症再次严重爆发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那时是三个多月没有睡觉,而如今当我开始讲诉这些的时候,已经1532天没有好好睡过一个觉了。

今天,当我鼓起勇气,将这些深藏心底的秘密一一诉说,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也不是为了寻求安慰,而是为了自我救赎。我想要摆脱那些如影随形的记忆,想要重新找回那个被遗忘的自我。因为我知道,只有面对,才能释怀;只有说出来,才能让那些沉重的负担得以减轻。因为失眠抑郁太痛苦了。

在那漫长而煎熬的三年尾声,我仿佛站在了命运的十字路口,回望过去,是无尽的苦楚与挣扎。当同学们纷纷憧憬着未来,填写着心仪高中的志愿时,我曾决心要考历史系或考古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目标学校。然而,亲人的骤然离世,经历了自己失眠痛苦不堪后,决定报考医学院附中,高中后直接考沈阳医学院。

当我颤抖着手,在报考申请书上郑重写下那所学校的名字时,史老师竟在全班面前,将我的申请书作为反面教材,言辞犀利地嘲讽我的不自量力,质疑我的品行与能力,断言我触碰医学院附中的门槛不过是痴人说梦。她不过是想继续割裂我本就脆弱的信心。同学们或窃窃私语,或投来异样的目光,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嘲笑。但对于老太婆和班里那些人的话语,我好像已经麻痹了,随便你们说,无所谓了。

在那个晨光熹微的清晨,校园内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我推着自行车,车轮轻轻碾过落叶铺就的小径,报考申请截止的钟声仿佛已在耳边回响,时刻提醒着我。

正当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熟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穿透了清晨的宁静,那声音里蕴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与关怀,让我瞬间停下了脚步。在这个学校,除了刘老师、还有待产回家休息的邹老师,应该不会有第三个人喊我的名字。

我转身,目光穿过稀疏的晨光,最终定格在教学楼后门那片郁郁葱葱的树荫下。是他,那位满头银发、眼神中总是闪烁着智慧光芒的俄语老师。他站在那里,身影略显单薄,他是我所有不幸的开端,一切谩骂的根源。他怎么来了?他想要跟我说什么?我该不该跟他说那些事情?我心里很乱,很犹豫。

“您怎么来了?”我走到他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很客气地问道,毕竟他是我很喜爱的老师,他对我的帮助还是很大的,是我外语路上的最强启蒙者。

“你还好吗?”

“很好!我这不正要去交报考资料嘛。”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不敢与他对视,他的眼睛还是那么温柔。

“我刚从圣彼得堡回来,你入学之后我就去了那边的大学做交换老师。一回来我就听说了你的事情,真的对不起。”他的语气,我不忍心去责备他。最重要的是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想起一星半点。

“老师,您别这么说,都过去了。”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来看看你。再告诉你一件事,你之前的班主任,刘老师结婚了,新郎是她大学的男友,他们在一起七年了,前不久在莫斯科登记结婚,我还去参加婚礼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简直惊掉了下巴。“真的嘛?真的嘛?”

“真的,很幸福,他俩现在一个在那边工作,一个读书,我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回来的。”老师嘴角扬起一抹骄傲的微笑。

“对了,还有,你之前不是报的外国语学校吗?听说是教委调配你才来的这里。现在毕业了,你可以再报回外国语学校。”

“老师,您可能不了解,外国语的高中部是职高,没有普高。”我收回了刚才的兴奋,无奈地诉说着这样的苦恼。

“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的,外国语学校今年开始增设普高,一个俄语班,一个日语班,一个英语班。所有课程都与重点高中一模一样,三年后参加高考,而且也是有外教的哦。”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刚回来吗?”

“那你就别管了,你知道就行了,报考上面可以改一下。因为是第一年录取分数不是很高,你衡量一下。”

“谢谢您,真的帮我太大的忙了,说实话,我都心灰意冷了对于中考。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对于自己定的计划都已经混乱了。”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等你考完,我请你吃好吃的。”说完,老师拍拍我的肩膀,离开了我的视线。我能感受到他是特意来的,而且是偷偷来的,站在这个隐蔽的地方就是不想被他老婆,我班的那个班主任老太婆看到。毕竟老太婆家的位置,简直就是太得天独厚了,就在我们学校校墙外的那个楼里,他家还是二楼,每天从他家阳台就能直接看到学校的一切。谁的车子停在哪里,谁中午去后门买零食了,谁家长来接了,谁说了什么,她都烂熟于心。我每天不管是上课还是课间,还是放学都活在她的监视下。

我站在原地,望着老师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激与不舍。我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师生间的最后一次相见。

老师走后,我站在教导主任办公室门前,就在推开门的前一秒,毅然决然地将手中的志愿表上的第三志愿从“本地重点”改为了“外国语学校”,这算是我给我自己梦想做一个小小的织补吧!

在交完志愿离开时,听到教导主任和办公室老师说:“这回史老师应该会得到嘉奖了”。

“是啊,她那个班中考估计都能在700分以上吧。这样她不就是稳拿奖励了。她这军令状也是稳了。”

军令状?什么意思?“是啊,她刚开始来学校的时候,说毕业时候,能让95%都达到700分以上,不然她就不再带下一届,会引咎辞职。”

“对啊,只要有34个人就可以了,而且她班这几次模拟考试基本也只有最后两名卫星和徐慧达不到,其他人正常发挥都没有问题。”听了教导主任的对话,我心里暗暗打起了小算盘。

中考这天终于来了,大早上老爸老妈就开始各种折腾,好像他俩比我还要紧张。还特意给我准备了一根油条和两个鸡蛋的摆盘,简直是太幼稚了。因为我们这个班都是调配的,所以我们必须回到各个片区参加考试。

来到考场,我四处张望,希望能捕捉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哪怕只是一个匆匆掠过的身影,但遗憾的是,人海茫茫,我孤身一人。这份孤独感,在即将面对人生重要转折点的时刻,显得尤为强烈。

考试分为两天,第一天语文和数理化综合,第二天数学,外语。当打开卷子的时候,每道题好像在我的脑中做过几万遍一样,都能迅速写出答案,语文的作文,不到半小时我就完美写完了。不得不说,综合了各个学校的卷子和复习提纲后,确实很有用,在解答的时候更全面了。我每一科考完都会默默在抄纸上算着分数,因为我心里那个报复的念头已经压制不住了。

就在外语考试剩下最后一道题的时候,我看着正确答案,却在答题卡上涂了另外一个字母,之后心满意足的放下笔看向窗外。放下笔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望向窗外。六月的阳光,温柔而不失热烈,它穿透层层叠叠的绿叶,将光斑洒满整个教室,他们被分割为星星点点,虽然是白天,但我仿佛看到了比夜空更加璀璨的光芒。

在那漫长而煎熬的两周等待之后,终于迎来了发分的日子。老太婆,今日却破天荒地换上了另一副面貌。她精心打扮,脸上的皱纹似乎也被那层厚厚的粉底暂时抚平,头发更是被精心打理过,呈现出一种不常见的干练与庄重。然而,那身过于笔挺的职业装穿在她略显瘦弱的身躯上,颇有几分“猴穿人装”的滑稽与不协调。

教室里,同学们的心情各异,有的满怀期待,有的则忐忑不安。大家或低头翻阅着手中那份即将揭晓命运的成绩单,或偷偷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试图从中捕捉到一丝关于自己分数的线索。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老太婆被教导主任匆匆召去办公室。我心中暗想,估计要有好戏发生。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老太婆便怒气冲冲地返回,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响,试要将心中的不满与愤怒全部发泄在这无辜的地面上。她猛地一拍讲台,那声响震耳欲聋,连教室的屋顶都为之颤抖。

“到底是谁?你们中到底是谁?没有达到700分!”愤怒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在教室里咆哮起来。教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同学们面面相觑,有的惊恐,有的猜测,更有一部分在疑惑,就算没有达到700分,又能怎么样呢?

“是谁?到底是谁?都给我站起来,别让我挨个去查!”老太婆怒吼着,近乎疯狂地敲砸着黑板,班里陷入了极度的恐怖。

卫星、徐慧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像是犯了天条的罪人。老太婆对于他俩的分数应该是早就了解的,没有责备,也没有理睬他俩。

“还有一个人是谁,是谁?”就在老太婆的愤怒快要达到顶峰的时候,我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是我”。全班的眼睛一下子全转到了我的身上,而此时的我,没有丝毫地羞涩,大大方方地直视着讲台上的老太婆。

“你是不是疯了,你为什么没有到700分?”老太婆使出全身的力气对我吼了起来。

“怎么样?满意吗?”

“你说什么?”老太婆显然被我的话震到了。

“不是说全班达到95%以上的700分,你就会拿到嘉奖嘛?不就是教委的一套房子嘛?军令状立早了吧!失算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伪装的很好,做出好像为大家着想的样子,其实你就是为了你的一己私利而已,全班的成绩都是你夺取利益的筹码。”

“就算我为了利益,你们不也升入最好的高中了嘛?而你这么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或许他们愿意成为你的利用品,但我不愿意。我更不愿意让你再继续祸害下一届学生。”

“你你你……”气得老太婆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着。我拿起成绩单,走到她面前,轻轻晃了晃。“我的分数,去我想去的学校正好,你气不气?”我挑衅地看着她,享受着这一刻的快感。老太婆的脸色更加难看,她捂住胸口,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我转身环视了一圈班里的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一群傀儡,窝囊废!”。留下这句话后,我大步向门口走去。

在门口,我停下了脚步,高举成绩单,向老太婆投去最后一瞥。“老太婆,我698分。我要去的学校还是你老公推荐给我的呢!回去帮我谢谢他!”说完这句话,我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班级,离开了这个充满虚伪与算计的学校,也离开了这个恶魔滋生的地方。。

多年后,我也遇到过班里的一些人,但一次也没有理会过他们。

“我永远不会和你们和解”,这句话,我会永远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