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留夏，你不争气！”
陆欣瑶醒过来，脸色苍白，一听陆衍沉来过又走了，声音有气无力，但很是捶胸顿足。
“我都快失血过多死了，想着再给你和我哥创造一点机会，你怎么就把握不住呢？看到许珍妮那么得意，你高兴吗？”陆欣瑶骂完，狠狠的大吸一口氧气。
她想过了，陆衍沉虽然渣，但输给许珍妮也太憋屈了！
“不稀罕。”许留夏言简意赅。
给陆欣瑶看无语了。
随后她又认真的问：“你不是因为许珍妮和我哥哥置气？真的想好了？”
“嗯。”许留夏点头，眼眸中无波无澜，很是平静。
陆欣瑶看着，心中有了答案。
她嫂子这是对她哥彻底死心了。
“你等我恢复好吧。”陆欣瑶叹息一声，“恢复好给你介绍更好的对象！比我哥年轻漂亮的大把！”
许留夏笑笑没接她的话。
年轻肯定是有的，但漂亮就不一定了。
随后她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在许珍妮手里的把柄很严重吗？”
陆欣瑶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她避开了许留夏的目光，撇开头：“没有把柄，我只是不想和那种人计较，嫂……我现在不能叫你嫂子了吧？那我叫你什么？许留夏吗？”
许留夏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
见陆欣瑶逃避，也就不追问了：“随你喜欢。”
“我想想。”
之后，病房里陷入沉默。
“你来的时候说，许珍妮欺负我时你录下来了，能发给我吗？”陆欣瑶率先打破沉默。
许留夏叹了一口气。
她倒是想录像。
但拿出手机时，天杀的苹果手机因为低温关机了！
在许珍妮跟前晃手机的时候。
手机还没开机呢。
“你这手机用太久了，第一次见你时你就用的这部，现在还是这部！”陆欣瑶就没见过，哪个豪门贵妇节俭成许留夏这样的。
但她也不能责怪许留夏，是老天不给她翻身的机会……
许留夏的手揣进外套口袋里。
轻轻摩挲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
这是阿寻的手机，出事之前她拿了一个比赛的奖金，刚好够买两台手机，一台给阿寻，一台给院长。
院长不舍得用。
刚好那年有个小朋友，中考考了全市第一。
他数学特别特别好，老师都说他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院长就偷偷的，把手机拿去换成了电脑，在小朋友离开孤儿院去市里之前，悄悄放进了他的书包里。
许留夏还埋怨了她几天。
然后暗自咬牙，要赢更多的比赛，也要多接商业演出！
再给院长买部新手机。
可这天到底是没来。
一周后，阿寻死了。
世界从此天翻地覆。
而院长到死之前，用的都是那台破旧的手机。
“只要许珍妮相信有这个视频的存在，那这个视频就存在。”许留夏安抚陆欣瑶，“以后你手里也有她的把柄了。”
陆欣瑶看着她，眼眶莫名红起来。
忽然哭着问：“你真的要离开京市吗？”
许留夏点头。
“许珍妮嫁给我哥，我就没好日子过了，我跟你一起走吧？”陆欣瑶抽泣不止，“就当离婚了，我判给你了，明天我就把姓改了，跟你姓！”
大小姐没她表面上这样无所畏惧。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爸爸和夜总会的小姐生的孩子，她既不高贵也不干净。
她狐假虎威，用陆小姐的头衔为自己壮胆。
大家都怕她，顺从她，她在这些中找活着的底气。
一直到许留夏的出现。
她第一次找许留夏麻烦，许留夏二话没说就给了她一巴掌。
之后她作妖，她也从来不惯着。
有一回她和人打架，失手把人打进了医院，对方伤得很严重，可能活不下来。
被打的人，家里虽然不如陆家有钱，可他舅舅是个大官，人不要钱，要她偿命！
哥哥出差了，陆家谁都不管她。
最后是许留夏赶了过来。
她挨了许留夏好一顿揍。
后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一个话也不会说的哑巴，只会比划的人，在伤者抢救回来后，成功说服了对方家属，只赔了一大笔钱，就放过了她。
那时她不懂事。
觉得许留夏假惺惺的，还对她嚷嚷：“就算没你，我哥回来我照样没事，你别想到我哥哥面前去邀功！”
然后，许留夏停下脚步看向她。
陆欣瑶以为自己又要挨一巴掌。
下意识挡住脸。
可许留夏没打她，拿出手机打字。
“陆欣瑶，陆家的私生子不止你一个，大家打破了头也要为自己争一片天地，只有你专心致志当个烂人，你比他们差在哪里？我对你很失望。”
那之前，没人和陆欣瑶说过，她是个烂人，也没人对她失望，因为压根没人对她抱有希望。
陆欣瑶看着许留夏离开的背影。
诡异的想，许留夏居然拿她当个人在看。
病房里。
许留夏被陆欣瑶逗笑了。
她没回答陆欣瑶。
因为，她离开京市之后，会切断和所有陆家人的联络。
麻药的劲儿过了。
陆欣瑶疼得再也想不了别的事情。
*
第二天中午，韩承泽下班之后，就过来医院这边等许留夏。
陆欣瑶折腾了一晚上，许留夏没怎么睡，看起来有些疲惫。
韩承泽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往餐厅去时，他才问：“你朋友状况不好？”
“疼的。”许留夏回道。
“那最近是不是回不去疗养所？需要把治疗换回市区吗？”韩承泽贴心的问。
许留夏摇摇头：“我陪她到明天就回去。”
韩承泽笑起来：“好，我还当你的接送司机！”
许留夏终于有了，上车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韩承泽带许留夏去的。
是他朋友开的西餐厅。
“这家的主厨非常擅长做西班牙海鲜烩饭，我恍惚间听你说起过，你很喜欢吃海鲜烩饭。”韩承泽摁了电梯，和许留夏介绍起来。
她笑着点头承认。
是阿寻的海鲜烩饭做得非常好吃。
“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正说着。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电梯里，许珍妮摸着她的肚子，笑吟吟的看着身边的陆衍沉，脸上的巴掌印，被粉底盖了个严严实实。
陆衍沉垂着眼眸，在看她的肚子。
世界名画。
许留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