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结婚的良辰吉日选了一个小时,终于敲定,单致元和沈北顷又寒暄了一会,起身告辞。
沈疏桐亲自将孟舒意一家人送出家门。
孟舒意满心欢喜,却又难掩心中的眷恋,她一步三回头,实在不愿意就这样与沈疏桐分别。
沈疏桐轻声细语地安慰:“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跟着家人回去。等我忙完,晚上会尽早赶回云湾。”陪你。
孟舒意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应道:“嗯,你可要记得早一点回来哦。”
看着不情不愿地上了车的人,沈疏桐只觉得满心的不舍,也不想和她分开。
在车子即将启动的时候,孟舒意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降下了车窗,探出脑袋对着沈疏桐喊道:“沈疏桐,一定要早点回家哟!”
站在车窗旁的沈疏桐淡笑着回应,“好,我知道。”
话音刚落,但沈疏桐的嘴巴还在动,似乎又说了些什么。
孟舒意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她定睛一看,发现沈疏桐后面没有发出声音的口型是“老婆”两个字。
刹那间,孟舒意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心头有丝丝缕缕的甜意在冒泡。
看着车子走远,沈疏桐转身返回客厅。
客厅里,沈北顷面色严肃,冷声问道:“这么重要的日子,小影呢?她不是和你一起回泉市吗?怎么没有一起回来陪客?”
“......”沈疏桐有些难以解释。
早在登机前,她就打了妹妹的电话,但是一直没有人接,到后来直接关机了。
被人惦记的沈疏影,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这会刚睡醒。
沈疏影睁眼之后,脑瓜有点儿迷,有些分不清自己人在哪,察觉到自己的腰上横着一条腿,被压得动不了,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她看了看还在沉睡的盛青澜,把压在身上的腿挪了下去,缓慢起身,翻看手机,结果摁了一下,手机没有亮,看向床头的闹钟,已经下午四点了。
沈疏影暗叫一声糟糕。
只怕嫂子一家已经到了老宅。
她慌忙的找数据线充电,然后进了盥洗室梳洗,等收拾齐整出来,开了手机,看到一连串的夺命连环call,最晚的一通电话是一个小时以前...
沈疏影悄悄的退出了卧室,走到客厅上拨回电话,刚一接通,她只来得及喊一声,“姐。”
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沈北顷压着怒气的声音,“还知道打电话回来。”
沈疏影连忙改口,“爷爷...”
沈北顷冷哼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
沈疏影咬了咬嘴唇:“爷爷,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后,沈疏影匆匆换鞋出门。
沈疏桐干陪着沈北顷,沈北顷不说话,她也不说,老神在在的。
沈北顷暗自叹气,这孙女的性子太稳太沉闷,心思又深沉,让人欣慰又惧怕。
但愿孟家那女娃能拘住她一些。
*
盛青澜悠悠转醒,睡眼惺忪间,下意识地伸手向身旁摸去,然而却只摸到一片冰冷的床铺。
她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清醒过来,目光急切地扫过整个房间,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沈疏影不见了!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脑海中不断闪过昨晚与沈疏影...疯狂的纠缠。
那温暖的拥抱、深情的对视以及彼此间唇舌勾缠的热切、亲昵的低语......一切都仿佛还历历在目。
满心欢喜地以为,昨天晚上沈疏影愿意留下,她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亲密无间。
可现在,沈疏影竟然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了,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留下。
盛青澜怕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以为昨夜的欢好只是自己幻想的一场春梦。
她连忙掀开被子,被子里的自己,不着寸缕,满身欢爱后的痕迹...昨天晚上的事情,不是自己做梦,不是自己妄想。
盛青澜又翻看手机,连一条留言都没有。
沈疏影是真的走了,她怕了。
昨天晚上她本就不愿留下,也不愿...要自己,是自己强求她...
盛青澜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不甘心的走遍了家里的角落,还是没人。
她回到卧室,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的看着凌乱的床铺,就这么失神地坐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咕咕”的叫声突然从她的肚子里传了出来,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盛青澜如梦初醒抬起头来,茫然地望向窗外。
外面的天空早已被夜幕笼罩,漆黑如墨。
看着这片黑暗的世界,盛青澜心中的失落和孤独感愈发强烈起来。
盛青澜屈膝,她环住了自己的膝头,把头歪在膝盖上,任由自己沉浸在颓废的情绪之中。
过去了小半个小时。
她像是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苏醒过来似的。
过了一会儿,盛青澜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动作迟缓地开始整理床铺,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把散落在各处的枕头摆放好。
接着,她把床单上的褶皱一一抚平,抚平后却又将床单收拾起来,扔进了洗衣机。
盛青澜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盥洗室。
打开水龙头,温热的细小水流瞬间喷涌而出,如同一串串珍珠砸在了白皙如雪的肌肤上。
水滴溅起,形成一片片晶莹剔透的水花。
盛青澜伸出手,轻轻地抹去脸上的水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努力平复内心翻涌不息的思绪。
别再去想那么多了,该去上班了。
那些纷乱复杂、如同乱麻一般的事情,就像垃圾一样,应该被毫不犹豫地扔掉。
沈疏影愿意留下来照看自己,这份情谊已然是尽到了朋友的责任。
自己怎能贪心,还奢求更多呢?
况且昨晚的自己简直是丑态百出,狼狈至极。
一想到这些,盛青澜的心不由得又变得有点不是滋味。
莲蓬头下的水依然哗哗地流淌着,盛青澜仰起脸庞,让湍急的水流直直地砸在脸上。
那强烈的冲击感,似乎能够带走她心头的烦闷与忧愁。
卧室的床头柜上,盛青澜的手机嗡嗡的震动着。
响了好一会,自动挂断了。
盛青澜洗漱完后,换好了衣服,看都没有看手机,捡起就往包里一扔,拎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