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昕阳面无血色,目光也没有焦距,无神地转身,往楼下而去。
“小门小户来的,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到了呗。也是她命好,有一个出息的夫君。”
“呵,两年无所出,也是被休的份。听说王太师的孙女王知雨,看上了卫大人,贬妻为妾的也多得是呢。”
“连杨大人都休妻另娶了...”
“......”
后面的话,裴昕阳没有再听到了,她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随着一些看热闹的人跟着差役去了大理寺。
人太多,裴昕阳也只在大门外。
芙蕖看出裴昕阳的异常,“夫人,我们回去吧,这是别人家后宅的事,与我们无关。”
裴昕阳喃喃道,“是啊,别人家的事,与我无关,我们回吧。”
“夫人,大人姓了卫,写进了卫家的族谱,一生便只能娶一人,哪怕妻殁,也是不能另娶的。”
裴昕阳纳闷道,“卫家还有这家规?”
“是的,先家主也是感受到先主母殁了,才跟着去的,在我们那里可是一段佳话呢。”
“你说的是奶奶的父亲和母亲的故事?”
“是啊。”
“若不娶,可不得守鳏。”
“这是家规,若想再娶,就得改姓,在卫家是没有这种先例的,也不能开了这先例。”
裴昕阳想到了二嫁的卫素素,“那,卫家女子为何可以改嫁?”
芙蕖道,“女子可改嫁,男子不能另娶。”
“那岂不是很不公平。”
“我也不知,但家规如此。”
“无子,妻殁,也不能另娶吗?”
芙蕖点头,“是的。”
裴昕阳想不通,卫家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家规。
那位女子在大理寺好几日,已经结案,是地痞所为。
范家既然没有人去领那位女子,大理寺的人就这么草率地将她葬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无名无碑,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山丘,立在无数个山丘中,一点都不起眼,只是多了一个新的小山丘。
日子依旧平淡地过着,没有人再提起范家的那个小妾。
三天后,范敬的棺椁回到了上京城。
范家挂起了白帆,整个范家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卫家也收到了范家送来的讣告帖子。
卫清淮道,“娘子,你称病不去吧。”
“不,得去,才知道他们下一步怎么走。”
裴昕阳看着新丫鬟,“琼林,你可以不用跟着我去。”
“不行,今日很危险。”
“没事,有卫清淮。”
“可你总有落单的时候,我可以贴身保护你。”
卫清淮看向琼林,眼神中有些不善。
裴昕阳道,“这样你就危险了,突然换了丫鬟,他们也会生疑,所以你不能跟着我,就这么说定了,还是芙蕖跟着我去。你也不能混进去,他们一定做好了一切准备,去了就危险了,你就在家等就行。”
肃王儿子死了,肃王不得先削了我?
若真的出不来,你在外面说不定还能想办法救我呢。
范府。
进了范府,第一件事便是吊唁。
范敬没有妻子,也没有子嗣,便由范尧办丧葬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