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苏姝还是第一次情绪外露，也是首次这般质问赫连成。
在月光的映射下，苏姝眼里闪着泪光，嘴唇微抿，多了一分倔强与坚持。
“姝姝，对不起，我……”赫连成手伸过去，想要去牵苏姝。
苏姝往后退了两步，“你不该向我道歉。”
扔下这句话后，苏姝转身离开。
独留赫连成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树影深深，更显寂寥。
无心殿内，医生验血的化验结果显示乔游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医生、侍女都被赫连觉屏退，只剩下两人独处。
乔游窝在赫连觉怀中，双臂紧紧搂着人，“哥哥，我好想你。”
赫连觉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一直贴在乔游耳边道歉。
乔游不想听哥哥说“对不起”，还不如亲亲他呢。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小鱼直接捂住赫连觉一直喋喋不休道歉的嘴巴，“哥哥不要说话。”
“你……亲亲我吧。”
“小鱼好想你。”
赫连觉双目泛红，认真看着乔游，像是在分辨这句话的真实性。
乔游见赫连觉发呆，不耐烦贴了上去，与赫连觉肌肤相亲。
笨拙小鱼模仿着从前哥哥的动作，慢慢深入，一下又一下的试探。
这样的动作不是一个完美猎人，但眼前的猎物愿意自动上钩。
赫连觉由被动到主动，勾着小鱼的脖子，将主动权拿了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乔游拧了一下赫连觉的脸，才顺利脱身，“我……我要喘不上气了。”
赫连觉的指腹擦过乔游眼尾，“对不起，哥哥有些失控。”
乔游嘴唇动了动，没吭声。
“现在好些了吗？”赫连觉让乔游横坐在自己怀中，一只手摸了摸腹部的凸起。
乔游点头，“没事了。”
“唔，有点饿。”
刚才闻着食物的味道就想吐，这会儿反而有些饿了。
怀孕的人这么善变吗？
小鱼疑惑挠头jpg.
赫连觉将怀中至宝抱起，往厨房走。
“殿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侍女们见到殿下与小殿下一起往厨房走，有些不安道。
乔游没了刚才的虚弱与难受，紧紧贴着赫连觉，充当着吉祥宝宝。
“无事，你们退下。”赫连觉吩咐道，几位侍女依旧不安，但不敢违抗命令。
黑脸的哥哥，哼！他不喜欢！
乔游格外大胆揪了揪赫连觉的耳朵，“哥哥坏！”
赫连觉抱着乔游，为自己辩驳，“哥哥怎么坏了？”
“哥哥凶！”
……
几名侍女越走越慢，还想要再听听殿下与小殿下的对话，只是这里的距离太短，再逗留，也太刻意了。
乔游不愿意与赫连觉分开，整个人就差挂在身上。
赫连觉想到乔游有许久未进食，还吐过几次，决定熬点米粥先喝一喝，暖暖胃。
“我要喝甜的。”乔游点了点赫连觉的胸膛，骄傲命令。
赫连觉按照乔游心意熬米粥，等待熬煮的这个时间，乔游发现有些不对。
小鱼捧着赫连觉的脸，左右转了转，认真对比，怕自己看错，又指使赫连觉走到灯光下面，再一次仔细对比。
“哥哥，你的脸怎么了？”乔游指着右边，嘟嘴佯装生气。
“首都星发生什么事？是不是很严重？你都受伤了。”乔游眼里的泪，瞬间盈满，下一秒就要落下。
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很坚强，很自信，不爱哭。
赫连觉连连哄人，“小鱼不哭。”
“哥哥没事。”
“首都星也没事。”
右脸伤痕的由来有些丢人，但为了让小鱼不担心，丢人就丢人吧。
赫连觉将实情和盘托出，脸上的痕迹是他自己打的。
小鱼瞪眼jpg.
自己打自己？
哥哥没生病吧？
乔游质疑的眼神让赫连觉噎了噎，转而像小鱼卖惨，“宝宝给哥哥吹一吹吧。”
“呼——”小鱼慢慢靠近，在赫连觉受伤的位置吹了吹。
“吹一吹，痛痛飞。”与哄小孩儿没有任何区别，又给人呼噜着头发，像是在撸猫。
赫连觉乐意陪着乔游玩儿，“哇！宝宝真厉害！”
“哥哥一点儿都不疼了。”
乔游仰起骄傲脸，我最厉害jpg.
米粥熬好，赫连觉一勺一勺亲手喂食，神情专注。
乔游吃了小半碗后，不肯再张嘴。
“饱了，不吃。”说完后，嘴巴紧闭，不愿张开。
赫连觉见小鱼真心排斥，也不强求，又喂人喝了些水。
“想散步吗？”医生给的注意事项上写着要适当运动，尤其是饭后。
前段时间的乔游非常配合，但今日听见散步二字，就将他抱得很紧，不愿意撒开手。
“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要散步。”
小鱼很排斥，赫连觉按下心中的疑惑，先陪小鱼放松心情。
在赫连觉一再保证，不会散步时，乔游双臂才稍微松了一些。
两人回到寝殿，在沙发上落座。
“看电视吗？”赫连觉询问乔游，“接着看宝宝前两天看的动画片？”
乔游没答应也没拒绝，赫连觉将动画片调了出来。
动画声音在寝殿响起，赫连觉对这些不感兴趣，大部分注意力仍是放在乔游身上，但这么一观察，让他瞧出些不对劲。
小鱼根本没看动画片，而是一直在偷看，时而碰碰这里，时而碰碰那里，像是一直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在身边……
“宝宝，动画片好看吗？”赫连觉突然出声，乔游被吓了一哆嗦。
“好、好看啊。”乔游飞快回应，“哥哥怎么这样问？”
“我很喜欢看这种动画哦。”
“哥哥，你不会忘记了吧？”乔游一紧张就会疯狂给自己找补。
这个习惯，赫连觉非常了解。
“没忘。”赫连觉摸了摸乔游的头发，“再看十分钟，咱们就睡觉吧。”
乔游在心里轻轻呼了呼，“好。”
接下来的十分钟，赫连觉依旧不动声色继续观察。
与最开始的想法一致，宝宝并没有再看动画片。
时间一到，乔游就让赫连觉抱他回房。
两人的相处如往常一样，嬉笑打闹，偶尔摸摸亲亲。
洗漱完毕，两人躺上床。
今日发生太多事情，感觉过得格外漫长，乔游靠在赫连觉怀中，如之前无数个夜晚一般，安静酝酿睡意。
赫连觉在脑海中梳理着今日的所有事情，这一次给小鱼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明日……他联系余老夫人，再仔细问一问。
时间一分一秒走着，赫连觉也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并逐渐陷入浅眠。
在即将睡着前，赫连觉察觉到身侧的人动了动，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的睡着。
“哥哥？”乔游小声唤了一句。
“你是不是睡着了呀。”
赫连觉佯装自己睡着，想要看一看小鱼做什么。
乔游又等了一会儿，才慢慢朝赫连觉贴近。
赫连觉放松身体，任由乔游靠近。
睡前，两人是并排躺着的，两只手紧紧牵着。
乔游小心翼翼离赫连觉越来越近，将手臂打开，自己窝了进去。
头贴到胸膛，整个人被赫连觉的气息全部包围。
“呼——”
又是一阵沉默。
“哥哥，不要离开我。”
“我离不开你。”
“你带着我吧，我会乖乖听话。”
“宝宝会懂事。”
……
乔游一句接着一句，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但每个字都在说“我爱你，你是我的一切。”
赫连觉听着小鱼近乎祈求的语气，心里宛如刀割。
“哥哥，我睡觉醒来没有看见你，可难过了。”乔游讲述着赫连觉不在，他的心理情况。
“我以为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没有。”
“与哥哥通过话后，我开始分不清了……”
“这段时间生活会不会只是我的臆想，而现实停留在你受伤那一次。”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乔游再也控制自己的情绪。
心理厚重的负担，通过外在反应表现出来。
他承受不住，只有哥哥的气味才能让他安心，他……离不开哥哥。
“哥哥，现在……会不会也只是我的梦？”乔游呢喃着，手贴在赫连觉的心脏位置。
有清晰、强健的跳动，乔游渐渐放心，有这样细致的声音，应当不是梦。
乔游贴在赫连觉的胸膛处，听着赫连觉的心跳声，慢慢睡着。
过了许久，赫连觉回答着乔游的疑问，“宝宝，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