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滢滢是落清的小字。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感到有人在用力晃自己,虞落清费了好大力气才翻开沉甸甸的眼皮,哑着嗓子:“怎么了……”

眼前的人蛾眉紧蹙,见她醒来方才缓了口气:“怎么了怎么了,你在梦里又哭又喊是,滢滢,你可知道醒了,吓坏我了。”

虞落清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震惊和悲伤中缓过来,下意识地抬手,将凤吟宣眉间的凸起抚平。

虞落清心跳不止,惊惧在她眼前久久萦绕不去。

凤吟宣一把抓住她的手:“好滢滢,不怕了,我在呢。。”

“嗯。”掌心传来实打实的温度,让虞落清情绪逐渐平复,在凤吟宣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我梦见阿戚了。”虞落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凤吟宣知道,自家滢滢有个六年前就去了边关打仗的青梅竹马。

所以凤吟宣从未见过自家滢滢这位青梅竹马。

可她知道,这位桓殊戚是滢滢极为重要的人。

她总感叹不能陪着滢滢长大。

滢滢在梦里又哭又喊许是梦见了战场上的事。

好在那位小将军今日便能凯旋了。

“没事的滢滢,都是梦,没事的滢滢。将军他还有段夫人,今日便回来了,滢滢不是还叫了隔壁的安安,一同去看看吗?”

“我没事了,九思。”虞落清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尽力安慰吟宣。

九思是凤吟宣的字。

是呀,他明明要回来了,怎么会做这样无厘头的梦。

“那个……我没有讲什么 奇怪的话吧。”想起来前一个,落清不禁面色泛红。

她真真是糊涂了,才会做这样无厘头的梦。

“嗯……”凤吟宣认真想了下,“你只是说什么小戚,说什么不要,然后就没有别的了……”

落清松了口气,还好没说出别的什么来。

“滢滢!九思!可起来了!?”郑安安的大嗓门穿透力极强,虞落清瞬间清醒过来,想起来自己今日起迟了,差点爽约。

“滢滢慢些穿衣服,我去为安安开门,莫慌。”见落清真正从害怕中缓过来,凤吟宣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去给郑安安开门。

待落清洗漱好,郑安安也不紧不慢地笑着走了进来:“呀,想不到我们滢滢也有起迟了的一天呀,这要是叫你的学生们知道了去,可不是要笑他们夫子好久。”

“只要安安不说,学生们哪里会知道?”落清也往外走,脸上带着歉意,“昨夜做了噩梦,因此今早迟了,安安莫怪。”

“啧啧啧,那便要看我们虞夫子的诚意了。”郑安安说着,嘴角上扬。

“安安可莫要说笑她了,滢滢当真是做了噩梦,梦里又哭又喊的,吓坏我了。”喂完黑不溜秋的凤吟宣进来,刚好听到这一句。

黑不溜秋是落清养的一条黑狗,桓殊戚走的时候送的,宝贝地很。

没等郑安安关心的话问出来,落清轻描淡写地扯开了:“也幸亏今日给学生们放了假,要不今日我这个夫子可真要下不来台了。”

“那还不快些走,要是再迟些,咱怕是连桓小将军的影子也见不到了。”郑安安左手挽了凤吟宣,右手挽了虞落清,“我可是真的好奇,咱们晋国百年来,第一位将匈奴打的落花流水的小将军,咱们滢滢的小竹马——桓小将军,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怎得,安安不好奇那巾帼不让须眉的段夫人么?”凤吟宣笑说。

“那怎么能不好奇,只是传闻中,美将军好像并不喜欢这些热闹场合。”

“那只是传闻罢了。”虞落清垂着眼帘,掩不眼中的光亮“段家伯母一直是个很厉害的人,她是我见过最好的女子,跟徐伯母一样好。只是世人想掩盖她的功绩罢了。他们害怕,害怕她身上的锋芒,害怕她的光芒将那些穷酸腐儒的光芒盖过去。”

郑安安怔了下,她好像从没这么想过。

好像,滢滢开办书院的时候,街头的孙秀才还有很多人,都是歇斯底里地反对的。

他们的态度让安安觉得好笑,不过是个对所有人不论男女开放的书院,他们在害怕什么呢。

“是呀,世人便是如此,从来不肯承认女子的功绩的。”凤吟宣愤愤地道。

“其实段家伯母是爱热闹的,她今天一定很高兴。”

虞落清是有些忐忑的。

她怕桓殊戚认出她来,又怕认不出她来。

他走了六年,物是人非。

她不是当年那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姑娘,他也不是当年那个莽莽撞撞满腔热血的少年。

她身负阿娘的血仇,而他……

尽管璟明和桃子在长安城不曾离开,可自从她嫁为人妇之后也鲜少见面。

自从她自请出门,更是……

“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向往段将军的风姿了……想什么呢,滢滢,这么出神。”郑安安拍了拍落清的肩膀。

“没什么。”落清摇摇头,“我们走吧。”

长安城外二十里。

一少年,白盔白甲,立于泗水河畔。

少年身后站着一名侍卫,约摸二十岁上下的样子。

那侍卫不像少年白面白衣,他脸上黝黑,目光坚毅,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人

“将军,还有二十里就到长安城了。”

桓殊戚点点头:“嗯。将士们休息的怎么样?”

“将士精神都很好,只等您下令就进城。”

“老夫人呢?”

没等白云峰回答,远处一根利箭破空而来,桓殊戚抬手,轻而易举的攥住箭身,无奈道:“阿娘,快要到长安城了。”

段芷兰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下来,平稳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嬉皮笑脸:“不错嘛,你小子没退步。”

段芷兰根本不给他伤感的机会,转身就走,摆摆手:“好了好了,我可说好了,我不想见皇帝小儿,乖儿子可要替我应付了。”

“阿娘,您还是见一见吧,该是您的功绩就是您的功绩,不必推辞的。也好……”

也好平了世人对您的偏见。

段芷兰笑了,他知道自家儿子想说什么,可是偏见,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呢。

虽然她确实不在意那些世俗名声,可是她该替世间女子在意。

该是她的,就是她的,她应该去要的。

“行吧。”段芷兰答应下来。

望着段芷兰远去的背影,桓殊戚抿了抿嘴角。

白云峰暗暗道,这将军的阿娘也是个奇人,曾经带领几百娘子军守住了云门关,还俘获了匈奴百人,可以说,如果没有段芷兰,便没有如今的将军。

尽管段芷兰战功赫赫,可不像个将军,来无影去无踪的,沉迷于研究各种作物,更像个农人。

还别说,段芷兰教授给边关百姓的耕作技术和研究出的种子,种出来的粮食不仅比往年多了三倍,质量也大大提升。

她虽是个妇人,可和将军一样跟将士们同吃同住,同甘共苦。

“传令下去,星驰营随我进城,其余三万人马留下原地休整,等候皇上下令进城。”目送阿娘远去后,桓殊戚开口下令。

“是。”白云锋微微欠身,领命去吩咐。

桓殊戚望着茫茫的江面,在心里叹了口气:“转眼就六年了啊,阿爹,儿子一定会替您报仇的……也不知道小清她们过的好不好,如今,小清也该有十九岁了……”

“将军,已经吩咐下去了,星驰营随时待命。”

桓殊戚转过身,扫了一眼身后士气高昂的将士们,掷地有声:“进城。”

虞落清三个人出来时,街头已经挤满了人。

他们看的不仅仅是打了胜仗的将军,还是百年来第一个为晋国除去匈奴隐患的将军,还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段将军,种的一地好粮食的段将军。

人群熙熙攘攘,三人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去。

“怎么还不来啊。”

“不会迟了吧?”

“怎么会怎么会,皇上的旨意,怎么会有错呢?”

“再等等,也许是我们记错时辰了。”

“那少年将军可是风光啊,年纪轻轻就封侯拜相,啧啧啧,好福气呀。”

“你只道人家风光,你哪知道人家战场上的九死一生。没有人家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哪有我们现在安定的日子啊。”

“还是大嫂说的对啊。”

“我呀,还是好好卖我的冰糖葫芦吧。”

虞落清站在人群中,听着人们的议论声,袖子下的手紧紧地握住了郑安安和凤吟宣的。

“会不会……他们会不会回来……”

她更害怕,今日回来的只是同名同姓的人,而不是她认识伯母和阿戚。

伯父已经身死边关,他们母子二人,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清清,你怎么不说话啊?你脸色怎么是白的?你不会生病了吧?要不我们回去?”郑安安另一只手探上了虞落清的额头,“唉,好凉啊……”

虞落清微微一笑,摇摇头:“我没事。他会回来的吧……”

“会的,滢滢。”凤吟宣坚定地回答。

凤吟宣知道,许是因为今早的那个噩梦,让滢滢才患得患失。

明明回来的是他们,近乡情怯的却是落清。

虞落清还要再说什么,人群先骚动起来。

“来了来了!来了!桓将军回来了!”

“将军!”

“将军!”

“将军!”

马蹄声、脚步声夹杂着人群的欢呼声,淹没了虞落清的话语

马蹄声渐近,骑马行在军队前头的,就是人们口中的“桓将军”。

那少年一身白色铠甲,身子笔挺地坐在白马上,银色战靴勾勒出小腿紧绷的线条,手中轻轻挽着缰绳,目不斜视。

少年二十多岁的样子,面白无须,一双丹凤眼能仿佛将人看到心里去,美中不足的是……他脸上还有道寸余长的疤。

要不是那道寸余长的疤,定然是个令万千少女魂牵梦萦的俊俏少年郎。

“他好好看呀……”郑安安在一旁感叹,“桓小将军!清清,清清,小宣,小宣,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