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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雨纷纷扰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怀虞,靖远侯夫人虽对你青睐有加,但你并非我骨肉,因此,你不宜高嫁秦家。”

郝氏轻抚茶杯,优雅品饮,目光却未曾落在面前站立的少女身上。

少顷,她搁下茶碗,语气坚决如铁:“你和姝芩互换庚帖,让姝芩嫁入靖远侯府,你,则顶替她和白玉京完婚!”

姜怀虞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充耳不闻,她的目光空洞而呆滞,凝视着细雨蒙蒙中的一丛蔷薇,陷入了沉思。

她仍深陷于往昔疾病缠身、无力回天的绝望之中,未曾料到,眨眼间便回到了那个青春年少的时光——那是她十五岁的那年,秦家登门求亲的翌日。

郝氏看她毫无反应,眸光霎时变得森冷如冰。

“你不开口,莫非是对我的计划心生悖逆?你要记住,你的出身地位,唯有侯府蒙在鼓里,才稀里糊涂选中了你。否则,你哪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资格?”

郝氏的话如同寒风中的霜露,冷冽而犀利。

姜怀虞的神色逐渐从震惊中平复下来。

不错,她不过是个养女,而去岁认祖归宗的姜姝芩,才是姜家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然而,在她心底依旧萦绕着一些解不开的谜团,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母亲误会了,怀虞岂敢造次,怀虞冒昧一问,这换亲之议,是出于父亲之口,还是姝芩的主意?”

郝氏冷冷一瞥,语气淡淡地道:“这是姝芩的主张。”

姜怀虞闻言,心中顿时明朗,敢情,姜姝芩也重生了啊!

众所周知,靖远侯府秦世子缠绵病榻多年,吊着一口气苟活至今,侯夫人替他迎娶新娘,不过是想借冲喜之机祈求儿子康复。

身份相当的高门自然不舍得将闺女送入虎口,因此,靖远侯夫人只得将目光投向京城的小官家庭,经过一番考量,最终相中了姜怀虞。

否则,仅凭父亲姜文渊国子监丞的六品官,又怎轮得上她攀上高枝?

上辈子,靖远侯夫人亲自造访,姜文渊心知肚明,既不敢触怒侯府,又不愿让亲闺女去守活寡,于是,他们故意让姜姝芩装病卧床,让姜怀虞接待侯夫人,总算促成了与侯府的这门烫手的亲事。

至于姜姝芩,却委身于穷酸秀才白玉京。

白玉京虽生于贫贱农户,然品学兼优,德行高尚,是姜文渊千挑万选的乘龙快婿。

众人皆笑姜怀虞一入侯门深似海,将在侯府孤独终老。

姜姝芩的丈夫则才华横溢,且深得姜家的鼎力相助,未来官运亨通,必成一番伟业。

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新婚不久,原本体弱多病的世子秦哲远竟逐渐康复,夫妻俩相濡以沫,举案齐眉,即使姜怀虞一直未能为秦家诞下一儿半女,秦哲远也从未有过纳妾之念。

这段佳话在京城传为美谈,人们纷纷称颂秦哲远与姜怀虞的爱情坚如磐石,令人艳羡不已。

与此相反,自从姜姝芩踏入白家的大门,便如同一股狂风暴雨,搅得婆媳之间矛盾重重,鸡飞狗跳,随着白玉京步入官场,姜姝芩的不慎之举激怒了权贵,导致她不仅自己凄惨离世,还连累了白玉京遭受牵连,罢官回乡,一生以悲剧收场。

现在,姐妹二人奇迹般地得到了重生的机会。

姜姝芩深知自己前世命运多舛,因此坚决要求与姜怀虞交换婚约。

然而,她只是被姜怀虞的辉煌表象所吸引,却哪里晓得,她与靖远侯府的这段姻缘实际上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秦世子不近女色,颇好男风,他并非身患恶疾,而是被靖远侯折磨得奄奄一息。

秦家为他操办婚事,不过是想遮掩他的异癖,堵塞那些无休止的蜚短流长。而外界盛传两人之间郎情妾意的佳话,不过是刻意营造的幻象罢了。

姜怀虞将纷飞的思绪拉到现实,温言道:“妹妹若真想嫁去侯府,我定是全力支持。”

姜姝芩有意换亲,那便顺从了她!

重生一次,她也应当为自己的人生尽情绽放,不再受他人摆布。

上辈子,白玉京虽出身寒微,但他十五岁时便蟾宫折桂,荣登金榜,若非姜姝芩成为他的绊脚石,有朝一日定能一步登天,权倾朝野。

此外,白玉京还是个痴情种,即便他当时和姜姝芩反目成仇,形同陌路,但在姜姝芩遭横祸之后,他仍不辞辛劳地为她洗雪冤屈,甚至坚守忠贞,孤独终老,为逝世的姜姝芩守了数载的孤坟。

想到这,姜怀虞不禁感动不已,对此人不由得多了份敬重。

上辈子,她劳心劳力,孤苦伶仃,如果能在这一世找到个情深意重的伴侣,共同经历风雨,那无疑是人生一大幸事。

“哼!莫要装模作样了,你以为我需要你的施舍吗?”

就在这时,房门霍然被一股猛烈的力量撞开,姜姝芩如同一阵狂风般怒冲而入,双眼冒火,杏眼圆睁,直盯着姜怀虞。

“你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养女,即便委身于家境贫寒的书生,也称得上是攀龙附凤,明明是我对你的格外恩赐!秦世子乃是天命所归的贵人,定能遇难呈祥,这桩婚事,你根本就不够资格!”

上辈子,是她愚昧无知,被白玉京那副俊秀的外表蛊惑,再加上对守寡的恐惧,依照父亲的意思嫁给了白玉京,却不料最终惨遭横死,反倒是让假千金姜怀虞给捡了大漏!

思及此,姜姝芩的双眸中瞬间涌动着滚烫的凶光。

“实话对你说吧,你不仅入不了侯府的门,纵是你要带去白家的嫁妆,我们也没钱替你置办。”

姜怀虞闻言怔住,疑惑的目光转向郝氏。

郝氏视线闪躲,语气淡然却透着坚决:“怀虞,我深知你的委屈,可谁让你并不是我亲生的呢?姜家养育你十五载,也算得上恩泽深厚。再说,姝芩即将嫁入侯府,嫁妆太少不像样,恐怕引来非议,姜家虽不至贫瘠,却也算不得富裕。将姝芩的嫁妆凑齐后,确实已无余钱再为你置办嫁妆了。”

姜怀虞眉头紧紧蹙起,指节握得发白。

前世,她被许配侯府,父亲姜文渊于国子监供职,为保家族颜面,尚能勉力筹措十余箱的陪嫁。

此番下嫁寒门,却连半块铜板都不愿留给她。

她深知,自己并非姜家骨肉,本不应有非分之想。

然而,出阁女子若是没有嫁妆,便会招来他人的指点和白眼。

姜家此举,简直是将她推向绝境,失去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