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落清转身而去。
“长休,你带人替我去青州一趟,寻找当年目睹此事的人证。”出了审讯室,落清就唤来了邓长休,“你看看想带着谁一起,尽管提。”
“大人,属下能带凤大人一起吗?”
“可以,你去通知吟宣,今日你们就启程去青州带人证回来,越快越好。”
邓长休即刻和吟宣收拾一下,出发去了青州,查访此案的人证。
于此,家中又剩下了落清一人。
回到家时,家中的灯却亮着。
落清怀疑是自己看公文看得眼花了,再眨眨眼,却还是亮着。
“哟,虞尚书怎么到家了却不进门啊。”黄裳懒洋洋地倚在门框边,招呼落清。
“来了。”落清牵着马进了门。
由于担心黄裳会做出点什么来,落清就安排人把他送回了自己家里。
“小宣怎么没回来?”黄裳扒着门框探头探脑,试图从落清身后看出点什么来。
落清将马匹牵到后院拴好,换上草料:“小宣和邓护卫去青州了。”
黄裳怔了下,又恢复笑脸:“你放心她去吗?”
“九思是九天翱翔的鹰,没什么担心不担心的,她的能力,我放心,这长安城,困不住她。”落清活动下手腕,往屋里走,“前辈做了什么吃的?”
“啧,也不叫师叔,一口一个前辈,要么就是黄公子,还想吃我做的饭啊?”黄裳伸手拦落清。
落清灵活地闪身绕过去:“这不都做好了嘛,前辈还能丢掉不成?”
黄裳顺手把门关了:“你和小宣每天都这么晚回来?这怎么成?”
落清袍子一撩就坐下:“吃朝廷的俸禄,受百姓的供养,就得办事啊。”
黄裳走过来,坐到饭桌前:“你不问我就坐下了,你那些规矩呢?”
“跟您还用得着规矩啊。”落清挑眉。
“行,吃饭。”黄裳拿起筷子,“这个小宣爱吃……”
顿了顿,黄裳才想起来,今天吟宣不在。
落清顺手夹过那口菜:“九思不在,我替她吃了,师叔,要不您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反正你也一个人。”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跟你们两个小姑娘一起住呢?”
“那还有两间空屋,正好您睡一间呗。”落清咽下一口饭,“正好我和吟宣缺个给我们做饭的人,我们平日下值晚,我又不会煮饭,又不忍心再让吟宣辛苦,您也舍不得您徒儿吧……”
“行吧,那我大发慈悲,答应你,不过,我这鹤中楼的掌勺厨子……”
“您放心,肯定少不了您的月俸。”
“得了吧,你那点月俸,没把你俩饿死就不错了。”
——
三日后,南诏女王到达长安。
陛下亲迎,文武百官相随。
长安城万人空巷,到处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长安城外,柳承民带领文武百官等候。
柳宿泱站在柳承民身后。
南诏女王的队伍渐行渐近。
比起大晋皇帝,南诏女王的仪仗要简略很多。
南诏女王没有坐御辇,而是走在正中间,在两边侍卫和百官的拥护下,骑在高头大马上。
听得一声南诏语,不知说了什么。
陶槿凑到柳承民耳边:“她们这是在说女王下马了。”
文武百官,行半礼相迎。
柳承民用南诏话道:“大晋皇帝,带文武百官,欢迎女王来访我大晋。”
咩施恪听到承民讲南诏话,很是惊奇,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大晋皇帝,我是南诏女王咩施恪,我代表南诏谢谢你的礼遇。”
陶槿将咩施恪的话翻译给柳承民听,对咩施恪道:“女王殿下,我们陛下听说您来大晋,特意学了几句南诏话,但是陛下事务繁忙,只学了几句。”
柳承民微微一笑:“女王殿下一路风霜,多有辛苦,大晋子民已深深感受到女王对两国交好的苦心。
“朕已在宫内设宴,庆祝女王殿下的到来,请。”
两国君主骑马并行,百姓夹道欢迎,山呼万岁。
柳承民:“女王看看,我大晋的子民,与你南诏,有何不同?”
皮析宗将这话翻译给咩施恪。
咩施恪看接到两边欢欢喜喜的百姓,道:“大晋与南诏的百姓,都是如此欢喜富足。
“只不过,我南诏女子比大晋的女子更壮一些。”
柳承民哈哈大笑:“大晋和南诏风俗不同,南诏尊女,自然南诏女子更强壮。
“朕倒有一问,还请女王解答。”
“请问。”
“朕想知道,在南诏,可真的是男子主内,洗衣做饭,伺候女子?”
“那是自然!”咩施恪十分骄傲,“我们南诏的女子,可个个都是勇士。这我就要问了,大晋可是女子洗衣做饭,伺候男子?”
“这个嘛,那就让朕的皇妹来回答你吧。”柳承民看向身后的柳宿泱。
柳宿泱微微点头:“女王殿下,大晋虽然尊男,可也有千千万万的女子不甘心相夫教子,沉郁一生。
“也有女子上阵杀敌,也有女子封侯拜相,也有女子商海沉浮。”
咩施恪点点头:“姑娘是——”
柳宿泱:“我是大晋的镇国长公主,皇帝是我的兄长,我也是大晋的将军,我名叫柳宿泱,殿下可以叫我公主,也可以叫我将军,叫我宿泱,也是可以的。”
“我听说过你!你就是那个十七岁破夜郎的将军么?”
“能被殿下知道,是我的荣幸。”柳宿泱露出两颗牙齿。
“那公主跟我的大将军一定谈的来。”咩施恪眼睛弯了弯。
“可是乾原将军?十三岁披甲上阵,抵抗吐蕃十万大军的那个?”柳宿泱眼睛里亮了亮。
她正是听说了这位将军的事情,才下决心练兵,平定夜郎叛乱的。
说起这位将军来,柳宿泱就有些激动。
“公主听说过我的将军?”咩施恪挑眉,“现下将军就在我的队伍里,随我一起来了大晋,待会公主可以跟她见一下。”
柳宿泱:“真的吗?那我先谢过女王殿下来!”
“泱泱仰慕这位将军已久。”柳承民笑说,“如今可算是见到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