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肖生了几天闷气后终于还是憋不住了。
在贺章又一次去江心雨那里之后他也让人拿来了轮椅把他推了过去。
他倒要看看这俩人搞什么鬼。
谁知道是不是府里的奴才都叛变了所以义父才不知道俩人相交过密。
叶肖这多少有点自欺欺人。
督主里有不少都是跟了肖渊十年往上的老人,怎么可能被江心雨一个过门才半年的夫人笼络了去。
他这完全是给自己沉不住气找借口。
江心雨和贺章也不是不知道避嫌的,虽然有些谈话内容不方便被丫鬟知道要把人支出去。
但俩人会特意敞开房门有时甚至直接在院里说话。
叶肖偷偷摸摸过来还想悄悄看一眼就走,结果人家院门敞开着,刚一探头就被贺章发现了。
小狸花顿时炸毛了,催促着丫鬟赶紧把他推走。
可他都到这儿了贺章哪能轻易放他走,笑着追过来扶住了轮椅,不顾他的气急败坏直接往院里推。
他就知道小叶要忍不住了。
这回来正好,给夫人道个歉握手言和,也免得督主去赈灾都不放心。
江心雨看着这一幕抱着胳膊一脸坏笑,正好研究正事也累了,逗逗猫崽子调节一下心情也不错。
别看叶肖比她这身体还大一岁,但按心理年龄来说她给叶肖当妈一点问题都没有。
如果叶肖还是疯狂迷恋许青兰为她冲锋陷阵江心雨自然会防着这小子。
但现在叶肖已经醒悟了,好歹是自己夫君的义子她没必要跟小家伙不死不休。
江心雨因为心理年龄的问题可以很自然的把自己带入到长辈的角色。
但对于叶肖来说,管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人叫义母真的很难为情。
偏偏贺章这混蛋把他推了过来,他若是不叫回头义父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叶肖后悔了,他不该跑这一趟。
又急又气又懊恼的叶肖脸涨的通红,嗫嚅了半天蚊子哼哼似的喊了声义母。
江心雨夸张的掏掏耳朵,“什么声音,刚才有人说话吗?
贺章你有没有听到?”
“喂,你这个女人不要太过分,我都低头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出所料的叶肖又炸毛了,张牙舞爪的活像有人踩了他尾巴。
贺章无奈的捂脸。
小叶是不是跟夫人八字不合啊,道理都懂怎么就是压不住脾气呢。
江心雨活动活动手腕攥的拳头咔咔响,“小王八羔子你说啥呢?
皮又痒痒了是吧!”
叶肖下意识攥住贺章的手。
不是说喜欢他么,还不赶紧拦着点儿,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挨揍?
可贺章并没帮他说话也没把他带走,眼看着江心雨的手奔他伸过来叶肖绝望的闭上眼睛。
一个个的都向着那个女人,这日子没法过了。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传来,江心雨只是弹了他个脑瓜崩。
“我不会趁人之危打一个瘸子,养不教父之过,回头揍你义父。”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江心雨也是会气人的,摆弄着手上的镯子得意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只是个没摆酒没上宗谱的记名义子,我可是肖渊明媒正娶的夫人。
你不想认我我还不想认你呢!
回头就让肖渊挑几个好孩子收养,谁稀罕要你。”
叶肖被他气得眼睛通红还梗着脖子不服气,
“我是义父从小养大的义父不可能不要我。
别以为义父宠你你就作威作福,回头我找几个大美人给义父让义父把你换掉。”
“哈哈哈,别人说这话也就罢了,你怎么好意思说的?”
江心雨简直笑不活了,“就你那眼光能选个什么好的,你知道什么叫好看吗?
放着贺章这样的大美人看不上喜欢许青兰那样的小白花,说你瞎还真是一点都不冤枉。
你可别给肖渊拉皮条了,我怕你选的大美人把他吓着。”
“谁说我没有审美的,红粉骷髅不过皮相而已,我看的是内在。”
噗哈哈。
江心雨笑得更欢乐了,“你确定?”
若是以前叶肖肯定有自信,但知道许青兰不是想象中的良善之后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他承认他确实看走眼了,但那也不等于江心雨就配得上他义父。
他心中的义母应该像以前许青兰展现出的那样温柔娴静宽和仁善,反正不是她这样疯婆子一样的人。
小猫崽子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理人了,贺章揉揉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若是夫人再大几岁恐怕小叶也不会这么抵触,现在嘛,两个脾气都不怎么好的人确实难办。
夫人没直接揍小叶一顿他已经挺知足了。
江心雨懒得跟个小屁孩计较招呼贺章继续他们刚才的话题,现在讲到的是蒸馏水提取。
收集到的青霉素粉必须用蒸馏水稀释后才能注入到身体。
若是直接使用蒸锅收集蒸馏水根本不赶趟,那就需要一个蒸馏装置确保水的干净和供应。
再有就是注射器。
江心雨手上有玉石雕刻的和木头做的,这两种一个易碎一个容易发霉受污染都不是上选。
钱家玻璃厂那边她也已经画了图纸过去,但这种东西工匠们也没做过,成品究竟如何还不好说。
贺章提议用白银和铜锻造,可以方便放在开水里消毒也不那么容易碎。
至于说刻度问题可以采用镶嵌技术把透明的玻璃或水晶镶嵌在上面。
这是目前研究出来最有可能实现的方法,只是注射针头是一体式还是可换式还定不下来。
江心雨当然是倾向于可换的针头,一次性达不到但用一次总得消下毒吧,不煮上十分钟以上她还真不放心。
贺章却觉得有些过于矫情了。
大夫的针灸不都是拿酒泡一下擦一下就继续使用么,他一个古人又不知道艾滋病,完全没有血液传染的概念。
俩人一谈上正事便把叶肖忘在了一边,甚至有时贺章都忘了尊卑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开始叶肖还生闷气,但听着俩人谈论的东西他也不知不觉入了神。
现在他才知道确实是自己闲着无聊想太多了。
人家说的都是正经事,甚至是足可以改变民生的大事。
若那个烧煤炉子注射器青霉素真有那女人说的那么好,他干爹救灾的难度会大大减小。
他是真没想到,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竟然还知道怎么修堤坝束沙引流。
难怪贺章每次说起她都是满满佩服的语气,他承认,这女人不像表面那么粗俗。
俩人不光讨论偶尔还会做实验,肖渊留下的暗卫明卫可算是让江心雨用明白了。
说着说着抽冷了就喊一句让拿什么什么东西过来。
也亏的这两天二管家把能市面上能搜罗到的材料都预备的差不多。
这左一块铁皮右一块铜板的也不知道夫人究竟在忙什么。
叶肖也是是个嘴硬心软的。
他练飞镖手巧力气也大,看江心雨弄不好的小玩意儿嘴上嫌弃却不自觉的接了过去。
不知不觉的,仨人倒是越来越和谐了。
肖渊今天回来的早一些,一进门就看到老婆儿子儿媳妇其乐融融一起忙活。
督主大人刚迈进门的腿又退了出来,抬头看看太阳。
是从东边升起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