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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陆知薇所愿,沈矜墨为她办了一场举世瞩目的葬礼。

说来也好笑。

他一直想给陆知薇的是一场无比盛大的婚礼,到头来,婚礼没有办成,葬礼却办成了。

葬礼的地点设在了沈家老宅的祠堂里。

外界对沈矜墨此举议论纷纷。

都说沈矜墨和陆知薇离婚已久,陆知薇不再是沈少夫人,哪里的资格入沈家的祠堂办丧。

可沈矜墨一意孤行,不畏任何流言蜚语,执意把灵堂设在了沈家老宅。

这可把江湛气坏了。

只身一人闯入沈家闹了几回,嚷嚷着姐姐陆知薇还没死,就算死了也是在陆家发丧,沈家哪里来的资格。

沈矜墨也任由他闹,待他闹够了,他就找几个保镖把江湛“请”出去。

葬礼那天,雨后放晴,温暖的冬阳和煦的照耀着云州每一寸土地。

挂满白色灯笼,挽联和白色花圈的沈家老宅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中。

从各处赶来奔丧的宾客络绎不绝的进入沈家老宅。

穿着一身浓黑色西装的沈矜墨胸口别着白色胸花,在祠堂门口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

“节哀啊,沈总。”

“陆小姐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惋惜。”

路过的宾客都会停下脚步安抚沈矜墨。

沈矜墨面色深沉不苟言笑,面对宾客的抚慰只微微的颔首,仿佛真的沉浸在失去挚爱的悲痛中,心如刀绞。

陆家来了足足五辆车。

从车上下来的是陆云生,赵秀雅,赵婧瑶及一些陆家旁支,都是陆知薇的亲属。

他们都穿上了肃穆庄重的丧服,走进祠堂。

赵婧瑶头上别着一朵白色的花,望着祠堂供台上摆着的灵牌和白色遗照。

心里五味杂陈。

她这辈子最嫉妒的人,死了。

死的猝不及防。

她也算了结了心中怨气。

“妈,有沈家帮着操办陆知薇的葬礼也好,省得进陆家的祠堂,徒添晦气。”赵婧瑶挽着赵秀雅的手道。

“闭嘴,这里是灵堂,对你姐姐放尊重点。”赵秀雅自打做了牢出来以后,心思通透了许多,很多事情也想开了。

不争不抢,也不爱与人为敌。

陆知薇一死,对整个陆家来说,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并非是一件是好事。

被赵秀雅一凶,赵婧瑶不屑的闭上了嘴。

母女俩拿了白菊前去吊唁。

陆云生怔怔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他这从小要强的女儿,就这么没了。

脸上的悲痛和苦楚像是发自内心的。

没过多久,穿着一身浓黑色丧服的江湛,牵着陆安屿出现在灵堂里。

陆安屿手里捧着一盒画笔,苦瓜脸皱巴巴的拧着。

小家伙进入之后,引起了陆云生赵秀雅的注意。

陆知薇自打生了孩子极少回国,回了国也没怎么带孩子出面和陆家人走动。

祠堂内的所有陆家人,看到陆安屿这小不点,眉眼轮廓和陆知薇有七八分相似。

目光纷纷朝他投来。

陆安屿拉着江湛的手来到灵台前,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抬头时,小脸上泪流满面,“妈咪……安安舍不得你。”

陆安屿跪完,江湛紧接着跪下了。

他挺直背板跪在那,眼泪止不住的流:“姐……我也舍不得你。”

他哭的比陆安屿还大声,比陆安屿更像个孩子。

陆安屿见他哭这么响,用手擦着眼泪:“舅舅,那是我妈咪,你为什么哭这么大声?你不能比我哭得响。”

“那是我姐,我认识她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

两个人在灵台前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难分伯仲。

前来吊唁的宾客换了一波又一波。

江湛和陆安屿哭了一波又一波。

直到警察队长刘长青带着一支警察队伍走进灵堂。

陆安屿才吓的吸了吸鼻子不敢哭了,“舅舅,这些警察叔叔来做什么呀?”

江湛一眼认出了刘长青:“放心,不是来抓你的,那是你妈咪在云州的警察朋友。”

刘长青献完菊花,来到陆安屿面前站定,“你是陆知薇的儿子是吗?”

陆安屿眼泪汪汪的点点头:“嗯,怎么啦?”

“你妈咪可是我见过最坚强勇敢的人,她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小鼻涕虫儿子?振作起来,努力长成男子汉。”

刘长青伸手拍了拍陆安屿的肩膀。

“我都没有妈咪了,还不许我哭吗?”陆安屿哭得更大声了。

彼时,沈家老宅门外,一辆黑色的加长宾利豪车停下。

车门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洛修利落下车,踩着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胸口没有戴花。

车门的另外一边,同时下来的人是身穿一席黑色连衣裙的洛无颜,耳际别了一朵白花。

洛修并不懂云州的下葬规矩,他也不爱遵守这些规矩。

更多的是他根本不相信陆知薇死了。

从陆知薇出事那日起,他就以为是搞错了,比九尾狐命还多的陆知薇怎么可能会死,所以一直在m国静待后续。

直到收到了沈矜墨发出的讣告以及举办葬礼的消息。

他和洛无颜不顾老爷子的阻拦,执意从m国赶来了云州。

兄妹俩步履匆匆往里走。

来到灵堂外。

坐在轮椅上的沈矜墨神色悲怆的在门口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洛修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当即揪住了沈矜墨的西服衣领,把他从轮椅上拎了起来:“告诉我!知知根本没死,对吧?”

“放开我哥。”沈嘉睿本来在灵堂里面操持,看见洛修一来就欺负大哥,冲出来攥住了他胳膊。

洛无颜就站在洛修身旁,和沈嘉睿对上目光时。

她冷漠的移开了。

沈嘉睿淡淡从洛无颜脸上收回目光,再次警告洛修:“我命令你松手,这里面可有云州的警察。”

洛修咬着牙,愤怒的把沈矜墨甩回轮椅上:“她的骨灰盒在哪儿?”

“我带你去。”沈嘉睿怕这疯子再纠缠大哥,领着洛修进了灵堂。

洛修灼灼的望着那幅被悬挂起的黑白色遗照。

明靥如花的女人黯然失色。

这一刻,洛修的心脏仿佛被什么钝器重创了一下,密密麻麻的痛蔓延开来。

骨灰盒就放在灵台之上。

洛修二话不说走过去,把盒子掀开了。