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灵魂棋(1)
艾德蒙平静地展开了报纸。没必要问有什么重要的。
报纸的每一页都充斥着一个惊人的消息，特别引人注目。
[炼金术士埃特莉莎，开发出未来魔法工程新技术。]
果然，这是报社大肆宣传的内容。现在使用的所有魔杖的效率都能提高几倍，还能在卷轴或药水中存储魔法，甚至还有神秘功能的‘物品’。能够实现所有想象中的未来技术的，正是埃特莉莎的炼金魔法工程。“
没有知识的人很难理解那有多厉害。
艾德蒙就是那样。
但是，确认到那种程度后，他可以放心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父亲大人会迅速行动的。’
将这种技术引进国家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各种企业和商会、魔法塔和公会应该已经在行动了。
以阿塔莱克家族的名义，只要能将物品本地化到阿多勒维特，家族的根基就会稳固。
‘这么说来，那时候那个平民小子不是说了些狂妄的话吗。’
什么?
阿塔莱克家族拒绝向阿多勒维特王国供应物品?
真是可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笑出来。完全不懂政治和社会，无知到说出那种胡话。
学派的校长带着他们的新技术来，恳求道‘请购买我们的产品。但即使是这样，他们也知道甲乙颠倒的愚蠢平民。
真是久违的有趣笑话。
目前正在进行物品联合研究的炼金城，阿塔莱克公爵家族的手无处不在，甚至斯特拉学院内部的炼金术士们也大多与阿多勒维特有着深厚的关系。
当然，炼金城是国家的不可侵犯领域但那只是个幌子。
除非所有炼金术士联合起来，或者未知的‘共同作者’亲自发言，或者那位伟大的‘黄金炼金术士’亲自出面。
仅仅平民的一句话，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就是现实。
叮铃铃！
那时，社团活动室里面的办公室里电话铃响了。
“少爷。有电话来了。”
“嗯，听到了。”
预定继承家族的直系学生们，在斯特拉内拥有小型私人办公室的情况相当常见，尤其是阿德蒙，作为阿塔莱克的继承人，同时也是最大的社团之一红鹰的部长，他的办公室规模相当大。
因此，尽管只是学生的身份，阿德蒙·阿塔莱克的办公室里竟然配备了电话。
考虑到电话是多么稀有，这真是令人惊讶的事情。尽管在斯特拉，电话本身并不罕见，但在社团活动室里安装电话，这真是
阿德蒙优雅地走过去，拿起了听筒。
“阿德蒙·阿塔莱克，接电话了。”
一
儿子啊。
从听筒另一端传来的声音正是父亲。这种直接打电话的情况很少见，阿德蒙有些惊讶。
“有什么事吗?”
-刚刚，炼金城那边来了消息。
“哦，果然是父亲。动作真快”
-因为阿塔莱克公爵家族拒绝了，‘埃特莉莎学派’的炼金术士们停止向祖国供应物品。对此，你知道些什么吗?
“什么?”
瞬间。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父亲说的那番话，似乎在哪里听过。
脑子一片空白。
简直难以置信。
“哈，哈哈父亲，开玩笑也我为什么要对埃特莉莎学派说那种话?”
-但，这是事实。‘共同作者’亲自这么说了。
“什么?”
共同作者?
那种人，我根本没见过。突然想到。
‘难道，是白流雪?’
心跳开始加速。
与此同时，脊背发凉，额头冒出冷汗。
“不, 那个, 我”
他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终于抓住了一丝希望。
“啊，无论如何也不敢拒绝阿多勒维特王国这说不通。”
-
是啊。阿多勒维特是火焰的王国，甚至可以影响斯特拉学院。
“是的, 所以”
-但是！ 那仅限于魔法界。儿子啊，你知道我国的工程技术力大部分来自哪里吗?
“当然”
魔法工程学来自黑铁帝国。
炼金术来自，炼金城。
意识到这一点，阿德蒙闭上了嘴。
“但是我们能对炼金城施加多大的影响力，父亲您也知道-”
-唉
父亲甚至没有听完阿德蒙的话，就叹了口气。
-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情况啊。我一直对你聪明的头脑寄予厚望。那有什么用呢?
阿德蒙屏住呼吸，聆听着父亲的话。
-
儿子啊， ‘技术革命’。
“什么?”
-前所未有的新技术。能够制造出与古代遗物‘神器’相媲美的物品的技术。
“啊，您说的是神器吗?”
-没错！ 现在无数的炼金术士正在加入埃特莉莎学派，甚至‘黄金炼金术士’活石科顿也在与埃特莉莎进行联合研究。
“啊?”
活石科顿?
那位黄金炼金术士，真的吗?
‘这是怎么回事’
比想象中，规模更大啊。
-
是啊。你说得对。即使技术再革命性，最终也无法拒绝阿多勒维特。
阿多勒维特王国。
世界最强大国，阿多勒维特。只要愿意，撼动炼金城也不在话下。
但是那在政治上和外交上都需要承担相当大的噪音。因此，目前祖国希望安静地，尽可能和平地找到妥协方案。
也许。
炼金城也知道阿多勒维特会和平地出来，所以毫不犹豫地采取了如此大胆的行动。
不要碰我们。
为了展示那力量。
也就是说，阿塔莱克家族只是被炼金城用作政治手段。
-
首先低头进去，儿子。即使你不行动，祖国不久也会与炼金城重新交易。但是，那丝绸之路上不会有阿塔莱克的名字。
艾德蒙没有说任何话。他无法说任何话。
-儿子。我再问一次。你是否与此事有关?
沉默
艾德蒙·阿塔莱克仍然没有回答，那已经是一个足够的回答了。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后留下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
这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自己解决吧。我需要与上层谈谈。
咔哒！
嘟。嘟。嘟…….
听着忙音，艾德蒙茫然地看着听筒。
“不，等等，这是什么”
整理一下思绪。
不需要整理。
艾德蒙紧咬嘴唇，额头重重地撞在墙上。
‘必须见白流雪。’
为了让炼金城收回那句话，必须见到白流雪并与他正面交谈。
但是。
至今为止对他所做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无法做到。
本来，向平民低头这种行为，至今仍不被接受。
他用颤抖的眼睛回头看向洪飞燕。她是否知道通话内容，仍然以同样的姿势享受下午茶。
“飞燕。”
“是, 请说, 前辈。”
洪飞燕带着略微僵硬的表情回答。她似乎也逐渐意识到当前的情况不寻常。
艾德蒙颤抖着嘴唇，说出了那个令人厌恶的名字。
能安排与白流雪的会面吗?
洪飞燕似乎在思考什么，长时间默默地看着他的脸。
不久，似乎整理好了思绪，洪飞燕缓缓地点了点头。
“是。我会安排会面。”
* * *
斯特拉的星塔中的某个咖啡馆。虽然我因为朋友不多，几乎没有学习的事情，很少来这里，但这里是一个性价比不错的咖啡馆，不少非富即贵的学生经常光顾。
地点是洪飞燕选的，周围有很多学生聚集在一起学习或聊天，似乎是为了引起注意。
我和洪飞燕这样不搭的组合占据了桌子，自然吸引了学生们的目光。
“那，他们是魔法战斗学部的学生。”
“一年级的S班”
“洪飞燕公主啊?”
“是啊。那个平民是怎么回事?”
无论他们说什么，洪飞燕只是茫然地看着窗外。
“不点咖啡吗?”
“会点的。”
无论准备什么咖啡或茶，她的口味都不会满意。但我知道洪飞燕喜欢什么咖啡。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柜台，叫来服务员，点了咖啡。
“一杯冰美式”
“是。还有什么?”
“用水晶魔法咖啡机快速预热5秒的德米塔杯，用塔利比卡种的雨林高山原豆进行法式深度烘焙，30秒内过滤萃取的意式浓缩一杯。”
“是?”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用水晶魔法咖啡机”
“不，不是，等一下。不是要您再说一遍。订单太多了”
“不行吗?”
“那个,可以”
服务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因为通过那些繁琐的过程获得的收益实在太少了。
我也知道自己很麻烦，让服务员白费力气。但公主喜欢那个。
“半茶匙糖。”
服务员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努力摆弄着什么工具。
等了一会儿，咖啡师带着不悦的表情端着冰美式和一杯浓缩咖啡出来了。
我拿着它们回到桌前，递给洪飞燕，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虽然比不上在宫中喝的，但毕竟是她喜欢的咖啡，应该很满意。
她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很满意地啜饮着咖啡。
那杯咖啡的价格最多也就8000信用点，但她优雅地喝着，仿佛在喝100万信用点的咖啡。
“嗯，时间差不多了。”
下午, 13点29分。
约定时间前1分钟。
在准确的时间，咖啡馆的门打开了，艾德蒙·阿塔莱克走了进来。
“您来了，前辈。”
他看起来比以前老了十岁，一看到我就露出了厌恶的眼神，但很快又努力改变了表情。
他平时总是带着的那群跟班不见了。
艾德蒙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环顾四周。他似乎不太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但既然我选择了这里，他只能跟随。
“我已经点了两杯美式咖啡和一杯意式浓缩。哦，顺便说一下，是AA制。现在请付钱。”
“什么?”
“你不打算付钱吗?”
我伸出手催促，艾德蒙拿出一张一万克雷德的钞票递给我。
这真是意外之财。美式咖啡只要五千克雷德。我赚了。
他在前排坐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我插上吸管，故意大声吸着美式咖啡。
滋滋
-
滋滋
-
呼噜噜
-
咖啡很快就喝完了，我故意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嗯。如果您叫我来有事，请说。咖啡也喝完了，我该走了”
“那件事”
也许是着急了，艾德蒙终于开口了。
“对不起。”
拥有千年历史的伟大阿塔莱克公爵家族的继承人,竟然向一个平民道
仅此一点,平民就应该满足了。必须因此。仅此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应该接受。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想,道歉才会如此敷衍吧?
我冷淡地说。
“然后呢?”
“什么?”
“就这样吗?我要回去了。”
“等等!你到底想要什么!”
慌忙喊出声后,艾德蒙环顾四周。所有人都盯着他。
“为什么要问我?”
“你,你这”
艾德蒙慌乱地结巴着,再次开口。
“我真的很抱歉!真心道歉。我深刻反省
并后悔曾经轻视平民。
所以,请撤销之前的话可以吗?”
嗡嗡。
学生们开始小声议论。艾德蒙欺负我的事实在学校里广为人知,所以这个情况非常混乱。
事实上,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通常情况下。
我并不是那种通过这种强硬手段获得快感的人，目的已经充分达到了。
不过，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尽可能抑制艾德蒙·阿塔莱克这个洪飞燕的死亡结局。
他并不是那么强大的人物。当然，十九岁就达到四级确实很了不起，但艾德蒙的极限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成长将会停滞，未来可能会作为政治家而不是魔法师生活。
也就是说，艾德蒙·阿塔莱克带来的危机不是物理威胁，而是政治威胁。
因此，我打算逐渐削弱他的‘政治力量’。
目前，让背负着伟大阿塔莱克公爵家族的他一下子垮台是不可能的。
但是，当他的价值逐渐下降，洪飞燕能够独自挺立的那一天到来时艾德蒙将完全独自崩溃。
我的计划就是这样。
我没有其他势力或后台。只是逐渐削弱他，帮助洪飞燕吞噬他。
仅此而已。
“那么，这样如何?”
我从怀里拿出一张纸。不是普通的纸，而是‘魔法纸’。
在这上面画的任何东西，都会魔法般地显现出来。
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实际上在文具店也能买到。
不过，如果上面写的内容特别，那就另当别论了。
“契约书?”
读了我事先写好的内容后，艾德蒙茫然地喃喃自语。
是的。
契约书。
而且是‘魔法契约书’。
“我们来打个赌吧。项目是‘灵魂棋’。如果我输了，我会撤销之前的话，只通过阿塔莱克家族向阿多勒维特王国供应物品。”
听到我的话，艾德蒙的眼睛一亮。
“但是，如果我赢了”
他终于回过神来，读了后面的内容。
“把‘阿斯兰研讨会’的固定入场券让给我。”
“什么！ 你以为那可能吗”
“不愿意就算了。”
“等等!”
阿斯兰研讨会。
拥有悠久传统的魔法名门子弟聚集在一起进行学术集体讨论的公开辩论会。
只有真正的名门才能参加，如果被认为能力不足，甚至可能无法参加或在中途被赶出去。
参加阿斯兰研讨会的条件有三个。
‘去年参加并展示了优秀的论文，获得了次年的参加资格。’
‘持有可以在阿斯兰发表的论文，并获得入场券的转让。’
‘今年新星12人之一。’
原本‘固定入场券’这个词就不存在。去年参加并展示了优秀论文，从而确保了次年的入场券，这种行为持续了数十年，看起来就像是固定入场券。
也就是说，每次参加的家庭会继续参加，每年会有 12位新晋魔法师加入，但大多数情况下，他们撑不过一年就会被淘汰。
那么，成为那12人之一容易吗?也不容易。
即使只有一年，能够参加阿斯兰研讨会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荣耀，因此世界各地的天才魔法师们为了参加研讨会而展开竞争。
从精灵、兽人、天使、矮人、人类等所有种族中选出仅有的12人。
因此，世界各地的天才魔法师们都想参加阿斯兰研讨会，并持续参加以保持资格，他们将这视为一种 ‘权力’。
为什么呢?
如果在阿斯兰研讨会上无法证明自己的魔法能力，就会被立即驱逐，再也无法参加，因此持续参加本身就是‘魔法名门’的证明。
阿塔莱克公爵家族已经连续几十年参加阿斯兰研讨会，这是他们力量的重要支撑我打算瞄准这一点。
当然。
这完全是一笔不合算的交易。
即使是物品，阿斯兰研讨会的参与资格?
这说不通。
但这里有一个重要的点。
“灵魂棋吗？哈，挺有意思的。”
艾德蒙·阿塔莱克的灵魂棋技艺已经达到了校内无人能敌的地步，甚至在世界大赛上也展现出了卓越的实力。
他绝对不会考虑自己的失败。
“……好吧。我会在合同上签字。”
最终，艾德蒙·阿塔莱克自信地微笑着举起手指。只要用他的血签名，魔力誓言就会生效。
“你知道违背誓言会有什么后果吧?”
“当然知道。违背誓言的瞬间，所有的魔力都会消失。这对你也同样适用。”
“当然。”
虽然这么说，但事实上我根本没有魔力，即使违背誓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