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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两国邦交,确实不是小事情。”落清难得地没反驳他,“不过,到了我们黄公子这里,想必就是小事情了吧。”

黄裳咽下蜜浮酥奈花:“你可别拿对明远那套来对我,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落清将蜜浮酥奈花递给陶槿和桓殊戚:“桃子和小戚尝尝,这是鹤中楼的招牌,也是黄公子的招牌。”

“行吧行吧,吃你这一套不行。”黄裳被夸的面红耳赤,“我倒是好奇,有什么事情,是章二公子的不晓阁解决不了的。”

章斯年狼吞虎咽,嘴里含糊不清:“我那不晓阁,只是知道的事情多,又不是办事的。”

黄裳看向落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干亏本买卖,事成有什么好处?——可别拿虚名那一套哄我。”

落清慢慢走到黄裳身边,在他身边缓缓踱步:“黄公子不爱虚名,更不爱银钱。您呢,又武艺高强,似乎我没什么能给您的。”

“有一样东西。”黄裳定定地看着落清。

“什么?”落清停下脚步。

“刑部的卷宗——”

话音未落,就被落清打断:“不行!”

缓了缓脸色,落清道:“并非是我冥顽不化,刑部卷宗是刑部机密,事关重大,只有内部才可看,我不能徇私枉法。万一出了岔子,对不住百姓们。黄公子还是换一个吧。”

“我就知道你不能同意。”黄裳倒也不执着,“那……我要见皇上一面。”

对于黄裳的这个请求,落清是十分吃惊的,不过还是答应了下来。

至于为什么,落清并没有问。

黄裳向来为人古怪,就算落清问了,他也不会答的。

既然这样,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

“虞姑娘答应的这么轻松么,面圣可是大事,陛下那么忙,怎么有空见我这个无名之辈。”黄裳试探道。

落清揉了揉额角:“公子您就不必试探我了,我虽然算计过不少人,但不至于连这点事情不能说到做到。

“陛下虽日理万机,但见一见两国功臣的时间 还是有的。

“况且,您可算不上什么无名之辈,平定宋家的作乱里面,您立了不小的功劳。

“更何况,您还有战功,不过是陛下要封赏,您什么也没有,还是做了厨子罢了。”

“师父,滢滢从来不骗人的。”吟宣真诚地道。

听吟宣这么说落清,黄裳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在这坐以待毙肯定查不出什么东西的。”黄裳调整了下表情。

“那黄公子有什么妙计?”

“明日,我带明远去寻那南诏女王,看到底如何。”

落清:“仅凭我们已知的这些消息,如何判断?”

黄裳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这不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再不吃点心,就要不好吃了。”

大明宫,皇后寝宫,宣徽殿。

“陛下,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宫女前来回禀。

要是往常的柳承民,早已经甩袖而去了。

想起今日落清的话,柳承民定定心神,对宫女和声道:“你先下去吧,我不进去,就在寝殿门口,跟皇后说几句话。”

宫女低头退下。

柳承民在宣徽殿门口,犹豫半天,才开口。

“元容,朕知道,你生朕的气。朕虽非有意责骂你,却是切切实实伤了你的心。

“朕伤你心,并非本意。伤在元容心,痛在朕心啊。

“朕不该责骂你,更不该,为了旁人责骂你。虽然华鄢陪朕从太子走到现在,朕也不该忘了,是你日日夜夜陪在朕身边,安慰朕。

“朕也不该,因国政误了跟你相处的时间。最不该的是,明明是朕的错误,却端着架子,不肯跟你道歉。

“朕不求元容原谅,只求你,还念在我们少年夫妻,四年来的日夜恩爱,夫妻情义。”

元容,是皇后孙琼昭的字。

柳承民说完后,宣徽殿内外沉寂半天,迟迟不见有声响。

就在柳承民头越来越低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里面的烛光照出来,和月光一起,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柳承民猛然抬头,对上孙琼昭平静的眸子。

“元容,你……原谅朕了?”柳承民眼里又燃起点点星火。

“夜深风寒,陛下保重龙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孙琼昭敛了眸子,转身而去。

“好。”柳承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宫女在他二人身后,将殿门关上。

“元容妹妹,这么晚了,为何还不歇息?”一进了宣徽殿,柳承民就换上了一副不一样的面孔。

若是叫白天那些朝臣见了,定要感叹有辱斯文。

算起来,其实孙琼昭算是柳承民的远房表妹。

更准确地讲,其实是柳宿泱和柳承诺的远方表妹。

孙琼昭父母双亡,青州知府见这个远房孙女可怜,就把她带在身边,当亲孙女养。

当年孙嫽冤案平复后,年底青州知府来长安述职,带了这个远房孙女。

小姑娘第一次见这锦绣长安,眼里都是好奇。

自此,她就打定了主意,以后要来这长安定居。

后来,柳承民选太子妃的时候,青州知府就举荐了孙琼昭。

什么用意,不言而喻。

可以说是监视,也可以说是试探。

更可以说是,想要用孙琼昭复宠,重获荣华富贵。

当年华鄢还劝说过柳承民不要娶孙琼昭,但被柳承民骂回去了。

因为少年一见姑娘,自此倾心,不可自拔。

“陛下既然如此厌恶于我,不如直接废了我。何必留我在身边心烦呢。”孙琼昭翻过一页书,淡淡地道,“反正我于陛下,不过是烦心事罢了。”

“不不不,元容说这话,不是伤朕的心么。”柳承民搂住孙琼昭。

“那个华鄢,当年就劝阻过陛下不要娶我。如今又拿这个说事,臣妾这皇后做的,还有什么脸面呢?”孙琼昭一想起这个事情来就生气,但她并没有睁开柳承民。

“元容,你也知道。国子助教近日过于猖狂了,华爱卿并非是针对你,他参奏的还是国子监助教,并非是你。”柳承民借机,搂紧了孙琼昭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