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溜子吐了口吐沫说道:“大柱兄弟,按理说我爹和你爹是堂兄弟,咱俩的关系也更亲近。
怎么?你们家的鱼让许大旺帮你送,他帮你们卖鱼,怎么不叫我来做呢!”
许大柱直视许溜子:“他帮我送鱼,分文不收,你做得到?”
林大妞刚想跳脚,许溜子一口应承下来:“不就是送鱼吗?有什么难的。”
“他还帮忙捞鱼和打鱼料,你也能干?”
林大妞在旁边再也忍不了了:“大柱兄弟,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我们不过是想上门求你给个机会,你何苦为难我们。”
“嫂子,非我为难你们。许大旺是从我这买的鱼自己去卖,你们要想卖,可以,给钱从我这买便是。”
许溜子搓了搓手:“大柱兄弟,我还说得不够明白吗。既然许大旺肯不收银两帮你干这干那,肯定是有利可图。
你与客满楼的东家走得那么近,他们的单你何苦便宜一个外人。”
许大柱挑眉,原是为了酒楼的订单来的。但天底下哪来白捡的好事?
客满楼和县令那边的订单都是一月一结,这笔银子许大旺拿不走也不会要。
许大旺赚的一直是自己跑来的单和去附近几个村子边推车边卖鱼的钱。
“你既打听了许大旺帮我送鱼,那怎么不知道,这鱼钱还是我收呢。
你要想帮我义务送鱼也可以,每日五点便要送到。”
“什么?哪里有帮你送了鱼还不收钱的,我们又不是傻子。”林大妞说道。
沈芳草牵着孩子从后头出来,“是啊,许大旺也不是傻子,他怎么就愿意吃这个亏。”
“别以为我不知道,许大旺对许小花还死心不改呢。”
许小花刚好走进院子,要叫沈芳草他们去添妆。
“大嫂,别和她们扳扯,该给芸娘添妆了。”
沈芳草如今是怀了身子,不适合进喜房,所以把手里的锦盒交给许小花,让她帮忙去添妆。
临走之际,许小花看着林大妞说道:“许大旺有今天都是他肯吃苦换来的,就你家许溜子那样,能不能早起还是个问题。”
“你,小丫头片子,嘴可别不饶人。”
沈芳草指着门外,对着林大妞两口子,淡然道:“还是那句话,你们要鱼,拿真金白银来买便是。现在我们要去喝酒席了,恕不奉陪。”
许溜子还不甘心地,在院子里吐了一口唾沫。
许小松赶紧拿扫把扫掉,然后冲水。“娘亲,难怪你说不与小人争辩是非……”
因为根本争不明白,还会惹得一身骚。
大喜的日子,沈芳草不想多事,赶紧让许大柱收拾一下自己,一家人去了隔壁。
钟意对许芸雪也是很重视的,嫁妆不少。不过比起萧炎的排面肯定是略小一点。
许有粮和许刘氏第二次嫁女,心态稳了很多,不过心里还是不舍。好在两个孩子都是懂事孝顺的,时不时会回来陪他们。
沈芳草和自家婆婆他们分到一桌,看着钟意牵着许芸雪,沈芳草心里为这个贴心的妹妹高兴。惟愿她能一直这么幸福……
这世上烂人也有,但好在我在意的你们,得遇良人,久伴一生。
酒席散场,钟意接许芸雪去了镇上的新房。沈芳草带着孩子们在帮许刘氏收拾一些轻省的东西,这时林大妞去而复返。
她径直走到沈芳草面前,沈芳草面带警惕地看着她,护着自己的已然显怀的肚子。
“你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林大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芳娘,我求求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春花婶赶紧把许小香往许有财身上一放,跑去把她拉扯开。
“大妞,你可把话说明白,你怎么就没有活路了!”
这时许刘氏放下手上的活计,上前护住沈芳草问道:“是啊,你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芳娘怎么你了呢。”
林大妞被春花婶拉到一旁,她假意用手帕抹了抹眼睛,低声说道:“我只是想求芳娘……”
沈芳草看着周围看热闹的村里人,大声说道:“有什么你不妨当着大家伙的面直说,省得传来传去,反倒成了我的罪过。”
林大妞扭扭捏捏不肯直说,这时许大柱把酒席间的酒缸都搬去厨房先放着,走了过来。
“我不说话,真当我圣人?你现在当着全村人下跪是什么意思?
想道德绑架我们吗?不管是我还是芳娘都说得很清楚了。
卖鱼这事,谁想进鱼去卖,只管来银子来订鱼。
村里人都知道,客满楼的鱼每日都是我们新鲜送去的,总不能我们自家的订单还要白白送给你的道理。
有钱我们不赚,反倒要送给你一个外人,这又是何道理?”
这时春花婶听了自家大儿子的来龙去脉,没好气地骂道:“好呀,你家许溜子就是个没正行的,成天好赖不干,只想捡现成。
现在你们也是心大了,敢打主意到我家大柱和芳娘头上;回去问问你公爹,这门子堂亲还要不要了……忒不要脸的玩意……”
这时林大妞也不演戏了,干脆破罐子破摔。“我看你们说得好听,谁都可以卖鱼。
怎么?许大旺和小花好了?他就能做酒楼的生意?还好意思说,是我们不顾堂亲。
我看你家大柱明明是偏袒许大旺这个妹夫。”
“呸呸,什么妹夫,你可别污了我家小花的名声。”
这时许小花站了出来:“林大妞,许大旺怎么样和你们要卖鱼有什么关系。
酒楼的货每日五点就要送到,你们起的来吗?在这里说我们家偏心。
倒是你们,口头说我们没给你们活路;想卖鱼倒是拿银子来定啊,在这里空口说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